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游泳吗?”丁茜问我。
“不会。”我回答。
丁茜笑笑,说:“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和我一样不会游泳的。”
“我小时候溺过水,从那以后再也没敢去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得一点没错,现在想起来,那还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反倒是听丁茜说她也不会游泳,我很惊诧,毕竟这个年代不会游泳的是凤毛麟角:“你怎么也不会?”
“我过敏。穷人的命,生了一个富贵的身体,水质稍微有点不好,我呆久了就会过敏,浑身痒得难受,所以从小到大我没洗过泡泡浴。”丁茜说着挽起衣袖,给我看她的手臂上的一个疤痕:“这就是有一次过敏后留下的印记。”
“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都不能尽情的享受海水拍打在身上带来的乐趣。”看着眼前无垠的大海,我挺羡慕那些能毫无顾忌在大海里畅游的人。
“不会游泳,真好!”丁茜喃喃地说着。
不会游泳很好吗?我心里纳闷,毫无预兆的丁茜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我重心不稳,跌进了海里。
我还没缓过神,嘴里就灌进了海水,咸咸的,想要吐出来,却灌进了更多,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我用力挥动着双臂,试图能浮出水面,却事与愿违,我更加难受起来,小时候溺水的情景就像昨天才发生一样的越来越清晰,不断的在脑海里涌现出来,呼吸越来越困难,我难受得要死去一般,意识一点点开始模糊,直到我完全失去了知觉。
蔚元琛牵着我的手,我们在海边跑着,笑着,心里暖暖的,幸福的感觉像是要从心里满溢出来。胡墨然和丁茜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眼角眉梢都是愤怒,我满怀歉意的看着他们,心里的内疚之情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跟他们解释,嘴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我呛出一口水,恢复了意识,思想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心里还是闷闷的。
“你醒了?”耳边是胡墨然欣喜的声音。
迎上胡墨然如释重负的脸,他头发上的海水滴滴哒哒的滴到我身上,看来是他把我从海里救上来的。
“谢谢!”发生这种情况,跟自己男朋友说谢谢不晓得会不会多余,只是很自然的说了。
“我去看看丁茜怎么样了。”胡墨然神色有点奇怪,说着站起身朝前面走了过去。
我缓了缓神,疑惑着慢慢站起来跟了过去。
是我眼花了吗?
地上躺着的是丁茜?蔚元琛正交替的给她做着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脏按压。
我的脚像灌了铅似的,每一步都很沉重,我记得自己是被丁茜推下海的,她怎么也会溺水?脑子里混乱极了,完全不能理解这一状况,更害怕丁茜有什么意外。
看着丁茜苏醒了过来,我加快步伐走到他们旁边,可能是刚溺水的缘故,人还很虚弱,走几步就有些喘了,喘匀了气,我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蔚元琛、丁茜和胡墨然都朝我看了过来。
“你怎么样?”蔚元琛问。
我微笑着:“没事。”
“你们怎么会一起掉进海里?”蔚元琛疑惑着。
“我不小心掉下去的,至于雪儿我不太清楚。”我不知道丁茜推我下海的目的所在,有机会我一定要弄清楚,但现在,我实在说不出口是她推我的。
丁茜靠在蔚元琛胸前,娇嗔着说:“怎么掉下去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已经把我们救起来了。琛,谢谢你救我。”说完支起身子吻了一下蔚元琛的脸。
蔚元琛神色也有些奇怪,我想大概是经历了刚才的惊心动魄,他和胡墨然都受到了惊吓吧。
“别说这么多了,她们刚刚都溺了水,到医院去做个检查,放心些。”胡墨然在一旁开了口。
“对,对,对,雪儿说她对差的水质过敏,是应该去检查一下。”我已经没大碍,做不做检查都无所谓,但雪儿的过敏症,可大可小,检查一下做个预防是好的。
蔚元琛把丁茜慢慢扶起来,丁茜站稳后对他和胡墨然说:“你们前面先走,我跟熏依说说话。”
“有什么话必须这个时候说吗?”蔚元琛抗议,但他接触到丁茜坚定的目光后,选择了顺从。
看到蔚元琛和胡墨然跟我们有了一段距离,丁茜才开口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推你下海吗?知道为什么我自己要跳下去吗?”
“不知道。”我如实回答,心里无端蹦出几个字“疯子呗”,却没有说出口。
“你知道女人都会问自己老公一个问题,自己和婆婆掉进水里,老公会先救谁,你很聪明,不难明白我在说什么。”丁茜说。
我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丁茜,我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她是想测看在我们都掉进水里的时候蔚元琛会先救谁,且不说今天有胡墨然在场,谁先发现谁先下水都说不清,就算只有蔚元琛一人,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有意思吗?她不要命了我还要命呢,大小姐,下次玩这种游戏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可不可以拒绝参加?
“雪儿,不瞒你说,我从没想过问我未来老公这个问题,有些感情是没有可比性的,现实也有很多不确定因素,这样做除了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觉得没有其他任何意义。”我下定了决心,以后但凡丁茜所在的地方,我都要绕道走,不然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这样想着,我的脚步跟着向前迈开。
“你自欺欺人罢了,你看到蔚元琛救的是我,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我已经看不到背后丁茜的表情,但我敢肯定那是一副很得意的神情。
“各自被自己的男朋友救起来,我有什么可难过的。”我脑子里瞬间涌出许多诸如好心没好报,好泥巴打不出好灶,好心当做驴肝肺之类的话来。
凡事都有个度,不及难成事,太过易成魔,在我看来,丁茜对蔚元琛的感情离魔也不远了,我对蔚元琛的感情没有隐藏好,让她看出来了不奇怪,她怎么能不相信蔚元琛?在我看来,蔚元琛对她的爱是那么深刻,那么坚不可摧。
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伶之处,这个理反顺都通呢!
经过这段插曲,我完全没了玩的心思,脑子里满是丁茜的眼神,丁茜的话,我跟她之间也许算不上朋友,但她也用不着把我安在情敌的位置上,她跟蔚元琛的感情是我能撼动得了的吗?何况我现在还有胡墨然,压根就没打算自寻死路去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