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来人闻言,仰头看着踏空而来的李道长,神色虽有些讶异,但更多的还是不屑。
“哪里来的糟老头子,跑到这里来瞎认徒弟来了,今天的事是你能够掺合的吗?还不快给我从哪儿来滚到哪去!”
这么说着,锦州来人当即一个扬手,那颗沾满了陈风鲜血的石头,此刻就像是一个出膛的子弹一样,又朝着李道长的眉心激射了过去。
“年纪轻轻,火气这么大,看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面对锦州来人的威吓,李道长丝毫不为所动,而看着那颗沾满李陈风鲜血的石头,李道长的眼中更是有着愤怒的火光闪动,
刚刚如同子弹一样呼啸而来的石头,在逼近李道长身前三尺之地的时候,就立马停滞了下来。
无形之中像是有一道真气屏障,将这石头给完全格挡在了外面。
不仅是如此,无形之中,更像是有一只大手将这块石头狠狠攫住,虚无中涌出火光,最终是直接将这石头给融化了,变成了一滩石水落在地上。
滋滋滋。
高温的石水落地,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锦州来人见此,终于是收起了脸上的不屑,抬眼看着面前的李道长,没有再多说话。
甩手之间,腰间三柄飞剑两柄离鞘而出,长短不一的两柄飞剑在天空中相互纠结,凝成了一条剑气长龙,嘶吼着,朝着这李道长的方向扑咬过来。
李道长见此,晒然一笑,衣袖甩动间,脚下剑气丛生,在半空之中,凝结成朵朵青莲,同这天空中的两柄飞剑,狠狠撞击在一起,铿锵的金铁交错之声不断响起。
谁也没有料到,此刻不过是一个照面!
锦州来人的两柄飞剑便尽数落败,半空之上,呼啸的剑气长龙轰然炸裂开来,剑气崩碎成无数碎屑,朝着四面激荡开来。
残余的剑气在四面的建筑上割下了成百上千道纵深的剑痕,整条街道一片狼藉。
而锦州来人却并没有因此而灰心丧气,因为此刻他整个人的身形已然从原地消失,抽出腰间最后一柄带着锯齿的短剑,骤然出现在了李道长的身后,举剑冷笑道。
“刚不是大话说了一堆吗?糟老头子,受死吧!”
这么说着,他手中的短剑朝着李道长的腰背位置狠狠的刺了下去。
站在街道上的陈风见此,心中当即就是一惊,连忙张口高叫道,“道长小心!”
李道人负手而立,背对锦州来人,此刻突闻身后剑气呼啸,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是微微一笑,衣袖甩动之间,剑气所化青莲在半空之中不断生出。
青莲交错,最后竟是凝成一座樊笼将这锦州来人给硬生生囚困在其中。
万古一青莲,青莲重如山。
樊笼即成,四面剑气压力当即如同山海般朝着这锦州来人的所在涌动了过来。
锦州来人张口间便是一记鲜血,手中短剑距离李道长腰间位置本还只剩下一寸左右的距离,但就是这一寸,却是注定了无论如何都不得寸进。
嗡!
半空之中一道沉闷响声传出,锦州来人原本悬停在半空中的身子,此刻如同坠上一座山岳似的,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破!”
李道人手中微微曲动,之前交错在锦州来人身形四面的青莲剑气应声开始了轮番爆裂。
轰轰轰!
轰轰轰!
樊笼炸裂,不过眨眼的功夫,这锦州来人的身上便是被这青莲剑气给炸出了数以百计的伤口。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谁又能想到数十息之前,还桀骜不可一世的锦州来人,这个时候就已经被彻底制服,将其打在地上,打了奄奄一息?
李道长身形是半空之上缓缓落下,扭身看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锦州来人,张口道,“怎么样?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手下功夫,还不赖吧。”
锦州来人闻言,面色当即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张口间又是吐出了一口淤血,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李道长,问道,“你究竟是谁?”
“自观山山人,自观院院主,鄙人姓李。”
说着,李道长又是饮了一口壶中酒,啧了啧嘴。
他自我介绍的很含糊,不过很显然,锦州来人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双眼瞪得大大的,当即便是倒吸了口凉气,惊声道,“李自观?你是当年号称万古一青莲的太白居士?!”
锦州来人的神色终于是变了,脸色血色尽褪,看着面前来人,双唇颤抖,半晌之后这才张口说道,“怎么会这样?他不是龙树的弟子么,你为什么要出手帮他?你可是道门的人。”
“我想帮谁就帮谁,关你屁事。”
李道长言辞之中充满不屑,一句话就把对面躺在地上半残的锦州来人给噎了个半死,冷眼扫过四面街道阴暗之中所深藏的其他人,多余的废话,一句没说,反倒是扭身走到了陈风的面前,将自己手中的酒壶,递到了他的嘴边,说道,“臭小子,喝一口。”
陈风虽不明白李道长背后的深意究竟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李道长不会害他。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接过酒壶,朝着口中便猛灌一口。
烈酒顺着他的喉咙滚滚而下,如同一团野火,一直烧到了他的心肺之中。
刚刚被锦州来人虐待而产生的伤势,此刻尽数止住了流血不说,眼眸深处更是着一抹神光闪过,整个人的精气神霎时间都恢复了不少。
长出口气,陈风情不自禁地叫道,“好酒!”
李道长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低骂说,“废话,这个是劳资用二十多味灵药酿制而出的灵酒,不是好酒才怪呢!少喝点,要不要看你伤重,你沾都别想沾一下。”
这么说着,还真十分小家子气的一把将这陈风手中的酒壶给夺了回去,宝贝似的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扭身转而看向了地上的锦州来人,冷冷笑道,“把我徒弟伤成这样,今天你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呵呵,说法?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个什么说法?”
锦州来人虽然对于李自观会出手这件事始料未及,不过自持身份非比寻常,所以从始至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生命危险。
此刻面对李道长的威胁,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是冷冷一笑,不屑讥讽道,“他不过一条贱命而已,不能修行,始终都是凡人一个,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哪里需要什么说法。”
陈风闻言低头,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倒是李道长此刻听闻锦州来人这么说,微微一个挑眉,道,“有意思,他之前是龙树的弟子,你怎么嘲讽他,这我管不着,不过现在他既然已经入了我的门下了,你再嘲讽他,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倒是少有的几个,敢不给我面子的人。”
“莫不是说,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这么说着,李道长双眼一瞪,衣袖无风自动,地上石子碎屑涌动之间,竟是在这李道长真气的操控下,直接凝成了一柄石剑,冲着这锦州来人的眉心位置呼啸而去。
躺在地上的锦州来人见此,嘴角冷笑不变,伸手间竟是从自己怀中摸出了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玉简,当即捏碎。
嘭!
玉片从他的掌心崩散开来,不过瞬息间的功夫,便在他的身旁营结成了一道墨绿色光华的保护罩,将这李道长的攻击彻底阻截在了外面。
情况同之前何其相似,石剑同刚才锦州来人向他丢掷而来的石子一样,直接被这墨绿色的光幕给钉在了原地,不得寸进。
锦州来人见此,在这墨绿色光罩之中,冷笑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李自观,你是厉害,不过单凭你一人,想挑战我们锦州荆家,还是太嫩了些。”
“锦州荆家?”李自观抬眼,看着锦州来人真气屏障上隐隐闪烁而过的青色荆条花纹,嘴角也是微微上翘,反问道,“你们荆家,很了不起么?”
这么说着,被迫悬停在这真气屏障外的那一柄石剑的剑尖位置,陡然间有着一抹巴掌大小的剑气青莲悄然绽放开来。
随着这青莲的绽放,整个荆条屏障竟是如同纸糊一般瞬间崩碎了开来。
锦州来人口中鲜血狂喷,身形如同断鸿纸鸢被这强横剑气给直接扫飞了出去,青砖乱飞,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一直行了数十米,才堪堪止住去路。
“看来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嘛。”
李自观冷哼踏步,脚下又是有着道道剑气升起,化成一蓬青莲,朝着这落地的锦州来人砸了过去。
然而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场外终于有这锦州来人的同伙忍不住出手了!
虚空之上,真气浩荡翻涌,竟是凝结成一只大手,将刚刚李自观打出的那一蓬剑气青莲给直接拍碎了开来。
身形闪烁之间,一须发皆白,衣襟位置绣有云锦纹饰的老者,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应天的街道之上,横亘在了李自观同这锦州来人的身前,张口道。
“够了,李青莲,住手吧。”
“人你也伤了,怨气你也替你身后的那个小娃娃出了,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我锦州荆家的脸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