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过后的暑假,东方觉得特别长。九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大中小学开学成了这个季节最热门的话题。父亲先把妹妹送到一所省专科学校,然后又把东方送到本市的一所专科学校。
家里刚盖好房子,学费成了他们最大的问题。东方和妹妹的学费一共要一万五千元,都是两年的学费一次**齐。
当时母亲告诉东方说:“为了盖房子和交学费,总共借了三十八家,这回是把我们的老腰累折了。”
东方心里也非常歉疚地说:“我不上了吧!出去打工,也许外出是一条不错的选择。”
父母都不同意,妈妈说:“这十几年的学不是都白上了吗?再苦再难也要把学上到底!”
东方没办法,高中三年走过来确实不容易,虽然只考上了市级专科学校,但这也是自己和父母的共同收获呀!
到了市长途汽车站,父亲陪东方下了车,找了一辆三轮车到学校。其实有校车接新生,就在车站里边停着,但是人生地不熟,也没弄清楚。有些人知道就去坐校车,有些人不知道就叫了出租。
东方跟着父亲进了校园,只见彩旗迎风飘扬。不同的系都设了报名点,很多高年级的同学都在迎接他们的老乡,很是热闹,场面也很感人。
有位本县的老乡帮着东方父亲去报名交费,东方站在树下,左顾右盼地看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同学。
因为父亲只带了一年的学费,还需要找班主任担保写申请缓交下一年的,否则名也报不上。好在有老乡的帮助,很快办完手续,又领了所有生活用品。老乡把东方父子送到寝室,安排完,又去忙了。父亲见东方一切就绪,忙又返回车站,乘车赶回家。
寝室里有六位室友,到下午陆续都来齐了,六个人来自六个县,这真是名副其实的陌生人,的确也是一种缘分。六张床铺谁来的早谁先选,对东方来说睡哪张床铺无所谓。
倒是六张面孔,六种身形让他印象比较深。大家第一次见面都很客气,完全依照先来后到的顺序选择床铺和小柜子。两个个矮的都不到一米七,一个胖子叫潘岩,团脸大眼睛,一个瘦子叫周舟,大眼睛有点瓜子脸;两个个高的都一米八多点,一个身材魁梧叫冀默,长方形脸,双眼皮,一个较瘦叫苏营,单眼皮尖下巴;剩下东方和车大雷两人都比较瘦,也都一米七多点,只不过东方单眼皮瘦长脸,戴着近视镜,大雷双眼皮瘦长脸,不戴眼镜而已。
晚饭前东方独自到校园里走一圈,虽然人很多,但都不认识,一种繁华的寂寞让他不知所措。
学校大门朝南开,中间一条大道直通到后操场。大门左侧由南向北依次是治安室,医务室,花园,图书馆,餐厅,女生寝室;大门右侧由南向北依次是门面房,篮球场,办公楼,教学楼,男生寝室。
体育系的教室不在教学楼上,可能和专业有关,怕不便于管理,会影响其它系学生学习,而是在大道左侧的一个小跨院里,只有两个班的教室,教室前是一片空地。
晚饭时,东方独自一人到餐厅,随便打点饭吃,伙食还不错,只是若大的一个餐厅里没有桌椅,打完饭各自找地方吃。女生大都回寝室吃,男生则大都蹲在地上或趴在窗台上吃,也有站在大道边的树下吃的,有也到班里吃的,男生离寝室远,一般不回寝室吃。
当天的夜自习是班主任的,他中等个,大大的眼睛,学体操专业的,也是东方的体操老师,姓赖。上课后班主任让大家挨个作自我介绍,然后又自我推荐当班干部。后来让朱明杰当了班长。班内有台大电视,大家可以看新闻联播,别的节目一般不让看。
班里共有五十个学生,只有九位女生,统一在教室上文化课,室外课分开上,前一半是七班,后一半是八班。当时东在七班,那几位女生也都在七班。有了女生的班才象个班,男女之间才会相互注意语言和仪表,否则也许不利于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
两节晚自习结束后,洗漱完毕,累了一天,大家都想好好休息一下,根本不需要寝室长督促。尽管如此班主任还是来查寝,大家都己经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全校学生要集体上早操,学校要检查人数,并通报,无故缺席要扣分。每班都是女生在前,班长负责整队,并检查人数,缺谁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想偷懒是办不到的。
上午一般前两节是文化课,有解剖学,心理学,大学语文等,后两节和下午一般是室外课了。
赖老师管班很严,对体操课要求也很高,如果谁违反了纪律,轻则罚五十个俯卧撑,要么倒立十分钟,重则扣发一月津贴,这一月的津贴相当于二百元钱,谁不心疼呀。
因此大错没人犯,小错经常犯,犯小错是因为个人毛病太多。比如迟到,吸烟,说话带不文明口头禅,乱插话接话巴,不认真训练等。不分场合和地点,只要被逮到,立即趴在地上做。开始时真让人觉得受不了,不过时间一长,大家的毛病真改掉不少。
在班里学生当中东方是家庭比较贫穷的一个,生活很节俭,因为还欠学校一年学费,所以他总高兴不起来。
有一天下午上完课,赖老师让东方去学校勤俭办开个会,就是学校勤工俭学办公室。东方也不清楚啥事,去了后发现还有别系的学生,有负责人把劳动工具发给大家,一把大扫帚,一个灰斗,安排好打扫卫生的地点,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朦朦亮,东方拿着扫帚去扫地。落叶在风中飘零,不到起床时间,除了打扫卫生的几乎没其他人。东方也不清楚这活让干多长时间,也不知一个月能给几个钱。
中午上体操课时,赖老师问东方:“你昨天开的啥会也不给我说声?”
东方说:“他们就让我参加劳动,早晨起来扫扫地,也没安排别的。”
“扫哪的?你到时和周舟一替一周扫,补贴你们俩分了,也不能你自己得完呀。”老班有些命令的口气说。
东方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这时心里才清楚安排自己去开会的真实意图。
平时体操课东方练习也挺认真的,每一个动作都认真做到位,稍有马虎就要受罚。有一次学习双杠翻身上杠动作,站立后双手握杠,脚用力后蹬,翻身倒立上杠,有点像儿时在竹园子里翻油条的那种样子。结果手滑了,头朝下撞在地板上,头上起个大包,好悬没撞晕。吓得好些同学不敢做了,赖老师又给大家示范下,讲了动作要领,谁过不了不允许吃饭,大家只得硬着头皮练下去。
有一件特殊的事让东方对赖老师刮目相看。那是一个周六的夜晚,同学们在系舞厅学跳舞。突然有一个同学闯进来大喊:“大家快出去看看,有个社会上的人拿刀砍伤了班里一个学生。”
大家一听,全都冲了出去,也不清楚咋回事。那几个学散打爱打架的跑在前头,一股风地追到学校大门口。等东方跑到校门口时,见几个同学已经在和他们打起来。赖老师手里抓着一个社会青年,见东方过去,忙喊:“过来,把他送到治安室。”
东方忙跑上去抓住那个人,当时心里还真有些害怕,因为他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没打过大架,自己近视眼,打架也不方便,但东方还是紧紧地抓住那小青年。
“我让人砍了一刀,你赶快把这个人送到治安室,不能让他跑了。”赖老师对东方说,然后去找人包扎伤口。
东方听了心里很吃惊,但也顾不上害怕了,抓了那人交到治安室,然后又出来找大家。
有三个坏人,被大家抓住两个,另一个拿刀的跑了,已经报警。大家凑在一起去医院看赖老师,也不知他伤的怎么样。跟着班长步行往医院跑,当时也没顾看有几个人,也不知都是谁,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跑到医院。
大家都把兜里钱拿出来,交到班长手中,看能否派上用场。班长和另一个同学去找赖老师,其他人就在楼下听信。
大约夜里十一点了,城市里只有路灯还亮着,在大家的议论中东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社会青年的女友被另一个人拐骗了,认错了班里的一个学生,找人来打错了,弄出这件荒唐事。具体什么情况大家都还不得而知。
等班长回来,老师安排大家都回去休息,钱也退还本人,学校已把钱交了,这事已经交到公安局,不让大家再惹事。
这事后来怎么处理的东方没打听,倒是这次经历让东方佛仿又增长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