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减轻伤害的最好办法,就是昏迷不醒。
我失恋了,亲爱的,你失恋过吗?
当然,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于是我用桌上的水果刀割破了手指头,将鲜血滴在眼睛里,然后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吸,再重重地按在自己的手腕上!
可我仍然清醒,我闻到了烧焦味,丑陋与疼痛让我歇斯底里!
好痛。真的,好痛。
我终于知道,有些人喝酒是为了求醉,而我喝酒,只却是为了让自己从别种醉中清醒过来。
塔塔,今后请你一定要提醒我,这个烟疤究竟为什么存在。
没多久,贝贝宝迪的门口停满了警车。
我趴在那里像乌龟一样仰起头颅,见东方瑾带了一帮人风风火火地赶来,他一把夺过秃头朝向伟砸过去的烟灰缸,一巴掌掴在秃头的脸上。
“你他吗的,你知道她是谁吗……”
警鸣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宛如万花筒一般模糊绚丽的景象之中,我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冲进人群,越来越近,他半跪在我的面前,一声一声地,轻轻唤着我的名字。
我抬起烙了新鲜烟疤淌着血浓的手腕,绝望地抚摸他如妖孽般美好的脸,恍惚之中,我似乎看见了我的塔塔,她就蹲在我的身边,触手可及,她轻轻地说,黎离,对不起。
是冰灰?还是塔塔?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是这样的相像?
“你这个混蛋,居然还敢送上门来?”
向伟发疯一般冲过来,拽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拖起来,迅猛的拳头砸在他的脸上,“我警告过你一百遍,如果想在一起就好好的,不要伤害她,你为什么这么对她,为什么这么对她?”
向伟一拳接一拳地打在聂冰灰的眼角、鼻翼、唇边,鲜红惊骇的血液从他的鼻孔流出来……
我最钟爱的白衣,它终于溅上了触目惊心的血。
我一边胃痛干呕一边歇斯底里地喊:“向伟你住手,你再打他,我就把你撕碎……”
向伟像一只抓狂的野猫,一只手攥着冰灰的衣领,一只手从上衣兜里掏出手机,发疯地砸在他的额头上。
顷刻间,鲜血淋漓。
“你别忘了,收到短信的人还有我!还有我!”
向伟带了哭腔咆哮说:“她临死的时候说让你照顾她,不是让你抛弃她,你这个混蛋!”
他们在说什么?
求求你们谁能告诉我,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我艰难地匍匐在地上,泪眼婆娑地保持最后一丝的清醒。
我看见向伟抡起手机摔在他的脸上,然后举起吧台上的啤酒瓶朝他砸去……
我张开嘴巴呼喊,喉咙却只发出嘎嘎的声音。而他的手,突然停顿在半空中,被一只强有力的迸了青筋的大手,紧紧握住!
是黎峻!
他按捺住向伟癫狂的愤怒,似曾相识的蓝光从他的眼中喷射而出。
我像一只被人踩得七窍流血的潮虫,扭曲我的身子凭了最后的挣扎,伸出胳膊,抓起向伟扔在地上染了血的手机,生怕他会再捡起来去砸冰灰。
一群人终于将两人分开,向伟愤怒得猛砸吧台。
那一刻我吐出了胆汁,匍匐在地上仰起我的头颅,银色的月之清辉倾洒在镁光灯熄灭的窗前,冰灰倚靠在吧台前,静静地凝望我。
我也看着他,看他的脸颊轮廓,看他潺潺的目光,看他的唇角线条……
我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宛如月亮一般美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