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晞还是很贴心地给她安排了一个套房,就在他们隔壁。虽然易天寒也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但似乎他也无法阻止她的到来。孟晞跟随他十年,从他十五岁出道时,他就一直跟着,虽然他自己如今也有三十岁了,但是他或多或少地了解易天寒的表达。虽然没有笑容,但看着面前的小女人,易天寒确实没有以往的冷漠和孤寂。可是,这么多年了,谁又曾看见过他的笑容?
尤意诗安排了四个人的晚餐。易天寒自己一个人一个单间,其余三人一个套间。想必是最好的安排了吧,以尤意诗对易天寒的了解,应该错不了的。
“你们易总呢?”华清宁很好奇,那厮不吃饭吗?
“他从来不跟别人吃饭。”孟晞暖暖地笑着。
“所以,公司的事从来都是别人出面,他自己就呆在暗面?”错愕的是尤意诗,面前的女人如此了解他吗?她到底是他的谁?虽然她从不得易天寒的温柔对待,而且她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好过,但是她对他的倾慕让她还是很不喜欢面前的华清宁。
“确实如此。”孟晞倒是觉得那不过是同门的熟络,他知道琥珀书签的意义,想必易天寒和面前的小女人就是禅凡大师的两个徒弟吧。只是他一直小看了易天寒,尽管他已是翔霓集团的总裁。可那枚书签代表着什么,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的。
“我还不信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改不掉这个坏习惯。”华清宁呼啦一下子离开套间,直接踹进那个单间。
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却又好奇地跟上去想要看个究竟。
“易天寒,干嘛还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华清宁很生气的样子,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红红的。
“你管我?”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改变了自己呢?除非他一直爱着念着的她出现并要求陪着,否则,其他人说的都是废话。这个习惯,连禅凡大师都干涉不得呢。
“我就要管,你能把我怎么样?!”其实不是师傅不干涉,而是根本不能靠近他的三尺范围内,他身体上的冰冻非一日之寒,而且是任何人,否则,即便不给他的阴冷狠毒的眼光吓退,也会被他身上的寒气所伤。知道的人就他们师徒三人,其他在他身边的人,其实多半是被他的眼光和手段所伤,根本不知道他身体的异常。
华清宁说完,也不待他反应,一屁股坐在他右手边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找死的话,离我远点。我还特讨厌你的尸臭呢!”易天寒狠狠地吼了一句,然后摔下筷子便大步离开。他知道自己会给旁人带来多么大的伤害。这么多年了,他的孤寂与冷漠没有人懂。他也许是为了伪装坚强,他也许早就没有了爱恋的心,可是他答应过树神,他不能伤害无辜的人。而他身上的寒气,至今无人能解。
离开单间的时候,易天寒还不忘回头瞪着愣在门口的两人。
“我不想看见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尤其是吃饭的时候,你们看着办吧。”
“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赶她走呀。”孟晞不怕死地插上一句,他揣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管……唔”易天寒话没说完,却见一抹身影飞跃而来,一片红唇堵住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易天寒死死地瞪住始作俑者。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丫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用力地掰开她缠绕上来的小手,呼吸也变得恐慌。他面如死灰地看着她,她却一脸的娇红。
“你看,我不是没事吗?”华清宁知道他担心什么,她看得清楚他眼里的恐慌只是因为担心而已,他从来不是一个坏人,她很早就知道的。
“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而又胆战心惊地拉过她的小手探了一下她的脉搏,不过,好像确实很平稳,不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离开的几年时间里,我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了。你那个寒气根本就不是个事嘛。”华清宁轻轻抽出自己的小手,坐回餐桌旁,不管众人疑惑的眼神,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看着三人还是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她只好放下筷子,娓娓道来:“我说,尤小姐,孟大哥,我这回来主要是给师弟治疗他身上的寒气的,假以时日,想必你们也可以和他同桌吃饭了。”
“你叫什么名字?”错愕地惊呆了四座,同门师姐弟,居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可是这个原因,只有华清宁和师傅了解。
“华清宁。”不管有多少的名字和身份,这个是当初父母留下的。
“那我叫你宁宁吧。”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孟晞。在他的眼里,她的美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有必要叫得那么亲热吗?”易天寒很不满孟晞此刻的套近乎。
“我喜欢你叫我师姐来着呢。”华清宁笑得灿烂。
“才不!”明明比自己小六岁,居然还妄想做“师姐”?没门!可语气里的孩子气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听出来了。
尤意诗和孟晞突然松了一口气,在易天寒的示意下,也踱步到隔壁的套间吃晚饭。
此时的四人各怀心思。孟晞想的是华清宁灿烂的笑脸,尤意诗想的是华清宁说的“很快就能同桌吃饭了”,而华清宁担心的却是,如果某一天易天寒看出了破绽要该怎么收拾残局。
想得最多的,还是易天寒。千年的寒气,怎么可能说解就解?这不是单纯的病理隐患,逾千年过去了,哪怕华佗再世,也不是随意就能够去除的。更何况,这树神下的套,连师傅都解不了,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为什么会有办法解除?这怎么说都不通呀?
可是看着大快朵颐的小女人,似乎真没什么不适的状况发生,他就暂时放下疑虑,先干了正经事才是。
华清宁掩饰着自己身体上刺冻的侵蚀,依然保持着天真而无害的笑容,可是这一顿晚饭,她真的吃得好难受。她甚至不知道这饭菜到底是什么滋味,她的注意力全用在护住自己心脉的事情上了,而且还不能让易天寒感觉得到。
她忽然想起师傅的劝告了,原来要驱散千年的寒气还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