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啊小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些僵尸迟早要攻进来,不死也得残废了!”
“你吼什么?没看我现在想办法吗?行了胖子,就那窄洞,你不钻,我带她们先进了。”
“慢着,那洞太窄,而且冥殿内都是消息埋伏、机关弩箭,说不定就有亡灵的超然邪物。要钻,换大号的。”
“你们别吵了,看看周围有些什么基础设施可以堵断外面那些前仆后继的僵尸?”
阎萌萌这么一说,三人都闭嘴了,开始浪里淘沙翻箱倒柜,除了不值钱的摆设和搬不动的物件,都是年代久远,早就腐蚀的烂棺椁,其中四根铜柱铁墙,是在八块椁木拼接的巨棺四周,顶着天窗石金琉璃(色彩斑驳的天花板),而且门窗也各有一根巨柱,按其布局,靠前门短距两米,柱与柱之间宽距七米,离棺群有十五米,距灵主的巨椁石棺,隔着三十来米。
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来看,都是长宽均有七十米,但是往中间一瞧,竟然各有两根雕龙刻凤的木柱,棺是棺,椁是椁,稍微好一点的地方,都会陪葬点金银玉器。
我走到石棺旁,蹲下来看看棺身刻绘的图腾,唐朝字体,故事讲的是唐钦帝李玄,如何寻墓的过程:亡唐之奴,言何壮复大好河山,空有一身满腔热血,视死如归,金戈铁马,兵祸长安,不做昏君,为免百姓灾苦,自甘灭朝,拱手他国,北下神农,寻陵定穴,改秘城,形天坑,设暗河,掘沙洞,养尸鲨,蛊血尸,葬兵马,服饰异之,石匠守陵,埋坟塚,活死人墓,钦帝李玄,携眷躺棺,便入了千年梦乡。
看完这些字,我神神叨叨念着,努嘴冲胖子喊:“你淘啥呢?满地泥鳅都要,你可真是爱财如命啊,过来,有龙脊背。”
胖子一听笑容立时凝住了,当即将那些金叶子、玉挂、银两揣兜里,要知道“龙脊背”非凡间俗物,乃是取自龙骨浸泡甘泉,经七七四十九味名贵药材熬制,置于万年不融的雪山之顶,反复淬炼,最后剥骨离髓,剩下来的那个象牙白而透亮,无疑不失为一支世间罕见的上等珍品。
“你给我,”
胖子抢过龙脊背,说:“可惜了这龙脊,碰不得陌生人,一沾灵气就没了。”
“小哥!”
我听见阿碧冲我兴奋喊着,我问她怎么了?兴奋成这样一定没少喝酒。
她给我指了那灵柩,一面自己过来:
“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事,或许能揭开狼图腾,何以神农架内部,会是唐朝石匠砌出来的冥殿?……”
“几天不见,长学问了,说说看,”
我挠着头:
“我就纳闷了,汉朝的殉葬陵、秦兵马俑,殿口埋的乱葬岗,还有战国石墩墓,商周的疑塚,怎么就不是牙狼紫金匣刻绘的蚩尤陵?没准这冥殿,就是个障眼法。”
“那不会,而且你仔细看看眼前这座石棺,上面简介了他如何尸解成仙的往事。”
阿碧依然肯定了这是唐钦宗李玄的棺椁,我也仔细从棺盖看出了端倪,的确是李玄墓,就问她:
“这些事情,你咋能看出个大概呢?太欺负人了吧,考古也要望闻问切,你一没闻没摸,二没看没勘察,凭空说出这许多,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你不说,我当然要预测一下哦,谁知道外面的僵尸会不会随时攻进来。”
说归说,我们三人蹲下来,取出竹筒、行军蛊、卦镜、黄纸符、摇铃、墨斗、红白蜡烛、酒壶、花瓣、尸油灯这些必备的镇邪宝物,阎萌萌拿了打火柴,在西南角刻着寿字的棺头前跪下来,点上三支红蜡烛,五支白蜡烛各插在椁木四周和棺尾。
阿碧将卦镜置于棺盖头部,压下行军蛊,撒了花瓣,在棺尾同样放上尸油灯,胖子手法纯熟,拿着墨斗给它石棺上下都弹了汁,线头打结,缠了个前后左右。
一切准备就绪,我让胖子和她们两个穿上背面八卦的阴阳道袍,自己则是一身道长打扮,见石柱、木柱或灯或蜡烛,有的直接挂上矿灯,战术狼眼射灯。
我手持青钢剑,斜插后背,左拿摇铃,右手黄纸符,领着三人上前一步,朗声高喊:
“一鞠躬!”
四人半躬身,胖子上前倒了酒:
“黄泉路上忘尘事,福佑子孙千万代。您老当了十几年皇帝,该着命数气尽,亡了大唐,现在神农架地底长眠,也该拿点儿红鱼打赏打赏了。”
“二鞠躬!”
四人再半躬身,轮到阎萌萌开口了:
“李氏宗族列祖列宗在上,我们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只求一两件冥器,还请给个面子。”
“三鞠躬!”
四人又再半躬身,阿碧作揖道:
“我乃巫族蛊术的九姑娘,今取棺斗,得罪莫怪!”
“三拜九叩!”
我呐一声喊,晃动摇铃,撒了满天黄纸符。
四人跪地三拜,朝棺九叩,一齐退至棺椁外,又是竹筒扣糯米,在椁木外撒了个方圆半径。
只听石棺内一阵指甲挠棺板的嘎嘎声,我心中暗叫“不好”:
“起尸了!”
红白蜡烛忽明忽暗,那石棺却是震颤得更加厉害了,棺尾的尸油灯摇摇欲坠,而棺头的卦镜,多半也是举棋不定,行军蛊都快颠簸了。
“怎么办?小哥。”胖子焦急地问。
“你不是有捆尸绳嘛?”我反问他。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桩给忘了,一头牵脚,一头勒颈。”胖子直拍额头,低骂自己愚蠢。
“会不会?会不会是,起尸了。”阎萌萌颤声道,表情凝滞,心有余悸。
“莫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既然敢来倒斗,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放心好了,他要扑你,拿好这个!糯米治僵尸。”
我轻拍她肩,把半碗竹筒递给阎萌萌。
“不好了小哥!!已经起尸了,那恐怕是个千年棺,里面的老粽子,好像是……灵主。”
听着九儿喊我,棺椁那头,一身龙纹金丝黄袍玉衣,头戴紫金冠、脚穿皇帝靴,手挺一戟方枪的棺主,尸眼火红,不怒自威,凭着身子矫健,他已经不是简单的千年僵尸了,而且身在棺内,魂体却像尸解出了棺外,直勾勾盯着我们看,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