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文明的世界里,都有与社会脱节的违法的角落,他们被人为的隔离起来,生怕被发现,生怕被消灭。它与它之外的世界,完全不同,但是它也依赖外面的那个世界,它从中汲取养分,来壮大自己。
当它脆弱着强大的时候,它也会吐回一些养分,来平衡彼此的世界。
崔娜娜曾经无数次的接近过,甚至走进过这样的世界。
丹尼斯在崔娜娜的作品中看到一组东南亚**的照片,拍出来的那种准确、那种感情,一定是与被照人产生长久感情才能达到的。
“你在那里呆了多久?”丹尼斯问。
崔娜娜擦着半湿的头发,说:“缅甸、老挝和泰国逛了一年左右,后来在越南呆了两年,柬埔寨呆了两年。”
“她们怎么会让你拍照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
丹尼斯面色不快,说:“难道摄影师为了几张照片什么都能做吗?”
“不是。我只做我乐意做的,我觉得值得的。”
那几年,崔娜娜受尽了折磨,在那个红色的灰暗世界里。但她从未感到绝望过,因为她自信能够渡过那段艰难的时刻。
开始的时候,崔娜娜并不是没有害怕过,但是看到那些不断受到侵害的幼童,为了还父母的债务,为了养家,不得不把鲜嫩的身体献出去的时候,她觉得她所遭受的一切,不过如此。那些在边境上接客的女孩,小小的年纪,就在不断的、深刻的思考着未来。
“我接触过的最小的一个雏妓只有五岁,她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阿姨,她看到照片里的自己,高兴的手舞足蹈,每个人的眼里,都有觉得神奇的事物,都想去追寻这种神奇的存在,但是,她们,无论再努力,也摆脱不了命运,我在她们眼中看到的那种绝望,一度差点摧毁掉我。”
是的,崔娜娜没有被恶劣的环境、糟糕的男人、还有毒品所摧毁,但她们的眼神、她们的生活,差点毁掉她的意志。
丹尼斯非常不解:“变态还真多,在五岁的孩子身上能得到什么满足……”
“我听说最小的还有三岁的,有**癖的人,除了他们本身,谁能理解?在那一带,男人喜欢幼小的女孩儿,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他们怕染上艾滋病,他们觉得****,觉得越小的女孩儿就越干净,越安全。”
丹尼斯笑道:“娜娜,你在那样的水深火热、龙潭虎穴中,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熬过来,活到现在,真是顽强。”
“我英文好,客人一般都是欧美来的军人,他们大多数对做一些保护措施接受度比当地人高一些,所以,你放心,我没有染上病。他们至多有暴力倾向,皮肉受点苦而已。”
皮肉之苦,对崔娜娜来说,并不苦。而丹尼斯清楚,这种忍受度是经过了多少次的忍受,才磨炼出来的。
丹尼斯搂过崔娜娜,声音低沉而柔软,“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我不在乎。”
“我对一战那么痴迷,最开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