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我和翔飞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舞台上的白翼一袭黑衣颓废的嗓音笼罩着贝贝宝迪,他的眼神越过我们,似乎在唱一个久远的故事。
他唱:“我拿什么和你计较,我想留的你想忘掉,曾经幸福的痛苦的该你的该我的,到此一笔勾销。”
我和翔飞离开的时候,白翼正在唱第五首歌,翔飞并没有与白翼打招呼,我想,我也不用跟白翼谈话去刺探他的心情了,他选的歌,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不过,黎离我生来蕙质兰心,这么会输给聂大败家子?于是,在楼下洗澡的时候,我将聂翔飞反锁在了影院房里,然后故意把卫生巾的袋子扔在卫生间的瓷砖地上,非常醒目。
他果然没有碰我,整个晚上都躲在二楼看电影,凌晨3点时,他下楼了。
我蜷缩在被窝里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在床边停住了。
他故意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在假寐中没有回答他。
几分钟之后,他慢慢地坐到床上,靠在床头。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爱怜地轻抚我的脸,低喃着:“傻瓜,其实你每天都可以这样安心睡,我不会碰你。”
我的呼吸很平静。
“只想两个人好好的,醒来有你,睡时有你,足够了。”
心底每萌生小感动让我蜕下防备,而当那颗小心脏仿佛一片脆薄的贝壳终于赤裸裸地卸掉壁垒,他忽然声音飘渺地说:
“告诉你一个秘密,全世界只告诉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而宁静的天国。
“黎离,我暗恋你三年,可是,你却连一句喜欢我,也不曾说过。”
3、
那天放学,我缠住豆芽菜陪我去超市买狗粮,并且正式将宝贝乖委托给她帮忙养。我严肃地警告她:“这只狗狗很通灵,它会替我监视你,如果你再和东方瑾那个穷光蛋来往,它的脑电波就会传达给我信息,我会扛着菜刀来找你。”
豆芽菜愁眉苦脸地垂着头,仍然不说一句话。
圣高门口,一辆风暴太子急刹车停住,蜂拥的人群就像突然关闸的水库,所有人都停住脚步戏剧化地愣了一下。
凌野穿一身黑朋克,慢慢地直起身子,双手扣在耳上摘掉头盔。初春明媚的阳光里,汗湿的脸颊与碎发闪烁细微的星芒,我再一次错觉似的看见了余文乐。
耳边传来女生们的窃窃私语,我赶紧拽住豆芽菜的手,掉头就走。
“喂,我闻到你的气味了。”他的声音低哑。
我顿住身子,转过身,“你属狗的吧?”
“你以为能躲掉吗?”他的眼底有温煦的雾气,“跟我走。”
说着,很远距离,他将头盔扔过来。
——仿佛穿越时空那么远的距离,脑中炸开的黑白场景是一段蒙太奇,两年前,多少次他潇洒地把头盔扔过来,不管我是否情愿,不管身旁有没有朋友,说一句“跟我走”,头盔在空中旋转而落,落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