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的打开一张请帖,请贴上白色的封底上用黑笔写着请帖主人的名字——白如希。
“怎么,你要结婚了?还不够年龄吧。”我晃晃手中的请帖,婚帖二字早已显示了帖子的内容,只是不知主人是谁。
“呸呸呸。这是七号的,七号要结婚了。”
一瞬间,左手的请帖比右手的电驴更沉重。
白如希,真是古典而又清雅的名字,人如其名。真好,能知道你的名字。只是,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就好了……
“怎么样,我的字漂亮吧。本来只留了一张给你,七号说你们宿舍有八个人,我就给了你八张,怎么样,够朋友吧,免费的喜酒哎……”小狐狸的笑声就回荡在耳边,却恍若隔世。
我抬头看着笑得得意的小狐狸,就像对我痴心妄想的讽刺,木讷的点点头,说:“饭凉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毕涛会生气!”
四月的天气温凉如洗,绿色已沾满城市的街头。我小心翼翼的将红的滴血的请帖放到前方的车筐内,艰难的推着车。
拐过拐角,逆风而行,才知道何为步履维艰。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突发情况永远比预想的多得多,可还是觉得措手不及。
这样的结局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惟独,没有设定时间。我知道,人,向来喜欢存在侥幸心理。
梦中的梦太遥不可及,只剩下现实中,一个沁凉的春。
现实并没有预想的难以接受,也没有预想的痛,只是,全身拼命的往外冒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冷的。
回到宿舍时头发已经湿了一片,毕涛打开门看到我,向来没心没肺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关心的表情:“你怎么了?不舒服?”
“都是你,电车也不冲电,这么大的风,我推着回来的。”艰难的挤出个笑容,将饭塞到毕涛手中,转身进来寝室。
一个人的悲伤就像一个人的幸福一样,只能一个人体会。
无力的倒在床上,大红的喜帖跌了一地。
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唯有那堆红,像是人的啼血。
杜鹃啼血猿哀鸣……
毕涛抬头看着关上的门,得瑟的吹了声口哨,敲了三声门:“喂?你不吃饭了?”
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喜帖,轻轻的打开一张又一张,写上每个人的名字,喜欢的人要结婚生子了,为什么不高兴呢?!
门外,毕涛仍旧在不紧不慢的敲着门。
拉开门,毕涛一脸便秘的站在门口,脸色铁青。也对,向来是把别人拒之门外的他,何时受过这等气:“你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我抬手将七张请帖砸到他怀里,碰的关上门。
“喂?喂?这是什么跟什么啊……”门外传来毕涛急促的声音。
我从来都不知道,毕大变态也有这么惹人烦的时候。
“滚——”拿起闹钟砰一声砸到门上,瞬间,门内门外一片安宁。
拿着请帖手脚冰凉的坐在床上,许久之后才麻木起身。翻开床头的日历,上面写着“易嫁娶、纳采、祭祀、出行”,4月6号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