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满地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才吃过早饭,柳惜云便被洛寒唤到他的房间,因为就在稍早一些的时候,谢依情派人送来了一封请柬,并指明由洛寒一人进谷赴宴。
“你怎么看?”洛寒把请柬往桌上一放,看向柳惜云道。
柳惜云并未急着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帖子,又打开看了个仔细,上道
洛寒师兄请上:
自与洛寒师兄一别,至今已二十余载,小妹每思至此泣不成声。现已邀得悠然师兄来谷小住,盼洛寒师兄亦能前来,咱们师兄妹三人同桌共饮,以慰小妹思念之苦。
小妹谢依情颔首
“以师傅为饵设场‘鸿门宴’,这女人还不算太笨。”柳惜云将帖子扔到桌上,轻笑着道。
见洛寒微一皱眉,柳惜云不再玩笑,将指尖放到鼻下嗅了嗅,随后笑道:“原来是‘绯色’,难怪……果然宴无好宴!前辈,你要小心了。”
“你也知道‘绯色’?”洛寒奇道。要知道此药原为“天冥教”之物,后因谢依情勾结外敌谋夺教主之位时,此药便流失。如今谢依情拿来对付他,实是早有所料,不过洛寒却没想到柳惜云年纪轻轻,却只凭轻轻一嗅,便知其来历确是不简单!心中不禁对柳惜云又多添几份欣赏。
“‘绯色’,二十年前本为‘天冥教’中之物,后不知何缘流失。药如其名色如桃红幽香扑鼻,对普通人来讲并无半点害处,但对有武功在身之人,则会散去其一半功力,尤其是功力越高者散去的功力越多,而且与曼陀罗花相遇便会……”变成强力媚药!脸倏的一红,柳惜云顿了下来,随后转身轻咳一声,掩饰道:“而‘依情谷’里正是种满了曼陀罗花。”
只要尝识过情欲滋味的男人,在得知这一消息时无不欣欣然前往,毕竟美人邀宴软玉在抱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然而,洛寒却敛眉道:“不错,这一点我比你清楚的多!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绯色’虽是厉害却也只是对教外之人,对我‘天冥教’弟子却是没有半分用处。她之所以在请柬上用‘绯色’,只是想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悠然定会身处险境,到时恐怕——”
人常说“人一旦有了牵挂,那他就有了弱点”,洛寒和柳惜云不巧都是这样的人,因为他们现在都有一个共同的牵挂,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这个牵挂会成为他们的弱点,敌人攻击的对象,但计划好的棋局不能因此打乱,入谷救人的决心也没有移动分毫。
“不管如何,我都要去会一会她!”
洛寒起身长袖掉桌上请柬,但他却看也不看一眼,踏之而过。管她是谁?胆敢伤害悠然者,他决不轻饶!
AAA
柴房内,秦悠然正对着碎掉的信纸发愁。
拼来拼去,都拼不回原来的样子!一怒之下把它们重新放回怀里。不管了,留给乖徒儿拼好了!
正在这时,柴房的打开了——
秦悠然见状马上收起往日的神情,做出一副呆呆的样子,只见谢依情带着几位手下,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悠然师兄,几天没见到也还是红光满面,气色好得很呀。”谢依情走到秦悠然面前,用手抬起他的脸。“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洛寒师兄来了!是小妹邀他来谷赴宴的,他一口就答应了。悠然师兄,你看小妹我的媚力是不是不减当年呀?不过,说不定洛寒师兄根本就对我念念不忘,也不一定呢?谁叫我们早就有夫妻之实了呢!”
秦悠然听得心中冒火,但脸上却仍要保持着呆愣模样。
“悠然师兄可别说小妹私心,只柳得自己快活到把你这贵宾忘了。瞧,我这不是为你准备好伺候的人了吗?”谢依情说完侧过身来,对着手下使了个脸色!
那手下何时有见过如此美貌的人,比之女子多了几分英气,却少了几分俗气,但较之男子又多了几分清秀,少了几分粗鄙。顿时口水不知流了几车,眼睛直勾勾的再也移不开视线。
谢依情的笑得一脸妩媚妖艳,但眼神中去狠辣无比。“悠然师兄,你就好好享受我手下的服侍吧。一会儿,我会带洛寒师兄来看你的!哈哈哈哈~~~~~~~”
“谷主你放心,属下明白怎么做的!”男人笑得一脸猥琐,令人恶心。
秦悠然眼睛虽直直的看着前方,心里却早已把谢依情和那个恶心的家伙骂了个千百遍。不过他可不傻,现在要发作的话一切就都白费了,他可不想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前功尽弃呢。洛寒那个死人,如果真敢碰这个女人一下,他一辈子都不再见他!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快活了。悠然师兄,咱们一会儿见哟!”先还是笑容满面的谢依情,在轻拍了拍秦悠然的脸后转身狠狠的对着手下说道:“你爱怎么玩都行,不过别玩死他!这么好的戏,怎么能为让我心爱的洛寒师兄看到呢?呵呵~~~~”
阴险的笑容在她的脸上增添了几份恐怖,看来这女人不只变脸比翻书还快,那幅狠毒的心肠更是赛过蛇蝎。谢依情仿佛很满意自己的安排,向着另外的几个手下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看着那人一点点的向自己逼近,秦悠然只觉得头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若真要被那只猪碰他情愿去上吊!
早已被事成后的幻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谢依情,更本没有注意到秦悠然的反常,带着一群手下娇笑着离开了。
见谢依情的身影一消失,秦悠然便爆发了出来。伸手便甩了那人一巴掌,并点了那人的哑穴让他叫不出声来!
秦悠然满眼怒火的盯着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声音恨得不能再恨,“你刚才是哪只手想碰我?”
本以为可以风liu快活一下,想不到却成了这个样子!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人,吓得满头是汗。
AAA
不在邀请之列所以不能进谷,于是作为计划的一部分,柳惜云先行一步离开了兴云客栈,因为他要去找卫凌风,而且是不得不找上卫凌风!
走出客栈大门,仰着望了望天空,柳惜云竟似有一种重生了的感觉,“总算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
卫凌风没想到柳惜云会找来,更没想到柳惜云竟一脸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平静的让人不安。
“你……我……我是说你想让我帮你救悠然前辈?!”卫凌风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硬生生的转回。
装作误会了卫凌风话,柳惜云把视线移向一旁道:“师傅是我师傅,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又何必舍身犯险?这事儿要换了我也不会干,所以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怪你。”
又来了?卫凌风就看不惯他每每要说什么,总是不直截了当,偏就喜欢玩欲擒故纵把戏,让人气得有想打人的冲动。
气归气,但帮还是要帮!毕竟秦悠然与自己出算是相识一场,他有难自己怎可置身事外?而且还有……
眼神飘向柳惜云,看着那原就清瘦的脸又清减了几分,不禁一阵揪心。没辙地轻叹一声,道:“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我要你正大光明的进‘依情谷’去抓谢依情!”柳惜云说这话的同时眼神闪亮的厉害,有如天际的星星,语气狂傲的依如当年。
步出卫凌风住的客栈,柳惜云似是松了口气,刚刚那飞扬孤傲的神情立刻卸了下来,因为那张面具本来就是为了卫凌风才戴上的,如今细想起来真是累呀!
人,活着就要学会面对,而不是逃避现实!话人人会说,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柳惜云是聪明人不假,但聪明并不能说明他有面对的勇气。往往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解不开心结,如他当年的疯是为了婉清的死,而现在的逃避是为了卫凌风的眼神!
心猛然间跳得有些失序,摇了摇头挥掉那张永远只挂着“侠”之一字的脸,才走几步便感觉有人跟踪,心中已然知晓那人是谁,柳惜云轻笑一声,转身进一个小巷子。
从兴云客栈一路跟踪到这里的傅婉莹,见到柳惜云转进小巷后犹豫了片刻后,随后便潜身跟了上去。
一进巷口,傅婉莹顿时愣住,因为这是一个死巷,但在这死巷里却没发现柳惜云的影子!
“大雪天儿的,跟了一路不觉得辛苦吗?”柳惜云的笑脸突然出现在傅婉莹的身后,令她惊的侧纵出几步。
“你不就是在跟着我?如今我自己送上门来,你反到躲什么?”看着惊魂未定的傅婉莹,柳惜云笑得更是嚣张,一步上前将她框到双臂之间,压在墙上。
如此轻薄的姿势使得傅婉莹羞红双颊,“你……你想干什么?”
又是一笑,道:“怎么会是我想干什么?是你想才对吧,傅大小姐?”
清新的有如茶树般的气息,若有似无的喷在傅婉莹的颈间,脸烧得更红,呼吸也停顿了下来。
“你放……放开我。”声音细如蚊语,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清纯中却略带娇媚,娇媚中又有几分羞涩,真的好美,好美!”望着眼前的傅婉莹,柳惜云似是又看到了当年婉清的影子,轻轻的说着、低喃着。
不过,他却也还记得,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利用傅婉莹去杀谢依情!
早在洛寒和他说有关谢依情的事时,他便知道了傅婉莹与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一个以音律惑人的邪教,当然会教出用箫声迷人心智的徒弟,所以他可以肯定——傅婉莹是谢依情的徒弟!
不要以为让徒弟去杀师傅是多么荒唐的事,女人天生是最爱记恨的,她们会记得深记得的重记得牢牢的,因为总有一天她们会翻回到历史的这一天来,细细算一算旧账。女人的恨不比男人,可以挂在嘴上显在脸上,她们是藏在心里,藏得深深的不想让别人知道,有时甚至连她们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知道。但事实就是事实,她们只是在装成不知道的样子,来骗骗自己骗骗世人,骗骗她们想骗的人!
但柳惜云不是这种人,在他的眼里心里,女人的恨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杀人武器,而这一点他从很小的时候便清楚了,因为他的母亲便是从所有女人的恨当中走过来的!
她曾经对他说过:不要相信女人,她们不会把整颗心全部放在一个身上,因为她们会留一部分给自己,用来放心中的恨!记住,女人有心便会有恨!
是的,女人有心便会有恨!傅婉莹恨着自己害死她的家人,定也会恨着利用她当杀人工具的谢依情!所以,他柳惜云这回赢定了!
“去杀掉谢依情,我知道你恨她!”见傅婉莹惊得睁大双眼微张唇瓣,柳惜云忙以指压在她的唇上又道:“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放心,我会帮你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傅婉莹以手握住柳惜云压在自己唇上的指尖,轻喘着道。
“你不觉得和杀我相比,代替谢依情当上‘依情谷’的谷主,似乎是更重要一些的事?”柳惜云把话说的更明白。
傅婉莹闻言柳眉紧锁,犹豫起来。
半晌后,下定决心迎向柳惜云的目光,“可以告诉我,你会怎么帮我吗?”
唇角轻轻扬起,柳惜云笑得好不灿烂。“带我上‘依情谷’去见谢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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