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两个矮个子女生频频点头,中肯地对我说:“总是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半夜睡熟了,会听见门在响,有人在房间走来走去,以为是同寝的女生回来了,结果下半夜睁开眼睛,却房间里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
我面无表情,“哦,你是不是被惊悚片魇住了?”
另一个女同学说:“真的啊!类似的事发生很多,所以才有了12点的集体约定,12点一到,全体锁门,虽然学校大门和宿舍楼门还开着,但是没有人会在走廊里面走动的,不然,肯定会看见……康塔塔!”
我一激灵,拍案而起,“有什么好怕的?你们了解她吗?”
“听说,生时越窝囊,死后越折腾,呵呵。”
薛贝贝点餐回来了,她将一盘油炸食物放在桌上。
她笑眯眯地说:“黎离,你别不相信,咱们高三的都认识她,就是康塔塔。”
我的胸口,压上了一座千年墓碑。
“一个挺安静的女生,唱歌好听,喜欢安徒生,长得还行,学习也不错,弹钢琴的……”
没错!
这才是我的塔塔,天才的塔塔,真实的塔塔,美好的塔塔。
她的美,就像沙漏里雕刻的精致的浮雕!
“可惜,真人不露相呵,闷骚,就是一白莲花,绿茶婊,什么缺德事都干了,带好朋友的男人回宿舍里睡觉,逃学,退学,好像……最后还怀了呢,最后在宿舍楼自杀了。你们说,男人都不要她了,她还搞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简直是女人的耻辱。”
不是,不是这样的!
什么要她,什么不要她,她不会那样的,如果她交了男朋友,一定会一直喜欢他,爱他,如果他们能够爱下去,一直那么爱下去……
都怪你。
都怪你,还有你的那个男人。
这一切都怪你们啊,薛贝贝,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死掉的人,当然随便你们怎么说,所谓胜者王,败者寇么。我可怜的塔塔,她孤身一人站在恶语相向的人群中,承受过多么巨大的恐惧与孤独。
我悄悄地按住我的心脏,那里痛得想哭。
“老天爷也配合她,她坠楼的那天夜里,这个城市下了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后来,听说丹麦在她死后出版了一本她的书,叫什么翅膀,在圣高传得可火了……”
“八婆。”
薛贝贝扔过去一个汉堡。
矮个子识相地啃汉堡,还不忘补了个刀:“你啊,黎离,趁早转宿舍吧,五楼真的很邪门!”
翅膀,关于翅膀的书?
我从未听说丹麦出版了塔塔的书。
这本书记录了什么?
如果说,黎峻与康家再无联系,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也情有可原,可是,身在圣高的向伟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该死的向伟,难道他不知道我是多么在乎,有关于康塔塔的一切。
这天晚上七点,月亮苍苍白白。
我换上小礼服,在玻璃窗上端详我自己。
拿起电话,拨通了“小王子”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