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坤峰的时候,李浑已经回来了,叶秋兰也在,二人正在闲聊。
叶秋兰仔细打量着李俊,想不到,真的令人很是惊叹,这个小家伙竟有着如此的天资,小小年纪就已经到达八脉境后期,甚至有实力去尝试筑基了,如果在筑基时以丹药辅助定可以成功筑基。今年新晋入门弟子,大多都在八脉境初期,离筑基还远着呢。倒也有两三个八脉境后期的,但是年龄上就和李俊相比了。就连青儿那个小丫头也比他要大上两年……
“俊儿,你可回来了,四奶奶已经等你好长时间了,怎么才回来啊?”叶秋兰魅声又起,“今天去参加论道峰会,可有什么收获啊?”
“四爷爷,四奶奶”李俊先打了招呼,李俊总感觉二人之间有些什么。
“今天倒是听了不少,俊儿收获良多”李俊接着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叶秋兰呵呵笑着。魅惑的面庞透着丝丝英气,调笑的话语中含着一份慈祥,李俊真不知这四奶奶多大岁数了。
李浑在一旁,看着叶秋兰的那份娇美,心中尽是柔软,这个师妹……深吸了口气,不再多想,道:“吃饭吧。俊儿定是饿了,你四奶奶做了饭,先吃饭。”说着,站起身,走向饭桌。
一桌的菜肴,甚是丰盛,鸡鸭鱼肉,五谷杂粮,哀神山的吃食和世俗之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育养的方式了。就以鸡为例,哀神山的鸡也不是杂交、基因突变之类,但就因为是在哀神山喂养的,就已经有很大不同了。哀神山灵气充足,可谓是香雾迷蒙,祥云掩拥,琼花玉树露华浓。鸡呼吸的是灵气,啄的是精水,吃的是灵草,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说句不好听的,这鸡的价值比一般的人还高,说不定哪天就成精了。简直就是鸡中之霸,鸡中的战斗鸡啊。
一顿饭下来,李浑也没接着询问李俊今天学了些什么啊,有什么不懂的之类。道家一项主张无为而治,特别是教导弟子这种事,急也急不来。
“俊儿,明天你去师叔那里拜师吧”李浑道。
提起那位……仙风道骨的甄道长,李俊脑海中不由显现出自己这位未来师尊的形象,把饭咽下,李俊应了一声。“不知道这拜师可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咱们道家素来讲究师承名分收徒,要举行隆重的拜师仪式,宣读《拜师贴》,表明决心,同门的师兄或师叔当众宣读《门规师训》。咱们这一脉就只有师叔,你四爷爷我,师妹,张玉,还有位老祖,不过他老人家常年闭关,一般不得见,这次拜师他也不会出来,所以就由我宣读了。”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啦!不需要担心那么多。”叶秋兰直接道。“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咱们这一脉人也少,你入门后,一共也就五个人,况且那老家伙……啊,师叔他也不是那种讲究人。”叶秋兰也意识道说错了话,偷偷看了一眼李浑,见李浑正喝粥也不理她,微微吐了吐舌头。
李俊也不说话,显然,他也听到了叶秋兰的“失误”,不过他也只能装装傻。
吃完饭,叶秋兰拉着李俊聊了起来。
“俊儿今年多大了?”
“十二了。”
“俊儿在哀神山还习惯吗?”
“还好,还好。”
“俊儿可有什么心上人?”
“呃,没呢?”
“俊儿……”
“俊儿……”
“师妹,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看着李俊虽然……,但也耐心的回答叶秋兰的问题,李浑也有点儿心疼。更何况他早已将也秋兰看透。
“呵呵”叶秋兰面露娇色,深情而委婉的看着李浑道,“今天人家就不走了吧,师哥,你看明天俊儿也要拜师了,我留下来明天也好帮他收拾一下啊,好不好,师哥。再说,你看天色已经如此之晚了,你还放心让我独自一人回去吗?”
面对楚楚可怜,双眸含水,妩媚动人的模样竟然毫无反应,很是有抵抗力啊,“师妹,慢走,师哥就不送了。”笑话,这是在哀神山啊,而且,你一个出窍境强者,自己回去有什么问题吗?连你都怕,哀神山的白袍、黄袍道士还要怎么过日子啊!
听到李混的话,叶秋兰哼了一声,撇撇嘴,看向李俊道:“俊儿啊,四奶奶先走了,咱们明儿见,啊。”说完,整了整衣服,瞥了眼李浑,“走了。”
李浑无奈地笑一下,看向李俊道:“俊儿,今天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进行拜师仪式呢。”
“嗯,四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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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的传承,在道教是以“道”为本,师尊教授下一代道藏道法称为“传”,弟子接受师父的教导称为“承”。师“传”徒“承”方为“传承”。拜师求的传承必须要求得正统道教门派及明师的传承。所谓“旁门八百,左道三千”,传道有风险,拜师须谨慎啊!
虽然哀神山拥有许多的道藏,但是对于弟子门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而且,道藏一般都晦涩难懂,仅靠个人理解是很难体会前人真意的,毕竟文字难以完全传达著者的真实信息。
拜个师尊,言传身教,对于修炼真的是太有易处了。
举个例子,有个人骑着自行车行驶到一个没有红绿灯的路口,突然一辆车疾驰而来,于是你看到了三百六十度横飞,一声“我靠”传来。于是,你忍不住去想:他的这声我靠是在怪谁呢?第一是开车的,把他给撞了;第二是政府,你咋不装红绿灯呢?坑啊!第三是自己,骑得这么快干啥!找死!其实最有可能的是他临死前一声不屈的呐喊而已。但是你真的不知道他是在表达埋怨,还是后悔,亦或是愤怒。
天乾峰,甄奇怪的居所处,平日里荒野无人的小院里今天可以说是很热闹,李浑,叶秋兰,张玉,都参加了李俊的拜师仪式,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是大家都知道,作为甄师叔(师叔祖)几百年来的第一位弟子,李俊已经与真传无异了,除非他做了人神共愤,欺师灭祖之事,真传也是早晚的事。
拜师仪式上。
甄奇怪身穿青色道袍,头戴星冠,佝偻着背,站在祭台前,炯炯有神的双眼闪着精光,打量着众人。此时所有的人都是严肃的,就连叶秋兰也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待着。
李俊身穿白色道袍,跪在祭台前,挺直着背,双手垂在两侧,目光平视前方。祭台上放着香表、贡品、焚炉之类。香表即是黄表纸,祭祀是烧化以敬道祖。贡品有酒水、水果之类常见的祭品。焚炉内三根香火燃烧,香烟袅袅而去,仿佛直达天际。
“尊道祖……”甄奇怪一声洪音。
李俊随即以头叩地,叩下之后,便不再抬起。而李浑、叶秋兰等人则迅速跪在祭台前,行三跪九叩之礼,众人集体祭拜道祖。
之后,众人退去,李俊则向甄奇怪行三跪九叩大礼,开始拜师了。行完跪拜,李浑端来一杯茶,向李俊递了过去,李俊接过,将茶举过头顶,向甄奇怪敬上。
甄奇怪喝了一口,随即用手指在茶水中蘸了一下,再将手指点在李俊脑门,是为开天眼。以帮助弟子明辨是非,皈道专一,积功累德,得合道仙机。
李俊又呈上《拜师贴》。
李浑接过,“师道大矣哉!入门授业求道家之真传,乃系求仙合道之机缘,历代相传,礼节隆重。今有李俊情愿拜于甄奇怪之门下,授业修习道法,虽为记名之弟子,亦不敢忘师尊之恩义。对于道祖,自当敬拜,对于师门,当知恭敬。身受训诲,没齿难忘。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以此为证。”
李浑念完,《拜师贴》当即焚燃,以示于上天,以昭于道祖。
“如今尔拜在我的门下,根据我哀神山传承字辈谱系,尔当为“宣”字辈子弟,故赐尔道号“宣俊”。甄奇怪继续说道,“尔入门之后,定要遵守《弟子守则》,尊师敬祖,勤以修行,修身养性,以期早日问道,尔可懂否?”
李俊在那里跪着,乖乖道:“弟子懂得”
“你既懂得,那便是好的,嗯……,今日拜师仪式就到此为止了,你便是我的弟子,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有什么不懂之处,即可询问,切不可堕落为师的名声,好了,你先起来罢。”甄奇怪说着,咳了一声继续道,“来,俊儿,与诸位师兄师姐行礼”
李浑在一旁听了,不由腹诽,好你个师叔,竟来讨趣我。
李俊看向李浑,叶秋兰和张玉三人,“呃……”不知道说些什么。
师兄?开玩笑,自己还想活命呢!
师姐?逗我呢?四奶奶都叫出口了,你现在改叫师姐?
师侄?看向张玉的脸,你好意思吗?人家曾经那么热心的帮你办事,虽然是受了四爷爷之命,好歹你前几天还亲热的一家亲呢!翻脸就师侄、师侄的叫……
“师叔”这张玉竟然没有一点儿的含糊,走上前来,一脸正经,洪亮而清脆的叫了出来,看着李俊,微微一笑,十分自然加淡定。
“哎呦,张叔,您别,您别啊!”李俊苦笑道,“您这让我……”
张玉真的不是捧杀李俊,在哀神山,一向是十分讲究辈分的。如今李俊和李浑一样同为“宣”字辈,而身为“玉”字辈的他自然是要行礼的。虽然,其中的关系有点复杂,但终归是大一辈儿。其实,张玉喊出此二字时心中也是有点别扭。
“哎,玉子不必如此,俊儿即为我的孙子,他叫你张叔便是妥当的,咱们各论各的,不妨事的。”李浑早已洞悉甄师叔的怪趣味,为了不让人尴尬,当即道。
虽然李俊已经进了哀神山,入了道门,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与外界过往的一切再也没有了关联。所以,李浑主张各论各的符合人之情理,道祖来了,也会同意的。
在哀神山修道,并不意味着你脱离世俗。相反,一个哀神山弟子也可能出家信过佛,只是发现自己比较喜欢道家,就来了,就这么简单。儒释道三家信奉不同,既竞争又合作,辩论道义功法,共育天下有才人。
哀神山不问出身,以育天下求道者为己任,人人皆可上哀神山求道,当然前提是你够资格,毕竟哀神山只有一个,不能容尽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