(大家好,小沫想写点东西锻炼一下自己,希望亲喜欢。)
入学前东方已经会写几个字了,如“老师你好、文明礼貌、团结同学”等,这些字是他向小伙伴黄小峰学的。
小峰家离他家不远,小峰的爸爸是高中生,妈妈在供销社上班,一家都吃商品粮,家庭条件很优越。
小峰兄弟多,家里做着生意,他是家里最小的,比东方小两岁,二人很合的来。两家离的不远还有点小亲戚,因此二人也是自小一起玩耍。
小峰爸对他要求很严,没上学就让他认字写毛笔字,这让东方特别羡慕。于是经常跟着他学写字背古诗,在东方眼里他的字就如书法家写的那样充满豪气、潇洒漂亮。
黄小峰唯一缺点当然是富贵子弟常有的那种,过于享受优越而不去努力奋斗,且常常表现出一种高高在上孤芳自赏的姿态,很多小朋友不愿和他玩。
但东方更看重的是他的才气,于是很宠他,因此他们成了知心朋友,并常去他家玩。在他父亲眼中东方是一个老实爱学听话懂事的小孩,只要是他们俩一起玩就会很放心。
一年级二班的语文老师刚教一个月,就到二年级去了,东方也不明白为什么。换一个姓吴的女老师来,胖胖的,大眼晴,挺慈祥,四十来岁的样子。
吴老师有三个孩子,老大是女孩当时上初三了,老二是男孩在初一,小儿子叫华伟和东方年龄一般大,调皮,但喜欢和东方玩。
吴老师常把东方当成她小儿子的榜样,因此东方也成了她家的常客。吴老师一家住在学校,一下课华伟就拉着东方跑回家,不是吃就是喝。
当着东方的面吴老师很少批评儿子,有时不得已数落几句,可他牙一龇嘴一咧,嘻嘻哈哈扮个鬼脸就跑了。时间长了没见过华伟的爸爸,问他才知道他爸妈离婚了。
吴老师拉扯三个孩也挺不容易,当时不太理解离婚的含义,只知道他爸不要他们了。因此东方对吴老师更加尊敬,常常规劝华伟要听话好好学习。你别说他还真听东方的,为此吴老师在班里也对东方刮目相看。
记得有一次上课,吴老师让大家分组背课文,第一组背第二组的同学看第一组有没有不张嘴的。当轮到东方这一组背时,头几句背的还齐,接着越背越乱,于是东方停下来不背了。
等背完了,别组同学都说东方没张嘴,吴老师坐在讲桌前笑着说:“他背了,后来背乱了他才停下来,他是嫌这组背的不齐,不是他不会背。”老师都这么说了哪还有学生敢起哄,于是继续上课。
当时东方很感激吴老师能这么信任和理解自己,至今那一堂课还留在东方的记忆中。
第二学期大概刚上两周,放学路上小伙伴们一起背着书包往家跑。东方发现张弛无精打采地走在大家后边,忙拉住他的手问:“咋了,哪儿不舒服吗?”
张驰摇摇头,一脸的伤感。
“你有什么心事吗?说给我听听。”东方急切而又不解地追问。
“我可能明天就不来上学了。”张驰喃喃地说。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你和班里学生打架了吗?还是老师批评你了?”东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眼前这位自幼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好朋友,将会离开。
“我爸把我转到县城的实验小学去上,我不想去,他们非要我去,我也没办法,明天大哥就把我送去,可我真不愿意离开你和这所小学。”张驰边挪着沉重的脚步,边轻声地说着。
东方第一次尝到与好友分离的苦涩,心中也是一百个留恋,可又有什么用呢?于是对张驰说:“到县城学习是很多小朋友做梦都想的好事,既然你有这样的条件就去利用,其实我也非常想进城学习。”
张驰接过话说:“那你等着,我先去看那边学校好不,要是好的话,我给我爸说说,把你也转去,到时咱们在一个班,坐一个位多好呀!”
东方微笑着点点头说:“先谢谢你了,我给你背一首诗吧,‘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你这是哪儿学的,咱们书上没有呀?”张驰惊讶地问。
“这是三年级课本中的一首诗,黄小峰教我的。”东方高兴地说,“送给你做个纪念。”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张驰边走边背诵,“以后有空我会给你写信的。”
东方点点头,二人回到家时天色已晚。
果然第二天,张驰就没去上学,听说一大早他大哥就骑自行车把他送到城里去了。从此以后,只有在暑假和寒假时两人才能见上一面,没等一起去玩,又被送回县城。
也就是这样的一种分离,让东方第一次感到遗憾和伤心。尽管二人再也没有一起上过学,但儿时的童真却挥之不去,那是一首抒情诗,一幅风景画,在岁月的星空熠熠生辉。
东方不觉想起两年前的一件事情。
那天天还没亮,东方仍睡在被窝里没起来。忽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胳膊,睁眼一看见张驰站在床边。忙揉揉惺忪的眼睛问:“今天怎么起这样早呀?”
张驰趴在耳边轻轻地说:“我爷爷走了。”
“去哪了?”东方不解地问,还以为是张驰叫自己和他一起去找爷爷呢,忙一骨碌爬起来穿上衣服说,“走,咱们一起出去找。”
“不是出去了,是死了。”张驰又解释说。
“啊!什么时候死的?”东方这才大吃一惊地问。
“今夜里。”张驰有些悲伤的说。
东方侧耳听下,仿佛张驰家有女人的哭声,知道这事是真的。忙又安慰张驰说:“别难过了,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爷爷,他经常给你买吃的,看见我也会给我一些吃。”
张驰点点头说:“我也挺喜欢爷爷的,他最疼我,现在他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心里难受,所以一起床,我就来告诉你了。”
东方也一脸的茫然,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分担张驰心中那些痛,竟一时语塞了,只呆呆地看着他。
张驰接着说:“好了,告诉你我心里也好受些了,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吧,我回家了。”说完冲东方摆摆手,出去了。
东方哪还睡的着呀,那一声声悲痛的哭声如同细针一样刺着神经,他决定出去看看,陪陪张驰。刚出门就被妈妈叫住了:“回来,一大早往哪儿跑?”
“我去看看张驰。”
“他不是刚走吗?你不能去!”
妈妈的制止,让东方停下了脚步,只好回到屋里去写字。
后来的几天中,东方一直远远地看着张驰和他家人把爷爷送进墓地。这也让东方看到了失去亲人的悲伤场面,那彩色的花圈是如此的刺眼,那一堆圆圆的高高的黄土让人好不畏惧。
安葬完爷爷以后,没等东方去找张驰,他反倒先跑来和东方告别,还塞给东方一把糖块说:“这是爷爷以前给我买的,我一直放着没舍得吃,今天给你分一半,我留一半,一会儿我就要回城了,咱们以后见。”
东方拿着糖点点头,目送张驰出了院门,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他决定把这把糖块埋到后院里的一棵枣树下,希望来年能结出更多更甜的枣,到时也让张驰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