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882400000002

第2章 生死阴阳卦

“师父,你看那儿,那是什么?还有那个—”

熙熙攘攘的街市,缓缓而行的一对紫色身影瞬间成了谷城街市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莜山长年白雪茫茫,宁静悠远,对女孩儿而言,眼前的世界给她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玄清居然带她出了烟云洲,尽管身处繁华街市,莜离现在依然感觉不真实!

她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脚步轻盈的欣赏周围的一切,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行人,琳琅满目的商品,惹人垂涎的小吃。

一切都让人感觉美好!

她欣赏的正带劲儿,玄清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没有要等她的意思。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她赶忙欢欢喜喜的跑过去了,脚下带风的响。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竭力靠在他的身边。可每快近身的时候,走在一旁神俊的男子就悄无声息的拉开彼此的距离,不知有心还是无意。

她心中沮丧,放慢了脚步,他的脚步竟也慢了下来。她望着他愣了一眼,忽然又高兴了,傻呵呵的笑。

“师父,我们去哪儿?”她用脚摩擦坚硬的地面,他平静的瞅了一眼。

“你好好走路,前面就到了。”

他淡淡的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

玄清终于带着她停了下来,眼前出现的是座雅致的楼阁。

莜离觉着奇怪,他为何来此处?

她所望之处,只有一座楼阁,但楼阁遍地已经挤满了人。

她很是好奇,师父带着她从人群的后边绕了过去,那条道直接通往楼阁的里间。

玄清对这里很熟悉,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莜离正疑惑,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出现,装扮跟她与玄清的大不相同。

“公子”那人低下头,一副谦卑至极的模样。他的称呼让莜离不自觉的笑了,玄清不动声色的瞅了她一眼。

公子?若不是亲耳听到,实在想不到外面世界的人竟会这样称呼他!

“今日怎么这多人?”没有一丝温度的语气,让人感受不到活的气息。

小厮抬起头,“晨初便那么多人了,”他犹豫了下,“有许多百姓几天前便来了无间楼,外地的百姓也有很多—”

他兢兢业业的汇报,莜离总算是听了个大概。

原来这座楼阁叫无间楼,是玄清在谷城的特定居所,专门替人占卜断卦的。眼前的这位看似小厮的仆人,名叫安江,是无间楼的管家。玄清一年鲜少来此处,无间楼大部分时间都是安江在打理。

玄清在此处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莜离扫了眼谷城万人空巷的架势,他在此处应该颇有名气了。

安江先去了高台压场,莜离用手撑着脸,趴在二层高楼上看好戏。玄清也由着她去了。

“无间公子!”这里的人竟然是这样叫他的。她突然转过脸去看他,他正在闭目养神。

她嘴角上扬,完全一副孩子看好戏的心情。安江还在官腔官调的说着什么,楼下的百姓吵得愈发凶了。她想知道玄清会怎么做,他突然淡淡的睁开了双眼,直接朝楼下的人群中走去了。

安江正在吐沫横飞的让前来算卦的百姓安静,见玄清下去,赶忙的朝楼阁的另一处使了个眼色。

他真是个精灵鬼似的人,莜离张扬的笑了笑,几个穿着黑色麻衣的人,三下五除二的就在楼下直接设置好案台。

安江也在夹缝中求得了生存,耗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成功的挤到玄清旁边去了。

人群挤压的很厉害,玄清也不制止,只是望着他们。

“每日算卦的时辰不变,开始吧。”他淡淡的说了句,人群突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不剩一丝声响。

莜离觉得惊诧,她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玄清通灵之力,四海夷狄无人不知。世人知其能,更知其不能。他能算世人福祸吉凶,可惜一年只出一次卦,且每次只算三个时辰。他这样说,人自然知道时间宝贵,也就不争抢了。

玄清伸出手,心中默念,转眼间,两袖清风的手掌多了样似玉器的东西,里面丝丝缕缕的红色,好像血丝。

莜离不自觉的眯眼,忽然正襟危坐了,她此时的表情与楼下的人群没有什么不同了。她挺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她以为对灵玉施法,需要默念口诀什么的,玄清却只是静静的盯着自己的手心。

忽然,那是什么?莜离吓了一跳,所有人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玄清,一个麻布穿着的夫人突然上前,灵玉却像突然有了感应一样,剧烈的旋转。

楼下的人瞬间由惊诧到惊吓了,好像灵玉发出的那股光,那么剧烈的震动会随时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眨眼间,玄清利落的握紧手掌,玉佩立刻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周遭瞬间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抬起头望着那个妇人,突然的锁紧自己的眉眼,脸色寒冷的惊人。莜离感知到,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无间先生,请您先为我算算吧?”妇人拿出手中的生辰八字,她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玄清瞥了她一眼,她的手不自觉的在颤抖。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莜离,被惊了一跳。她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好像一个人死了,然后从棺材里爬出来,在街上晃荡,用死人的眉眼对人世间的活人阴深深的笑和说话。

如果不是大白天,即便是鬼魂,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也会立刻条件反射的拔腿就跑。

莜离死死的盯着玄清和那妇人,她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玄清先是冷漠的望着那妇人,然后好像释然了。他拿起桌案前的生死牌,瞥了眼,然后放下来。

妇人像望着死神般盯着他,他直接忽视对方炽热的目光。

“夫人所求,在下无能为力。”

莜离认真的倾听他说的每一句话,第一次嗅到了她师父话中烦躁的味道。

她一直以为这些人世间的感情是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排在那妇人后边的是个少年,他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似乎在踌躇着要不要在此时上前。

玄清朝他点头,示意他上前。少年脸上露出了笑意,忙的凑上前去。

那妇人却突然的撒起泼了,“我特来求卦,先生为何连算都不愿意算?我已经在此等了好几日了。”

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度,扭曲的脸近似抓狂了。

“砰!”的一声,玄清推开眼前的生死牌,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生死牌却不听使唤的狠狠撞向案台。

那女人吓的缩了下身子,他的指尖点上生死牌,“夫人所求乃是死卦,生死由天定,在下无能为力,怕是帮不了夫人。”

那妇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往四周巡视了一眼,突然对着玄清洒了什么,玄清立刻拂袖挡了过去。

莜离在高楼之上吓了一跳,看着那女人匆匆跑了,玄清却没有追出去,依旧重新为人算卦。

因为隔得远,她没有看清楚,刚才那女人手上的是什么,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好生奇怪。

这个妇人原也不是什么善类。谷城名义上的算术师很泛滥,玄清盛名在外,自然树大招风,恨他的江湖术士不在少数。由于这个的缘故,在谷城还发生了一件荒唐可稽的事情。

谷城的术士为了捍卫自己的钱囊,便决定在这里划分势力范围。有一次,谷城来了位十分有能力的算术师,引起了术士的恐慌,于是组团围剿他。这里的术士有的是看不见的,他们围剿其它地方的算术师的时候,不小心拦了一位大家闺秀一阵痛打。事后小姐告上衙门,把他们一阵奚落痛骂,弄得他们好不难看。

那算卦的妇人便是受了他们的挑唆。她本也是一般的农家人,女儿嫁到夫家几个月,没病没灾,无故的就死了。她伤心欲绝,始终认为女儿阳寿未尽,死活不肯让她下葬。屋子里传出恶臭,有人对她说,让她去卜一个阴阳卦,问一问。

她寻遍了谷城的每一个术士,可谁看到他,就像见了也沙罗(鬼魅),拔腿就跑,连算命摊子也不要了。

通卜阴阳,本就是道破天机,折阳寿的事情。算术师越是通灵,生气消耗的越快。所以一般的算术师,寿命都是不长的。而且普通算术师,因为灵力有限,他们的第一卦通常为阴阳卦。

阴阳卦通常最灵,但对算术师的气息影响最大。若阴阳卦为衰卦(多卜不好的事情),甚至是死卦,便会对算术师的寿命造成直接影响。不少灵力低下的卜术师因为替人卜死卦,而丧失通灵之力。

她的卦既是死卦,自然不会有人敢招惹此等祸事。她很是沮丧,原也没抱什么失望。谷城那群抱团的术士却突然的找上了她,让她去无间楼,说是去了自然能求得答案。因为玄清是再通灵不过的。明知损人不利己,她却在那些人的蛊惑之下,鬼使神差的就来了。

莜离站在高楼之上,眼底一片冷色。她刚想往楼下走,还没有迈开步子,一道光就急奔而来,在无形中牢牢的锁住她,让她不能动弹。

她使劲的挣扎了几下,手上的青筋暴露。她往人群看了一眼,尽量控制自己的动作,不至于惊扰了人群。她积聚全身的力量,肩上突然重了。她转头望去,竟然是安江!

“放开!”不耐的瞅了眼放在她肩上的手,清澈的眼眸此时射出妖异的光。

安江不动神色的笑了,笑的她很不痛快。

他不漏痕迹的移开手,她移过目光,冷对着他,但没有继续往前走。

“姑娘稍安勿躁!三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你又何必现在扰了公子?”

莜离懂他的意思,她若惹事,师父必定会插手。在这场拉锯战中,玄清断卦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喧闹的街上,人群依旧很多。他们慢条斯理的走在街上,不再像来时那么脚步匆匆的了。

莜离自动忽略来往密集的目光,第一次的经历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让人觉得没有那么美妙了。

“师父,刚才的事情,你没有算到吗?”她问,但是毫无疑问的语气,以玄清通灵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

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慢了些。

“世间的事这么多,我们哪能样样都算到。即便早就知道,也不代表能躲过去。”

他轻笑,完全不在意的语气。

她突然停了下来,娇俏的脸上失去了温度。

玄清转过身望着她,“怎么了?”她知道他在明知顾问。

“无间奇书上记载:阴阳为一,死卦颇为不祥!师父今日所算的第一卦既然是此等卦象,自然是不好。”

她将无间奇书上的记载一一道来。

无间奇书是她师父赠她的,她很是稀奇宝贝,将里面的阴阳术数背得通熟。

具体的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们为人占卜,首卦若是不祥,便必定是不好的预兆。只是这种预兆,即便是高阶的往生师,也不能卜算。

既然是阴阳卦,玄清应该很担心才对,可他的表情确实如此平常,这让她不解。

“师父平生所见,又岂止于此,阴阳卦,并没有你说的这般恐怖。”他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她突然想起袭击他的那个女人。

“师父,我看到那人将什么东西洒在你身上,你没事儿吧?”

“为师没事,”他笑着安慰她,她有些担心,仔细的看了下他的脸色,似乎是没什么。

“师父,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她的声音突然变小,对面客栈的那座高楼上似乎有什么。她往那边看,身前的人影一闪而过,她准备冲过去。

玄清拦住了她,“莜离,怎么了?”

“好像一直有人跟踪我们。”她的语气不是很确定,那个人好像是在无间楼出现过。

“你应该是多心了,我们走吧。”他语气淡淡的,不怎么关心。她撇撇嘴,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响了。

她很不好意思的冲他笑,“师父,我饿了,这附近有好吃的吗?”对谷城的小吃,她早就垂涎已久。玄觞跟她提过多次了,她早就想亲自品尝一番。

他看了眼莜离馋猫似的样子,“跟师父走吧,”他领着她往前走,她有些累了。

“师父,到了吗?”她很是不情愿的问,再走,她的脚估计就废了。

他抬头示意上面的牌匾,她顺着目光望过去,上面写了“天音楼”三个字。

终于是到了!“师父,我们进去吧。”

“嗯!”他点头同意,刚跨进门开,一妙龄女子立刻迎了过来。

很标致的姑娘,莜离打量她。“两位客官请进!”她的声音与人一样,柔柔的,很是好听。

莜离与玄清随她进去了,他选择了间雅间,坐在二楼。玄清选的位置刚刚好,对下面的情况可一目了然。

那女子下单去了,莜离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闪过精光。

“怎么了?”玄清瞧着她脸上有趣的表情,她似乎很喜欢观察别人。

“我在想刚才的那个姑娘,你看她的言行举止,颇有风度,不像一般的侍应。”

她一脸的琢磨,那女子刚巧上来给他们上茶。

莜离盯着她的脸瞧,“姑娘,可是有其她的吩咐?”她直视莜离炽热的目光,不动声色,表情没有任何被探视后的尴尬。

“没什么,”莜离收起探寻的目光,“我有些饿了,你们尽快上菜吧。”

“好,”她熟练的为他们斟好茶,然后从容的离去。菜上的很快,莜离盯着满桌的菜肴,来了食欲。

玄清笑着拿起筷子,刚准备夹菜,手中的筷子突然掉落。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师父,你怎么了?”莜离被他的样子吓到。

“没什么,师父只是有些不适,坐一下就好。”

“谁?”身后的屏风突然传来动静,她立刻起身,侍应碰巧进来。

“劳烦照看一下我师父,我片刻就回。”她匆匆嘱咐,还未等对方回答,就立刻追了出去。

矫健的身影快速的穿过树林,他往后查看,女孩儿并没有人追过来。

树林的不远处,一个高俊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温寒的脸色瞬间放松下来,朝着那抹身影走过去。

“拜见大人,”他不似一般下人那样俯身,只是稍微做礼。

“看你的样子,事情应该办成了。”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笑意,不过只维持了片刻。他望过去,轻盈的身姿已经翩然而至。

温寒立刻挡在缪度的身前,握紧手中的长短剑。缪度不动声色的扬起手,按下他手中的武器。

温寒恍惚是自己的错觉,缪度脸上早已没有了冰冷的神色,此时的样子恰像一个斯文有礼的谦谦君子。他沉默着没说话,看着缪度。

“姑娘,可是有事?”他很无辜的问,一副大善人的样子,正在准备帮助迷途的小姑娘。

莜离轻蔑的流转目光,“装模作样,你是谁?为何派人鬼鬼祟祟的跟踪我们?”她意有所指旁边的温寒。

他扬起嘴角冷笑,“你若是跟我们回去,或许我会告诉你,我是谁。”

莜离听出了他语气的嘲弄,眼底已经是寒冰一片。

瞬间,娇俏的脸上突然又扬起笑意,“你们是谁,我不敢兴趣,你们只需要将解药交出来就可以了。”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温寒拔出剑,眼前的女子突然消失。

他瞬间惊慌,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片斑斑点点的星光已经冲他奔了过去,他瞬间瘫软在地。

缪度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动手的意思。

莜离悄无声息的重新落在地面上,缪度平静的看着她。温寒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虚弱的没有任何力气。

“蛇行粉!真没想到玄清收的弟子,竟然善用毒物,看来这些年,他长进了不少。可惜呀,这世上无人能解他身上的毒。他怕是活不久了。”

他语气嘲弄,莜离听他提起玄清,更加气愤,不过眼前之人与玄清似乎相识不浅的样子。

“果然是你们,如果想救他的话,就把解药交给我。”

她指着一旁的温寒,缪度却只是冷冷的转过身,“随便你,玄清中的可是线叶草的毒,一旦中毒,就无人可解。你还是回去吧,我是不会与你动手的。噢,对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师父,你见过我。”

当听到“线叶草”三个字时,莜离的眼中立刻露出惊慌之色。缪度无比满意的大笑,他的笑声让她愤怒到了极点,却也无可奈何。

眼前之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男子,她竟然无法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如果动手,她肯定打不过他。

她隐忍着情绪往前走出几步,却又突然回头,温寒正痛苦的躺在地上。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利落的取出腰间的白瓷净瓶,往缪度的方向丢了过去。

他轻巧的接过去,望向女子,她已经快步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莜离担心玄清的病情,火急火燎的赶回酒楼。她回来时,玄清已经不在原来的雅间。她打听到,玄清去了新开的客房。她推开门,玄清正在悬挂衣衫。

他听到动静,停下手中的动作。“离儿,”莜离朝着他走过去,眼睛盯着他的脸色。

“师父,你没事儿了吗?”

她皱着眉,玄清中了线叶草的毒,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没事儿,师父不过是累了。”

他语气轻松,略显苍白的脸上扬起了笑意。可莜离觉得那样的笑意很苦,应该是为了安慰她吧。

“师父,我们要住在这家客栈吗?”原以为只是吃一顿饭,没想到要在这里住宿。

他点头“嗯”了一声,“今日是千竹节,晚上谷城的夜市很热闹。你难得出来一趟,可以去看看。”

千竹节?她不是很懂,“师父,千竹节是什么日子?以前好像没过过这样的节日啊。”

玄清的脸色变了变,“离儿是不想去吗?”

他这话问得很是挑衅,许是她的无知惹怒了某人。

她连忙摇头,“师父,我想去。不过,你真的没事儿吗?”她始终记挂他身上的毒,他目光平静的望着她。

她不准备再问这个问题,“那师父跟我一起去吗?”尽管莜离这样问,但他肯定不会去的吧。

他似乎想掩饰自己的病情,莜离不打算揭穿,至少在她找到医治玄清的办法之前,她会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如意料中的摇头,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几步过去开门。没想到是刚才的那个女侍应!

“有什么事吗?”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兴奋,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

“今日是千竹节,我们老板要举行活动庆祝,我来请两位前去。”她的眼神很期待,莜离转过身询问玄清的意见。

“师父有些累了,就不去了,你与他们一起吧。”

他不打算前去,她只好一个人去了。莜离不放心玄清的伤,走之前千叮万嘱,要他好生休息。

“姐姐,你叫什么?”她们正在下楼梯,女侍应听到莜离的称呼明显一愣,“我叫雀歌。”

当提到自己的名字时,莜离注意到雀歌的脸色有了变化,并不是那么高兴。

“雀歌,很好听的名字。我记得好像是云林的一种鸟类,象征吉祥如意,寓意倒是不错。”

她很善意的点评,雀歌却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是吗,我原先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我家姑娘给我另取的。”

莜离从最后一节楼梯上下来,原以为会有很多人,再加上些表演的高台什么的,谁知道什么都没有?

“不是说要举行活动吗,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莜离的表情非常郁闷,这绝对是坑人!

雀歌嘴角一哂,“活动是在晚上开始,差不多晚膳之后,只不过参加的客人需要先登记。”

她已经将邀请函准备好了,莜离三下五除二就填完了。

“这里的客人是被你们清场了吗,怎么没什么人?”

“我们已经在做准备,所以提早打烊了。今日千竹节,外面也很热闹,姑娘可先出去逛一逛。逛完回来,活动估计就开始了。”

雀歌好心的向她建议,她很虚心的听进去了。

莜离在大街上乱晃,虽说是什么“千竹节”,可她也没觉得街上的人数有什么变化,只是牵手同行的男男女女倒是比平常多了不少。

她走了几步,往四周打量,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在平时的几个街角,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人。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谷城中突然多了许多难民。

她注意到前面一处,聚集了许多人,莜离好奇的过去了。原来是在施粥!

莜离听玄清提起过,市井之中有许多大善人,总是在百姓遇到困难的时候,施以斋饭,行善积德。

她看了眼为首的女子,一袭红色苏昂裙,很是耀眼,头发似男子般随意的束起,妩媚的柳叶眉,却透着一股傲气,举止大度,动作伶俐,很是引人注意。

莜离狡黠的挑眉,也排着队,挤上前去。那女子望着她时,明显的愣了一下,但还是盛了碗粥给她。

“谢谢!”莜离想她致谢,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碗,一位穿着破烂的老人正在盯着俩个小孩儿吃饭。莜离将碗递过去。

“给,你们吃吧。”

那老人很惊讶,但还是一下子接了过去。她笑了笑,从拥挤的人群中迈着步子出去。

正在施粥的女子,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直视着那抹离去的身影。

莜离在路边随意的吃了点儿,回到客栈时,高台已经搭建好,活动差不多开始。

雀歌看到她,立刻向着她的方向过来。

“姑娘回来了,真是赶得巧。”正说着,周围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耳边传来清脆的脚步声,莜离投出视线,竟不曾想是今日在外施粥的那个女子。

她难免惊讶,“雀歌,这是你们老板?”

雀歌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楼上,“对呀,这就是我们的店主,桦三娘。”

桦三娘?莜离轻笑,怕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多谢各位赏脸来我天音客栈,今日是千竹节,在下与各位同乐,特为各位准备活动助兴,希望各位能玩的尽兴。”

桦三娘在台上侃侃而谈,台下一片欢庆声。她说完下台,直接走上了二楼的雅间之上。

桦三娘在楼上示意,刚才还在账房边上的男子,一溜烟的走上台。

莜离认得他,他是天音客栈的管家—文老三。人如其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话唠文客。

他看起来很是兴奋,“今日活动以比赛的方式进行,各位可踊跃参加,最后得胜者可在天音客栈免吃免住一个月。”

台下一片振奋,几乎湮没了他接下来的话,文老三好不容易让他们安静下来。

不过也难怪他们那么兴奋,天音客栈是谷城最好的客栈,能在这里白吃白住一个月,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比赛分为三轮,第一轮比心思,各位客人皆可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依次上台表演,由台下观众来评论哪位客人的表演最有心思,最独特。

第二轮比诗词歌赋,以抽签的方式进行,第一位挑战者先上台,两两比赛,抽签决定比赛内容。谁的表现最佳,则为胜。

前两场皆为文斗,第三轮则定为武斗。武斗只能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人。”

他铿镪顿挫的宣布好规则,只听见一声锣响,他大声道:“第一轮比赛开始,各位客人可踊跃参加。”

莜离一副在下面看看好戏的模样,刚开始人群还是你谦我让,到后来是争抢着上台。

第一位上台的是一位文弱的书生,看着弱不禁风的。

小厮在一旁喊道:“第一位表演者,文坛才子,聂云攀。”

她有点惊讶,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曾想,眼前的文弱书生竟是名动谷城的聂云攀。

“古有前人七步赋诗,今日在下献丑,五步作曲。”聂云攀所说的曲子诗可吟唱,在谷城坊间很流行。

聂云攀虽有才,只是五步作曲,未免太夸大了。

莜离好奇的数他的步伐,一步,两步—当他走完最后一步的时候,她竟为这个书生捏了把冷汗。他如此盛名在外,若是作不出来,可不只是丢脸的事儿。

“迢迢银江雀,皎皎河汉女。

惋惋不终夕,忆别周年去。

君子恋他方,奈何渡河归。

昔离秋己两,今聚何来日。”

聂云攀确实不负众望,五步成诗,所做的诗很是让人动情。他吟诵完毕,及时收场,台下一片叫好。

莜离不禁为他鼓掌,好一句“君子恋他方,奈何渡河归”,这首诗却也是别出心裁,值得称赞。

“多谢各位!”他在台上拱拱手,神色从容的从台上下来。

他下来后,接下来上场的是位打扮豪奢的贵公子,看着非富即贵的样子。

小厮一声大喝:第二位表演者,江都首富,谭子成。”莜离抬了抬嘴角,江都首富,难怪穿得如此人模人样!

她往台上看,他大手一挥,“刚才聂公子五步成诗,实在让人佩服。在下就班门弄斧,也作诗一首。

他稍稍沉吟,竟真的憋出了几句话,“月白银光瓣,两地且同辉。笙箫别离舞,酒醉可当时。烽火流连处,君子何时归?繁华如昔在,故乡不当回。”

谭子成很是豪爽的念完这首诗,没有抑扬顿挫,没有此起彼伏。

莜离沉默一旁,如果说,聂云攀的表演,让人钦佩,谭子成的表演就让人心酸了。多少笙箫别离,终抵不过一场烽火。

耳边突然传来鼓掌的声音,她往高楼之上望去,那样高扬的女子,正站于雅间之上,手中有力的鼓掌,台上瞬间也跟着掌声雷动。

他们两人之后,后面也上去了不少人,客人的热情越来越高涨。

莜离只是站在旁边欣赏,没有上去的打算。雀歌鼓励她上去,但被她拒绝了。

她觉得这样的比赛,观赛的人总归比参赛的人得到的多。比如,她就发现,今晚上场的这些人至少都非富即贵,而且很有些爱国的情怀。几个人就罢了,各个感情如此慷慨激昂就有些奇怪了。谷城如此多家客栈,挤在天音客栈的怎么都是满口爱国诗词的文客,这就不简单了。

莜离悄无声息的望向高楼之上的女子,桦三娘的嘴角不曾含笑,只是不动声色的回望她。

比赛还在继续,莜离选择了中途离场。这场比赛看起来更像一场奔赴战场的动员大会,难怪那女子与雀歌的谈吐不凡,想必是与围族宗室有关。

她往玄清房间的方向去,心中担心,不知他的伤势如何?她敲他的房门时,玄清已经休息了。

经过一夜的修整,玄清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莜离收拾好行囊,从客房里面出来。虽然相识不久,雀歌对她的印象倒是不错,还特地送她出门。

在出大门口时,莜离突然想起了昨日那身份神秘的女子。

“你们老板呢,怎么不在店里?莫不是又施粥去了?”

莜离嘴角轻扬,雀歌面色怔愣,许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问。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老板今日有事儿出门了,姑娘可是找她有事儿?我可以替你通达。”

“不用了,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莜离向她告辞,雀歌点头示意,一旁的玄清不着痕迹的瞥了眼。

莜离回望过去,他的目光依旧清亮有神。她此刻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能否看见她的样子。

他用它的能力在感知,还是在看着外面的一切?

他应该是看不见的吧,即便是用能力也只能感知吧!

如果他能够看见,应该是跟那些人一样的目光,可他脸上的目光是那么平静出尘,就像眼中从未出现过任何东西。

他们走了一路,玄清已经很累了。

玄清独自走在前面,没有等她的意思。

她咧咧嘴,凑过去拉玄清的的衣袖,才发现在不知不觉的发呆中,他们已经走出了拥堵的人群。

脑袋四处转了转,玄清几乎是拖着她的,他无奈的停下脚步。

“师父,这是哪里?我们到底去哪儿?”

见师父盯着她,她露出傻笑,一副不知羞的模样。

此处确是个神奇的所在,正值冬春时节,竟然遍地莲花。

他们此时是在一座桥上,桥案的两边堆满了莲花!跟此处相比,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我们要去义梁,这里是通往义梁的径道—莲花谷。我们穿过莲花谷,途经象牙山就到了。”

他指了指前面,实际上顺着他指的方向,莜离什么也没看到。

义梁边临谷城,位于围谷和沧浪交界的地方,一直都不大太平。这些年,两大氏族为了利益争夺,时常打仗,闹得愈发凶了。

玄觞与围族首君穷桑私交甚好,围族的事,她多多少少也听说过。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美丽祥和的地方,竟然在烽火连天的另一处!

“义梁烽火连天,谁又能想到,在它的另一边竟有这样一处静谧的山水之处!”

她不自觉的冷笑,玄清严肃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上空中突然出现了几声“唔—”的声音,成功的让莜离转移了注意力。

她抬头望向象衡山,寻找声音的来源,那是号角的声音。

“师父,义梁不是在打仗吗?我们去那儿做什么?”

军队鸣号的声音,她听出来了。她不会傻傻的以为,师父是来助围族一臂之力的。毕竟沧浪和围谷两大家族不容水火已有多年,他若打算插手,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正在胡思乱想,玄清突然向她伸出手,她愣了一下,抬头望了眼四周,眼前是陡峭的山壁。她转过身才发现,已经到了莲花谷的尽头,前面是片汪洋的沼泽连着顶天的石壁。

她心里一惊,一路上只顾着胡思乱想,差点掉进了沼泽。

玄清笑了笑,“小心看着路,你若是掉进了莲花谷,师父可救不了你。”

他虽是打趣,却没有任何嘲笑的语气。不像玄觞,开玩笑便是实实在在的嘲笑她了。

她把手放上去,见师父取笑她,任性的撇撇嘴,“那师父就让我掉下去好了。”

“师父,这里没有路了,我们怎么过去?你不会是要带我飞过去吧。”

她与玄清相依为命16年,并不知道往生师有飞天入地的本事。

“胡说什么,我们只是断卦占卜,又不是神仙。”他不着痕迹的松手,然后张开手心,掌心立刻出现了那块灵玉。

这块玉,她在无间楼见过的。当时觉得很神奇,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玉石!

“师父,这是什么?”

她很好奇,玄清没有回应,他在操控手中的那块玉。

莜离聚精会神的盯着他,他突然扬起自由的左手,只是一瞬间,其中一个指尖出现了血迹。

他将手靠近灵玉,血滴准确无误的流了进去。

她的眼睛不自觉的眨了下,灵玉似婴孩允吸一般,血丝刚刚触碰它的身体,就立刻消失不见,完全被它吃进去了。

她魔障般的伸出手,还没有碰到它,一道光突然从玉里面倾巢而出,直接射到对面的石壁上去了。

原来“一贫如洗”的光滑石壁瞬间移动,一个近乎十字架的两道光在石壁上交织。

她呆呆的重新拉着玄清的衣袖,他将灵玉放到身前,流溢的璀璨白光立刻将他们弥漫。

当她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她更用力的拉紧玄清的衣袖,尽管四周没有风吹过,但她依然觉得脚下轻飘飘的。

心里有一股舒畅的感觉,她还未来得及回味,出现在眼前的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她理了理衣袖,转过身,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一步之遥,身后竟是万丈深渊。她竟然有些不敢相信了,他们竟然跨过了天般高的石壁。

她突然想捏一下那块如此神奇的玉,玄清已经将它收起来了。

玄清带着她往下走,路曲曲折折的。他谨慎的牵着她,她老是心不在焉的,容易摔下去。

“师父,你把玉借我看下呗。”

她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问,声音弱弱的。

他没说话,不理她,整个心神都扑在道路上面了。因为他意识到,他们时刻有摔下去的危险。路简直就是九曲十八弯。

玄清不理她,她不高兴的瘪嘴,试探性的瞧他的脸色。

“走走绕绕的,干嘛不直接送我们去义梁。”

她的样子活像一个要不到糖,然后喋喋不休的小孩。玄清瞥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

“你可以叫它谷玉,谷玉是我们家族的信物,灵力很强,能卜过去未来。”

他牵着她,慢慢往下走。她听得很认真,对谷玉愈发好奇了。

他们穿过了象牙山,眼前的是一片开阔的谷地。差不多几百米开外,他们隔着眼,所望之处竟是一座威武的城楼。

它的样子看起来很魁梧,只是穿着黑黑灰灰的,好不朴素。它应该有不少的历史了。此处既然是在象牙山下,那么这儿应该就是义城正营。

他们不是从象牙山的正门而入,而是途经莲花谷,直接进入了义城的腹地。

守城的哨兵发现了他们,他们才刚进入义城的正三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士兵团团围住了。

莜离冷冷的打量他们,带头的倒是个神清朗玉的男子,长得高大伟岸,神穿紫衣貂领,眉目飞扬,不似一般将领。

“你—”她还没来及说,玄清便抢先接过她的话。

“我们是玄公子的,”他瞥了眼女孩,犹豫了下,“故交,烦请通传一声。”

玄清高风亮节的举止,看不出丝毫破绽。眼前将领狡猾的扫过目光,义城只有三个偏僻的入口—与东偏门相邻的高寝,南合门相邻的九里山,正三门相邻的莲花谷。但除了东偏门的高寝,其他与义城相连的两个入口,都是顶天的云崖峭壁,即便飞天遁地也不可能上来。

他思忖了片刻,脸上挤出了客气的笑意。

“先生既是殇公子的贵客,在下自然应当通传。只是—不知如何称呼先生?”他看了眼一旁的莜离,然后问道。

“在下姓秦!”玄清淡淡的语气,莜离望着此时的他,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她又转过头,冷视正意犹未尽的欣赏她师父的人,脸色不善。

那人却未在意,只是礼貌的回以微笑,得到玄清的回答,脸上的笑意似乎也变得更加客气了些。

他唤了近旁的一位士兵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赶忙的去了。

“先生随我进内殿吧。”他做出请的姿势,莜离只是看着玄清。玄清没说什么,只是随眼前的男子去了。

她随他们来到弋阳宫,才明白他所说的内殿,竟然是义城的议事厅。

玄清随他们来的时候,穷桑和玄觞已经在等候了,还有其他几位不相识的将领。

莜离一进账便瞥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她差点没忍住,像往常一样,冲了过去。

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玄清不动声色的瞅了她一眼,她受挫的只好乖乖站着!

她沮丧的撇撇嘴,玄觞在一旁望着她,不多不少的笑意,但不似平常那般戏谑。

“实在不曾想先生会来义城,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莫怪。”

首先说话的是位高耀沉敛的男子,一身黑色锦袍,搭着流云线的墨色披风。

玄清一如往昔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一笑。

“义城近日烽火,首君事务繁忙,是玄清叨扰了才是。”

这便是风姿卓越的围族首君——穷桑!

莜离忍不住打量他,这样高扬的男子竟对玄清有如此谦卑至极的姿态,这让她觉得很惊讶。

不过她没说话,只是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玄清看了眼玄觞,穷桑这才注意到,大家都是站着的。他向后拂过身上的披风,请大家一起坐下了。

对于玄清的到来,穷桑自然是惊奇的。玄清的能力,他多少略知一二。

近日义城战事吃紧,他们已经打了好几场败仗了。玄觞虽然为他尽力谋划,但也只能保住义梁的部分城池。他正束手无策,玄清的到来可以说是如及时雨一般。

“义城是我围族与沧浪的交界,若是失守,我围谷江都只怕得片刻处于虎狼之下了。还请先生恕穷桑冒昧,如今我围族面临烽火危难,万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他转过身,婢女正过来奉茶,他将自己桌前的一杯推给与他对坐的男子。

玄清碰了下花色的紫金茶盏,然后移开手,并没有打算端起来。明显对茶兴趣不大。

“沧浪与义城尚有一段距离。”他说,然后从椅子上起身,向着墙壁上的那幅军事图走过去,穷桑和其他人立刻围了过去。

“义城在这儿,沧浪在下边的这个位置。义城地界广阔,沧浪大军现在驻扎在九里山。他们若想进入义城中心,必须经过香江岭、万浪大江,还有将军镇,最后才能到达此处。战事虽迫在眉睫,但首君真正忧心的无非是担心敌军直接绕过义城,进入围族江都。”

他说到此处,停了下来,望向一旁的穷桑。穷桑愣了下,然后点头,玄清所说确实是他忧心的地方。

“先生说的正是,敌军与我们在此交缠了一个月。虽屡次挑衅,却不见实质性的行动。江都兵力薄弱,他们又擅长水战,若是直接绕过义城等地,直接从万浪大江的分支进入江都,我们江都的守军将丝毫没有还击之力。”

他锁紧眉头,指着军事图,一一分析厉害。沧浪意图未明,他们既不能随意离开义城,也担心他们钻了谷城空虚的空子。

“正是如此,沧浪怕是做了两手准备,所以我们既要守住义城,也要提防万浪大江那边的动静。

沧浪虽然军事强悍,但将士数量不比我们,不可能两头来袭。他们若是想绕过义城,必须经过万浪大江,我们在那边设岗。一有动静,我们便立刻在离万浪最近的将军镇截住他们。

至于义城这边,我们从香江岭开始设岗,义城的江镇受万浪军统领,军事实力向来不弱。首君与其千里迢迢调用谷城的禁央军,不如直接调用不远的万浪大军。只要他们做好万全的准备,别说义城,他们即便想要出香江岭也很难—”

他们商量的热火朝天,莜离百无聊赖的赖在凳子上,听的头疼。不想师父在外面的世界如此了得的,想来他也不是完全不管世事的,只是她自己知之甚少罢了。想到这儿,她竟觉得十分受伤。

同类推荐
  • 浮云待月

    浮云待月

    我只想等待等待你的到来。。。就算岁月已化作尘埃
  • 萌学园之使命召唤

    萌学园之使命召唤

    我初次写小说,写的不好,请大家指出。
  • 冥王娶妻废材小姐

    冥王娶妻废材小姐

    她是21世纪七刹组织的金牌杀手,却遭背叛,看她如何废材逆袭…他是冷酷残忍的冥王却只对她情有独钟…且看他们强者对上强者,蹦出怎样的火花……
  • 废材逆袭:腹黑王爷,宠上天

    废材逆袭:腹黑王爷,宠上天

    曾经在世界上鼎鼎有名的第一杀手,居然穿越成了苏家的废材草包四小姐,还跟一位又无赖又腹黑的四皇子,男主与女主身份有一点······
  • 逆天重生之绝世废材

    逆天重生之绝世废材

    【女强】本文无虐爽文,女主腹黑强大,升级流,欢迎跳坑!她,夜惊风,二十一世纪令人闻风丧胆的“夜帝”!她,夜惊风,皓月大陆上人人皆知的“废材”!人称“废材九少爷”!当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幽魂住进她的身体时,从此废材变天才!重生的她,女扮男装,身世成谜。在成为强者的道路上,她闯陵墓,建势力,收魔宠,一袭红衣纵横世间!◆◆◆◆◆◆他,妖娆魅世,沉淀了几千万年的心,为她触动。他说:“小风儿,本大帅哥想好了,我喜欢你。”某女一惊,手中正精心雕刻的玉如意瞬间化为粉末。“你、你没发烧?”香葱般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拿下额上微凉的玉手,媚眼如丝,落下一吻。“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本大帅哥喜欢小风儿。”某女落荒而逃。“小风儿,你逃不掉的。本大帅哥,要定你了……”◆◆◆◆◆◆他,冷心冷清,意外的相遇,种下一颗深情的种子。他说:“我想保护你。”她唇角一勾,冷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多年后,她凤眼流光婉转,笑颜如花。“我已有爱人,且不止一人,你还想保护我吗?”他俊目坚定,万年寒气消散。“我爱你,已足够!”◆◆◆◆◆◆他,温润如玉,待人谦和,考场上是相遇,注定了他们一生的纠葛。他温和一笑:“我们又见面了。”她回以一笑:“是啊,无论走到哪,总能遇见你。”阴魂不散。“这说明,我们有缘分……”她淡笑不语,内心把某男按倒在地,踩了一万遍又一万遍又一万遍……﹌﹌﹌﹌﹌﹌﹌﹌﹌﹌﹌﹌﹌﹌﹌﹌﹌﹌﹌﹌﹌﹌﹌﹌﹌﹌﹌﹌﹌﹌﹌﹌他,他,他,他,还有他……★★★★★★夜惊风语录:少爷我最讨厌的是背叛,请记住了。我不是什么圣母,亦不是什么好人。说我阴险狡诈也好,卑鄙无耻也好,那也只是,为了守护我在意的人,以及在意我的人。胆敢伤害他们的人,那么,可以请你去死一死吗?
热门推荐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快穿逆袭:BOOS大人慢点撩

    快穿逆袭:BOOS大人慢点撩

    苏梓沫对于被渣男渣女害死之后表示很无奈,她明明没怎么惹这两位大佬啊。好的吧,不就是死嘛,谁怕谁,可是这死系统偏偏不让她死。系统:宿主你想复活吗?那我们就开始任务……苏梓沫:不想。系统:为什么?苏梓沫:因为想我这么好看又完美的人放出去岂不是祸害别人?系统##自家宿主自恋癌晚期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家有傻夫宠妻无度

    家有傻夫宠妻无度

    “你在渴望我手里的东西。”妖孽王爷眯着眼睛。某女看着面前长相极其妖孽男人,不满地偏头,“把肘子还我!”说着,某女嘟着嘴毫无形象地朝某男扑了过去。肘子呢?当然还是抢回来啦!“王爷,王妃带着厨房里的包子跑了。”某男用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无妨。”“王爷!王妃拉着尚书家的小公子到魔兽森林烤肉去了!”“背龙鳞马!!!”丫头,你休想逃!
  • 异世猖狂:神偷九小姐

    异世猖狂:神偷九小姐

    她是二十四世纪的神偷,却穿越到了一个痴呆儿废柴的身上,斗气?魔法?她魔武双修碾压一切天才,好不容易逆袭了,你告诉我,我不是亲生的!?!好吧,那我再去找我的亲生父母,小伙伴们我们走,建个城,找个人,团结一致,徐徐升
  • 老农

    老农

    这只是一个中国老农民的故事而已!我一生都将怀念那段时光。有他,有我,就是我们!
  • 我的漂亮总裁老婆

    我的漂亮总裁老婆

    一抬头,宁纪就发现身材玲珑有致的美女,就站在自己的前面,两人站的很近,还不小心冒犯了她,当到新单位时,却发现这是他的新上司。他该如何面对漂亮女上司呢!
  • 天灵尊

    天灵尊

    聚金丹,夺本源,成真仙;开灵海,顺本源,铸神位。
  • 眼墓

    眼墓

    承载你的是这片天地,还是自己的心?你是否觉得一切过于勉强,什么是好?如果一个人成仙万道,成神万万道,是否能够重获曾经,不在前行!眼中的墓影,你是要超脱,还是被埋葬!……
  • 英雄herous

    英雄herous

    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关于超能力的电影、电视剧、漫画、小说等作品多得数不胜数,故该作品中或许会有部分能力、情节或人物性格等方面与现今作品有所相似。所以还请读该作品的朋友口下留情,不要说:“这段是照XXX抄的!”“这段和XXX有很相似的地方!”此类话语。当然,小生还是希望各位读者对本作品做出一些评价和修改建议!我会虚心接受批评,对本作加以修改。另外,该作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安排各种情节,所以内容不一定会适合每一位读者的胃口,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小说中会有部分情节涉及外语,因小生语言水平有限,所以,除一些特殊情况外,小说内容均是汉语。
  • 木兰歪传之曼舞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