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桂影转来又转走了,正如徐志摩诗中写的那样“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她走的那天班里无故缺了三个男生,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小扁鹊,一个是金老大,也许他们一起去为她送行,但愿如此。
可是那本词典究竟让谁拿走了,又为什么狠心撕下扉页丢在班里?让东方百思不得其解。想查一下可又无从查起,想找人帮忙,但又不知该向谁开口,让他无比的郁闷。
张同人老实,平时只顾埋头自己看书写作业,连和东方也很少说话。东方只能在无聊中把心事写在日记中。希望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发现点蛛丝马迹,抓住真凶窃贼,只可惜很渺茫。
这成了东方高中时唯一的一大遗憾,也许有人嫉妒所为,也许有人故意所为,可能是本班学生干的,也可能是外班的学生。但具体是谁,东方还真无法胡乱猜测。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一切都如往常,只是高考的压力令人有点喘不过气。所有新课全部结束,面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模拟考试,每天都在作题讲试卷中度过,每天三点一线,吃喝拉撒学,疲惫的心有些承受不了,有种要疯的感觉。
班里学生每天都有生病吃药的,神经衰弱的,咳嗽感冒的,腰酸背疼的,真有点让人无法形容。当然那些自感升学无望的,该出去玩的只管出去玩,该谈恋爱的只管谈恋爱,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倒是让东方分外羡慕。
很多学生牺牲了自己的课外活动和锻炼身体的时间,一心用在学习文化课中,精神可佳,但东方不敢苟同。或许是他在体育班习惯了活动,无论如何都会抽空自己跑出去玩会儿,要不真会变成疯子。
班里有个同学叫凡小勇,和东方同在体育班训练,他学习成绩和东方差不多,两人比较对脾气,因此常一起到田野去散步。
高兴时东方会吼几嗓子“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祖国的山山水水连着我的心,决不容豺狼来侵犯……”
小勇会在一旁为东方鼓掌说:“唱的真好!”听了夸奖东方自然心里美滋滋的。尽管只有一个听众,这也足以让东方体验到成功的快乐。
有时两人一起到野外跑步,一起坐在小溪边看书,一起训练,一起去吃饭,甚至去厕所也一起叫上。
单纯的心其实是一种美,互相之间没有隔阂,也无须设防,彼此坦诚相待真是人生幸运之事。
小勇知道东方丢词典的事,多次安慰东方,提出找班主任帮忙查下,东方没让。小勇也会咬牙切齿地骂那个贼,并自告奋勇地要帮东方查下此事。东方苦笑着向他表示感谢,因为这事并不好查,只能到此结束。
那天天阴,有风,东方觉得挺凉快的,就和小勇下午放学后出去长跑。穿过田间小路,沿着蜿蜒的小河,两人如放飞的小鸟,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恩惠。
不知跑了多远便感觉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小勇提出歇一会儿再跑。前边有一条大路,顺大路不远有一座高高的石桥,东方说:“咱们坚持到大桥,在那休息会儿,欣赏一下风景吧!”
“好吧。”小勇答应着又咬着牙向前跑。
爬上大石桥,两人一屁股坐在石栏上,望着远处一排排大树,一座座村庄,一块块农田,心里好不自在。
任凭风吹乱了头发,汗水湿透衣衫,这种融入自然的情怀绝对比在班里煎熬强多了!
东方情不自禁地唱道: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杆儿壮,守望着边疆,微风吹吹的绿叶沙沙响了喂,栽下它就像故乡在身旁,来来来……”
只听“扑嗵”一声,两人顺声看去,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摔倒在水中。一头牛在过河时失了前蹄,然后一跃向前蹿。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老汉没顾丢开手中的牛绳,就被拽到小河里,一个站立不稳趴到水中。
东方和小勇慌忙过去扶他,好在没伤着,扶上岸,又帮他逮牛。结果牛受到惊吓,撒开四蹄连蹦带跳地乱跑。两人一看傻眼了,谁还敢上去惹它呀,真个疯牛病发作一样!
老年人冲东方两人摆摆手说:“不用理这个畜牲,它知道路,一会就能回家,要是去逮它,那可是火上浇油!谢谢你们俩个。”
“不用谢。”东方不好意思的说。
“你两个在这玩啥?这石桥挺缠的,桥下大洞里听说有条莽蛇,这地方一年内死过三个人了,赶紧走吧!”
“啊!”东方和小勇一听浑身汗毛倒竖,起一身鸡皮疙瘩,“太恐怖了,赶紧跑。”告别老汉向学校跑去。
回到学校其他同学都吃过饭进班了,两人在小伙里下碗面条吃,顺便问做饭老板有关石桥的事。
做饭的老板是个瘦老头,他说:“是真事,以后别往那边跑了。”这更让东方害怕了,以后再不能随便乱跑了。
下了晚自习,东方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突然觉得脖子被一条黑莽蛇死死地缠住。想喊叫张不开嘴喊不出声,想反抗,双手无力的动不了,只能拼命地挣扎着。
大约过了几分钟,终于缓口气,只听“啊”的一声大叫,猛地坐起来。揉揉眼,借着昏昏的路灯光,看看大家还在熟睡。“这梦也太真实了吧!”东方正想着呢,又听到有人大喊:“啊,快来救火呀!”
东方吓得心惊肉跳,这究竟是不是梦呀?忙叫醒上铺兄弟凡小勇,开了门跑到外面。
果然有一间房屋在冒火,是女生寝室附近一家小卖部失火了。火苗向外窜,黑烟往外冒,一个妇女边喊边用脸盆端着水往火上泼。
如果大火烧起来,很可能烧到女寝,有几个女生穿着睡衣站在寝室外的楼道里一脸的惊恐,不知所措。
东方忙让小勇回寝室喊人,并让他把寝室里水桶拿过来。东方也边喊救火,边从那位妇女手中夺过脸盆,从水管里接满水,就跑过去往火上浇。
很快老师们也赶来了,各寝室里同学也提了水桶过来,大火很快得到控制。此时的妇女吓得瘫坐在地上只顾哭。
剩下的事由校长来处理,大家都又重新回到寝室。此时已是凌晨一点了。
可是大家都没了睡意,一起议论起有关火的话题。有个叫王闫君的同学,大家戏称他“小阎王”,他讲一件事挺神秘:
说他小的时候,大约六岁,一天玩耍后回家,没走到家就开始大喊:“爸爸,爸爸咱家房子咋着火啦?”
他妈一听从屋里出来说:“瞎嚷嚷啥,哪着火了?你爸听了又揍你胡说八道!”
他娘俩正说呢,他爸和他奶奶从外边回来,只听他爸喊:“快救火!”,再回头看,房子正大火熊熊燃烧呢。吓得他妈当时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你瞎编乱造,你能未卜先知呀?”
“真的,骗人是狗,算命的说过我命大。”他振振有词地说。
“狗屁,命大和预见有关系吗?”大家都表示怀疑。
“有关系,小时候还一件事,有一天放学回家,我给老师说路上回家我要掉沟里,老师没当回事,不让我走沟边,又找个同学陪着我,结果那个学生掉到沟里,还是我救的他,那沟很深,我也不会凫水,可是我却没淹着,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闫君哈哈笑着说。
看他煞有介事地讲着,大家都半信半疑。
小勇说:“学校南边有个石桥,别人都说那里缠,会闹鬼,你敢去吗?”
“敢,哪有鬼呀,都是骗人的!”闫君一脸的无所谓。
“那明天咱几个一块儿去看看。”小勇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午饭后,闫君和柏大个一人扛把铁锹跟着小勇他们去石桥一探究竟。
你别说,小阎王还真胆大,他膀大腰圆,身体健硕,东方和小勇他们几个不敢下桥,他自己则拿把铁锹下去找洞。
果然有一个洞,像一口小井,在石桥下靠土坡的地方。闫君让我们都下去看着挖,寝室长吕大洋也拿把铁锹帮他挖。东方他们几个胆小,好奇而又担心地远远观看,随时准备拔腿往外跑。
顺着洞挖到一米多,也没见到蛇,只有几块枯木板,估计是官材坯子,再往下挖听到“咔咔”声,弄出来一看是人头骷髅。吓的东方和小勇拔腿就跑。
闫君和大洋则哈哈地笑他们胆小如鼠。没有挖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又把洞填好,才扛上铁锹回学校。
边走小阎王边吹:“我说没鬼吧你们还不信,那洞是有人挖的,估计是盗墓的,以后不要瞎迷信了。”
大家都才惊魂未定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