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从水里上岸,岸岸看了看自己的网兜,又看了看明远、明凡手里的,差距果然有一点大。
“这里鱼还挺多。”钱月晓拿过明远手里的网兜颠了颠,满意地点头,又朝明凡一挑眉毛。挑衅!
明凡只好干笑笑,李珊珊可不是个受气的,她走到钱月晓身边低头一下。
“呀,嫂子,你连这么小的鱼也抓,太可怜了。我也好几次看到小鱼,都放了。”她怜悯地看着小鱼,低着头一脸难过地走回明凡身边。
再看钱月晓,脸都黑了。李珊珊这妮子不就是想说自己残暴,好对比出她的善良。
明远的脸色也变了变,但是他一个男人总不好跟个小姑娘发脾气。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明凡——管好你的人。
明凡有点委屈地撇了撇嘴。
岸岸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明凡手里的兜子,平静道:“这兜里的鱼肚子都很大估计里面都是鱼子吧,妹子,你可不知道杀了多少小鱼。”
她说完默默地退了回来,没有太多表情,像只是在课堂上阐述一条定理一样。
李珊珊脸一黑,骄横地横了岸岸一眼,不服气道:“我怎么知道……”
“咳咳咳。”明凡干咳了几下,淡淡地看了她两眼。
李珊珊心里悔了一下,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钱月晓的心情好了,朝岸岸一眨眼——好样的。
岸岸小自豪地点点头——嘻嘻,一般一般。
岸岸看着李珊珊有些无语,这件事情的结果,没有让明远觉得月姐残忍,只是让大家觉得她刻薄。相比起她,一直静静站在明凡身侧的张蕊就聪明多了,现在明凡的天平已经明显倾向她了。
中午的火堆还在,填一点柴,马上就能用。
“岸岸,你去把阿夜喊来吧。”钱月晓用胳膊肘轻轻杵了杵岸岸,小声道。
岸岸将网兜放在桌上,随便在溪边洗了洗手,朝帐篷跑去。
天色渐暗,单人帐篷里的灯光更加亮了,阿夜依旧仰面躺着,一手枕着脑袋。
看着阿夜的剪影,自己好像可以想象出他的样子来,想象中的他,脸上尽是淡淡的忧伤。
“阿夜。”岸岸轻声喊,“阿夜,出来吃饭了。”
才短短的几个字,岸岸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中午被他抱着的画面。强烈的记忆冲击了周围的神经组织,好像现在还能感受到他的力道、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岸岸觉得自己魔障了,竟然因为回忆,心就狂跳不止。
帐篷里的人听到了岸岸的声音,动了动,慢慢起身。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帐篷的门,岸岸越是紧张,到最后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阿夜从帐篷里出来,只是简单而快速地看了一眼岸岸,直接套上鞋子走了。
所有的情绪都被忽视了,岸岸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一种寂寥在。她有些失神地跟在阿夜身后。
火堆上面已经架好了烤架,陈琰抱着一些干柴回来,站在原地发愣,只见自己的位置被阿夜占了,只留下一个岸岸身边的空位。
岸岸低着头,橘红色的火光印在她的脸色,看不出是尴尬、难为情还是在难过。
钱月晓很满意阿夜的表现,虽然他看着还有些不高兴,但是终于不耍小脾气了,以姐姐的终身大事为重,将岸岸身边的位置让给了陈琰。
“陈琰,愣什么呢,快来做啊。”钱月晓兴奋地招手。明远看着她笑眯眯的,手里拿着处理好的鱼放在火里不停的翻烤。
因为说错话而被明凡冷落的李珊珊现在也听高兴的,因为阿夜就坐在她身边。
“阿夜,我给你烤鱼。”
虽然没有得到阿夜的回应,她还是很主动地拿起串号的鱼烤起来。
陈琰将柴火往旁边一堆,有些尴尬地坐到了岸岸身边。
钱月晓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松开了,她畅快地深呼吸一个,明远烤好的鱼已经递到了她面前,淋了一点点蜂蜜。两人对视一笑,不再有挂心的事情,直接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
多年的办案经验让陈琰很容易看出别人的情绪,他敏锐都感觉到岸岸除了尴尬之外还有别的情绪在。只见她只是看着火堆里的鱼,不停翻转,有些像是发呆,又感觉专心致志。
实际上更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吧。
陈琰笑了笑,也拿起了烤叉,穿上了鸡翅,放进火力烤。
整个火堆里都是鱼,忽然出现个“大拐弯”(鸡翅的一种方言),很醒目。
岸岸收回心神,问道:“怎么不烤鱼?”
陈琰微笑着,“终于回来了?”
“嗯?”岸岸没有理解。什么回来了?
“没什么。只是想,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陈琰笑眯眯地看着火堆那头的阿夜。他的情绪比岸岸更加简单直接,就是在生气。
李珊珊对着他不停的讲话,但是他丝毫没有反应,和岸岸一样,定定地看着自己翻烤的鱼。但是岸岸刚刚开口说话,声音并不大,几乎都快要被火堆里木头的“噼啪”声给盖过去。阿夜一下子就有了反应,他虽然没有抬头,但是明显身体就动了动。
好像很在意岸岸。陈琰岸岸分析着他的表现,问道:“阿夜还有别的姐姐吗?”
“啊?”岸岸跟不上他跳跃的话题,反应了一下,摇头,“没有。”至少地球上没有。
那就有可能了,比较依恋姐姐。陈琰心中点点头,也不去多想。
岸岸看着手里的鱼熟了,闻了闻,很香。
阿夜似乎很喜欢蜜汁的。岸岸想着,往鱼上面淋了一些。
“阿夜,吃鱼。”岸岸站起来,往前俯身,将烤叉从火焰上递过去。
阿夜抬头看着岸岸,忽然又低下头,伸出手接过烤叉,不去看她。
阿夜吃了,阿夜不看我。岸岸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挺复杂的,说不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不开心。
坐回石头上,岸岸一直盯着阿夜手里正在烤的鱼,好像也快要熟了……他会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