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跑出去几百米,又跑回来,为了安全起见,不敢离开变电站太远,这样不停往返地跑着,看着周围都没有人,宁城放心地问:“老师,你是不是有速度异能?”杨阳有些惊讶:“我?速度异能?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想的,我跑得也不快啊。哪里来的异能。”宁城说:“记得这几天,我看过你跑过三次了,学校门口爆炸那次,到沙坑取沙子那次,还有逃离尸群,每次你最初都不快,但是最后你总把我们都甩在后边,而且啊,我看你根本就不累,呼吸都不加快啊。”“哦,你在偷偷观察我,你是觉得老师我很老了吧,不该跑得比你们学生快,是不是啊?”宁城有些焦急地说:“哎呀,不是,不是的。老师不要这样想,我怎么会说你老呢。不可能嘛。”杨阳似乎很喜欢看宁城窘迫的样子:“这样啊,也难怪小帅哥这样想,其实我是喜欢慢跑,这个有两年多了,你知道我每次能跑多远么?”“有多远啊?”“我每次能够跑八公里,早上跑步时间不够,而且累了会影响白天的工作,所以啊我一般会夜间跑步。”“夜跑,八公里,那就是八千米?你可以跑那么远啊,老天啊,你居然是这种人,你也太厉害了吧。”“哦,八公里就很厉害么,如果心情好,我会跑十公里,最远跑过十五公里的,当然了,也不是每天跑,我是隔天跑一次。”“十五公里?怪不得啊,跑三千米我就要累死了,哦哟,完全看不出你这样厉害啊。”“嗨嗨,是慢跑,不是你们体育课那种跑法,这个比较慢的,多慢呢,就是要慢到能够边跑边说话,聊天不喘气就可以了。”“跑那么远,你不觉得累么,不难受么?这样跑身体会不会受不了啊?”“不会的,不难受,相反啊,慢跑会上瘾的,真的,我这几天没跑,真的感觉很难受的,今天有了盔甲保护,总算可以跑跑了,只是现在有僵尸了,再也不敢夜跑了,只能白天跑跑尝试一下,还要带个小保镖一起跑。”
“你用的什么香水啊,这么好闻?”宁城故意忽略老师的称呼,用“你”相称,期望拉近和杨阳的距离,免得她又产生误会,什么嫌弃我老之类的想法,真是女人才会有的奇怪想法,宁城其实喜欢成熟温馨的女人。
“我没有用香水啊,这个末世的哪里还有这个心思啊,洗澡都不能保证,还有心思用香水?”看到宁城跑得接不上气没有回答,她又问:“你是真的闻到我身上有香味么?是不是汗味?”宁城跟在杨阳后边,跑得快要断气了,呲着牙喘气,皱着鼻子嗅一嗅,杨阳身上的确没有闻到味道。“啊呀呀,我要死了,跑不动了,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我一直觉得你身上的香味很好闻,现在仔细闻闻,哎,真的是,的确没有味道。”杨阳带着捉弄人的表情笑起来:“哎呀,小家伙,还偷偷闻我身上的味道,小帅哥呀,你有点小坏小坏的哟。”宁城百口莫辩,正好实在是跑不动了,就弯着腰,用手撑着膝盖上方,停在那里说:“我歇歇。”把舌头吐出来,像狗一样喘气。“你休息一下,调整调整呼吸,我跑到那棵树就跑回来。”美女指着远处一棵高高的笔直的杨树,说完就丢下宁城向前跑去。
穿着软甲透气不好,又闷又热,宁城用食指抹去脸上的汗珠,甩在地上,摇摆着走了几步,脚踩着稍矮的路基碎石,坐在稍高一些的平滑的铁轨上,看着杨阳的曼妙的背影,那步伐轻松又充满节凑感,太阳已经升起来,阳光照着铁轨两侧的树木,泛着金色的光,间或可以听到小鸟的鸣叫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路基碎石的缝隙里,长出一两束青草,带毛的草叶上,还点着清晨的露水。
宁城感觉铁轨开始轻微地震动,又是地震,这几天已经经历好几次小地震了,该不会最集齐几个小地震,最后来个大地震吧,这末世就是不太平,就连地震都很频繁,自己长这么大,以前从来就没有经历过哪怕一次地震。
远处的杨阳停了下来,又跑着离开铁路,向宁城挥手,隐隐约约好像还在喊什么,尖尖的女声随风飘来,听不太清楚,宁城也故作潇洒懒懒地向杨阳挥手,她的手向路边的田野指指点点的,宁城揣测:“哦,难道美女水喝多了,要到路边去那个,叫我不要过去?”
然后远远地看到杨阳举起个什么东西,对着天空,手里冒出淡淡的青烟,过了一秒左右,才听到五声急促的枪声,她随身携带的手枪只有五颗子弹,在明显没有僵尸的情况下,她无端打光了五颗子弹。
宁城掉头,拔腿向着变电站一路狂奔,一边挥手,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快跑,快跑。”
远远地看见变电所的同学出来观望,看见章州举起随身带的望远镜,他们应该也听到了枪响,宁城拼命挥手,他听见自己惊恐得变调的呼喊,像是别人的声音,同学们经过最初的迟疑后,奔跑着离开变电站。
一列长长的动车带着凄厉的呼啸,无情地超越奔跑中的宁城,淹没一切呼喊,裹挟着清晨最洁净的冷风,拍打在宁城的脸上,人类的双腿在火车轮旁奔跑,显得渺小而无力,宁城停下来,远远地看到停在铁轨上的五节动车车厢,像快递纸箱一样被撞飞出去,巨大的撞击声猛然响起,两列火车的车厢纠结在一起,旋转,翻滚,铁路上方的供电线路火花四射,出轨的车厢如同一个巨大的怪物,吞噬途径的一切,变电所被彻底扫平。椅子,地板,玻璃散落在路基两旁,倒扣过来的列车水箱倾倒出滚烫的开水,白色的水蒸气在实习工厂院内升腾,车厢箱体残破不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体从破烂的车厢里掉落在煤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