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高山,盘旋的高架桥梁,紧接着进入大雾弥漫的城市,高楼直耸入云霄,长江天堑就在脚边盘桓入海。XN大学城就在长江畔,正值开学,从入口处就看见壮观的车队跟人群涌进涌出,接着办理相关入学手续,找到入住寝室,认识新鲜面孔,找到班级组织,领取校园一卡通,告别了送行的两老,开始全新的研一生活,每天都被琐碎的事情围绕着,上课,背单词,泡图书馆,看电影,熬夜上网看美剧,一到周末就该烦恼角落堆了一大桶的衣服终于该洗洗了,其实是因为再不洗就没衣服穿了……
今天特别的干燥,待到黄昏时,博洛径直去取晒在天台的床单和衣物,天台上有一两个女孩在一边嬉闹着一边收晒洗的衣物,收好床单,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思绪渐渐被微热的微风带往远处,好平静的傍晚啊。博洛斜眼看着旁边两个身材丰满的女孩不断发出傲娇的笑声。距离上次做梦,真的有好久没有再碰到突然转换到TELL的情况了。渐渐,那场梦一般的经历变成了一个无比遥远的时间点,就在快要淡出回忆的时候,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把那回忆迅速地拉回眼前。
“‘默默无闻’真是个很寂寞的词语。”那一贯冰冷的声音平静的穿透耳膜直达大脑深处。
一阵带有强压感的席卷着轰鸣声的狂风把平静再度打破!身旁的晾衣架被飓风吹得铿匡作响,而女孩们不知消失到何处去了,她刚转身,就见一架波音客机紧贴着天台缓缓飞过,而机肚划过她的头顶上空时,清晰印着一组数字:09:35:14。那明显是时钟倒计时,因为秒针的数字号码牌还在倒计时翻转着。
轰鸣声震得整个建筑微微震动着,直至尾翼缓慢地抬升,声音渐渐不再带有强压,逐渐至无声,回过神来,天台上一切如故甚至连微风都没有,笑声又再度出现,她跑过去拉住她们指着头顶问道:“喂。你们有没有看见,有没有看见?那架飞机!!!”耳鸣还在持续,刺激着大脑嗡嗡作响。她们挣脱了博洛的拉扯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她顿时无力地扶住栏杆,缓慢的坐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是你!”
“下午好。博洛。”
“我明明没有穿过镜门吧,你怎么会出现?!”
“博洛,你的同步率仍旧同最初没有变化,在这样下去……通不过认证的话,你就死定了。”
“难道我一直都在TELL里么?”
“博洛……”
“等等,我还是不懂,上次从梦中醒来,子爵已经消失了,说明我是回来了的吧。不然的话,这又该作何解释?”不不~也许这个梦在更早之前就……难道从存在记忆开始……
现在她的脑子一团混乱,难道她的整个人生都是梦境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么?看来只有一个方法可能证明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就是从这里跳下去,如果是做梦,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在梦中死掉,反之也许她就能从这个噩梦中解脱,醒过来也说不一定。转眼间她已经爬到了天台栏杆的外面。可站了半天,除了害怕,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控制着手紧紧抓着栏杆,脚下仿佛灌铅一般沉重,不敢……迈出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黯了下来,而她就这么拙劣的山寨着Lucy(注一)的经典动作,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跳还是不跳,需要想那么久吗?”(注2)
一个声音响起在博洛身后,她胆颤的转过头,一个削长的身条立在眼前,双臂倚靠在栏杆上,身条优雅的转向她,一个面目棱角凌厉,吊眼,薄唇,肤色惨白的帅哥级生物笑眯眯的打量着她。
老娘这是要跳楼啊,你以为是做选择题啊。
“有你这样怂恿姑娘跳楼的吗?”她鄙夷道。
“为什么不跳?哈姆雷特选择了毁灭,却成为了经典。”帅哥摊手表示无奈。
“因为我最恨别人左右我的决定,要你管我跳不跳,我偏就不跳。”博洛赌气似的小心翼翼地背过身来,往里面爬。
“啊真是的,随便你吧。又输给了方佳棱。最近的新人真是怕死得很啊。”接着灯光消失。一片寂静,博洛慢慢的爬过栏杆,回到了天台地面。
啊……又来了又来了怪力乱神的现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博洛无力坐在地上。
“博洛……你看见我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现象,而是有使用者打开了镜门,我才会出现。”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难道是我的管家么?”
“你以为从你进入TELL以来,一直在你身边帮助你的这个声音会是谁?你这种迟钝感在新手区来说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那声音虽然平静……但是……这种直白的吐槽让博洛很有撞墙的冲动。
“这么说……你真的是我的管家么……”她的询问声越来越小……逐渐没入沉寂中。
“正是。虽然系统认证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但由于没有EME数据,意识同步率仅有16%,所以作为你的管家,到目前为止除了系统默认的声音之外,连形成实体的能力都不具备。所以您找不着我,是有原因的。”
‘是有原因的’这几个字在博洛听来却非常刺耳,博洛甚至在想,如此孱弱的她怎么可能在TELL生存啊?
注一:Lucy就是铁达尼号那位女主。
注二:完全山寨了莎士比亚老师的哈姆莱特里那句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