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赵卓日夜潜心修炼，低调做人，有夏炎照应，一切倒也平顺。数月之后机会终于等来了，繁华阁钱礼长通知他破法一门招人开始了，要他准备参与。
在夏炎一番掩护之下，平安出了监牢。
枫叶谷主街边上停着两辆没有家族标记的黑色精致马车，钱礼长领他上了第二辆马车车厢，随即闭目打坐起来。
这车厢相当大，上面还有案几、杯盏类器物，赵卓就在另一边闭目打坐。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一炷香之后，马车停下。
钱礼长双目精光一闪，道了声：“到了！”
他随即跳下马车，赵卓跟着下车。
这是一处枫树林，四周十分整洁，林中有一栋极为精致的小楼和这枫树林浑然一体。
这里是枫叶谷北山最好的地段，里面住的绝对是枫叶谷不得了的人物。
树林之下停了上十辆马车，像是已有很多人拜访，但又十分幽静。
这时远处一位皓首老者已经闪身进了精致小楼，他看出那是冬狩出现的桂敏先生，不由大为诧异，原来桂敏先生是繁华阁的大老板啊！
“走吧！”
他连忙跟着钱礼长也进了精致小楼。小楼内陈设简朴、整洁，墙面只挂有一幅字，为难得见到的极品。
桂敏站在那里微笑向他点头。
“参见大人。”
“欢迎你，小友。”
桂敏带着二人站在一楼厅内。
桂敏先生道：“等下就是破法一门测试大关，任何人想成为破法弟子都必须通过这一关，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机会我们给你买来了。”
赵卓点头。
片刻之后，楼内一声平淡声音响起：“桂道友，你带他上来吧。”
“多谢大法师。”
桂敏立即带赵卓上楼，钱礼长留在一楼。
“桂先生请来，这位小道友请到二楼大厅等候测试！”
刚一上楼，立即有侍女将桂敏领往另外客室。
女侍对赵卓道：“破大法师有言，客官身份特别，需要换过衣服，请跟我来。”
赵卓被女侍带入一间小屋换过衣服，戴上面具之后被带进一个大厅。
厅内共有九人。
赵卓发现其中两人和自己一样带有面具，服饰也完全一样，只不过一个佩戴一号，一个佩戴二号标识，另外六人服饰各异，看起来不像是枫叶谷中人。
屋内众人站在那里，神色各异，有人冷傲，有人木讷，一个胖子闭目养神。
片刻之后，一位青袍书生轻飘飘从内屋进来。
他淡淡道：“各位好，我叫幕风原，大家可以叫我幕破法师。各位过去想必对我破法一门有所了解。我枫叶谷破法一门在法器制作方面在整个帝国也首屈一指，为历代帝国做出不可磨灭的功勋，欢迎大家参与我门测试，本次只招收一人，今日有言在先，所有人务必听我言，否则，不是能否录取的问题，而会视情节严重给予惩处。”
“现在请大破法师给大家看两眼，大家可以随意，带面具者跟我来！”
众人面面相觑，赵卓三人分别跟随青袍书生去了三间小间，依令摘下面具。
大破法师也不知道在哪里能够看到他们，但人人都知道这是大破法师面相之试，世上有大能者能够通过面相就知晓此人将来成就及心术如何。
片刻之后，幕风原重新出来。
“好了，三位戴面具者出来了！”
赵卓三人依次来到大厅。
幕风原道：“二号出列！”
那位带二号服饰者闻言一怔，出列站在一边。
幕风原道：“莽原成公子出列！”
九人原本互不相识，此刻闻言，不由诧异，莽原城距枫叶谷数万里，帝国内一流大城，姓成的又是城内最大势力之一。
那位胖子刚想说话，见幕风原抬手止住，只得懒洋洋起身。
“岭东齐公子出列！”
众人一惊，岭东距离枫叶谷数十万里路，岭东齐家原本就法术世家，他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一位一脸戾气的青年站了过去。
“你们三人不适合研修我破法一门奇术，请退下！”幕风原淡淡道。
“为什么？我至少已经是二品法师了！”胖子惊讶道。
“没有为什么，本门不负责给你解惑，立即退下！”
三人尚有不甘，幕风原脸色一冷，哼了一声，一股无形压力陡然扑向三人，三人站立不稳，差点跌倒。
三人面色大变，不敢再言，郁闷纳闷之中跟随侍女下了楼。
“好了，面相之试只是开始，破法一门最重视精神力，精神力不够不会收，精神力分三步测试，精神感知力，精神爆发力，精神持续力！”
“先测试精神感知力！有的人可能已经修行过法术，知道些道法，但使用精神感知力，需要学习使用之法，这是使用之法，五息之后自行焚毁，你们需要在这五息之中记住所有内容。”
六张黄色纸张纷纷飞到各人面前。
上面有一百来字，字数不多，但曲折拗口，赵卓原本记忆力极佳，又看那木甲连心，三息完全记住，再尝试揣摩数次，基本就可以使用。内中有人原本修过，自然更不成问题。
“好吧，站在这里尝试去看门后贴的那张纸写的什么，写下来交给我！”幕风原道。
内室的门距离众人大概丈余左右。
赵卓觉得纳闷，那不是要看透那扇门么？怎么可能？
“记住排名是有顺序的，如果答案都正确，那么谁先给出结果，谁的排名优先！”
六人各自努力施法向那门后看去。
他还在困惑之中，那位神色冷傲的青年已经将发下的纸张写好交给幕风原。
幕风原点头道：“很好，葵狼城晋公子第一个完成，如若正确无误，本项测试他排名第一！”
众人一惊。
葵狼城距离枫叶谷最近，葵狼城主姓晋，实力超强，爵位封侯，莫非此人就是晋城主的公子？如真是晋城主之子，他取第一那倒合乎情理了，晋公子自幼在仙霞洞修法，如今至少是三品法师了！
其中一位白衣青年原本就极为困难，精疲力竭依旧未能看见门后一个字，此刻闻言顿失信心，轻声道：“我看不见，放弃了！”
独自下楼去了。
幕风原也不加以理睬。
赵卓的缺憾在于没有受过法术系统训练，他凝聚精神力，依法施为，依旧觉得这木门难于看透。
此时那位神情木讷的青年也书写完毕交了卷子。
幕风原笑道：“不错，来自都城的秦公子第二个交卷。”
众人看向那位木讷青年，秦姓都城四大姓之一，势力庞大，能来这里参加测试，证明破法一门影响巨大。
赵卓没有理睬这些，他隐约摸到了门道，不断依律搅动识海，原本波浪不兴的识海不知触动了那根弦忽然波涛大作，掀起滔天巨浪，刹那间他眼前出现一行字“海天一念间”。
他一喜，立即将这行字写下交给幕风原。
幕风原点头笑道：“好了，第三位出来了，来自神秘机构的三号朋友。”
众人望向他，有狐疑，有好奇。
接下来又有一位瘦弱青年交了卷子，还剩下最后一位壮汉，正满脸通红的用力看向那扇内门，这是一位武道战士！
幕风原笑道：“好了，练百夫长，就此结束吧，你出自军门世家，对你来说，法术一途实在太难了一些，就此下去吧！”
壮汉满头是汗，心怀不甘地下去了。
赵卓好奇，堂堂百夫长也来这里测试！
幕风原笑道：“我破法一门非比一般法术修炼门派，修研方向远较一般法术为难，过不了也实属正常。”
“好了，第二阶段测试开始！”
幕风原鼓鼓掌。
有女侍搬来一个水晶一样的台座，里面一个东西像球一样，但似乎又不像实体物品，可以透视过去。
“用你们的精神力把云球推高！这是施法方法，看不懂的不消我说，自己回去！”
数张黄纸发给众人。
原来这叫云球，单靠精神力就能将它推高？要知道精神感知和实际推动物体可是两回事，难度数倍不止！
几人面面相觑。
葵狼城晋公子轻哼一声率先施为，他双目盯住运球，缓缓发力，云球滚动了一下，接着真的开始升高，升高到三寸左右，他脸色时红时白，看来到了极限了。
幕风原笑道：“不愧是仙霞洞出身，云球能达到三寸测试很少见了。”
晋公子咬牙再发力，但云球只在这三寸高度疾速滚动，难于再上，终于精神力竭，云球跌落原位。
接下来那位瘦弱青年开始尝试，他尝试许久终于催动云球，又过了许久，才托起云球，到了一寸高度，已是面红耳赤再难前行。
“不行了！”他主动退了下来。
幕风原点点头道：“下一位。”
这次是木讷青年，刚才第二位，晋公子的主要竞争对手，晋公子目不转睛看着他。
木讷青年走到云台之前，他略微拨弄一番之后，发力尝试，云球缓缓推升到两寸略高位置停了下来。随即主动放弃了。
晋公子松了一口气。
幕风原道：“都城秦公子不错。”
轮到赵卓了，虽然他早把操弄法则背诵得滚瓜烂熟，真的操弄时还是十分生涩，许久之后才拨动那云球。众人都觉得他不行了，他依法发力，云球却起来了，但很慢很慢，有些不稳，像是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差不多了。”
“恐怕还是能够升到一寸。”晋公子道。
现在只有两分，一寸太乐观了。
云球数次跌落半分又被拖起来了，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真的到了一寸的位置。但是没有完，云球到了一寸位置后，反而较之前平稳了。此后在众人惊讶眼神之中，越升越高，直到四寸高才渐渐停了下来。
晋公子原本骄傲的面容变得有些不安。
赵卓一松，道：“只能这样了。”
幕风原鼓掌道：“很好，这位朋友的成绩很罕见！来自神秘机构的三号朋友获得精神持续力第一！”
这下原本很清晰的晋公子的夺标的局面变得微妙起来，三人都有机会争夺这唯一的名额。几人脸色怪异起来。
幕风原笑道：“好了，最后一关，你们用精神力把这把刀子拗弯！”
侍女端来一个水晶柱状容器，里面有一把小刀。
幕风原同样传授施法法则。
看起来这刀子不过寸许宽，极薄，但也是金属啊！要拗弯何其困难！
晋公子微微一笑，他自幼修炼法术，精神爆发力是最重要的科目，花费时间最多，在仙霞洞同辈之中也属于上乘。本次到来是想学习炼器方面功法，原本觉得应该十拿九稳的事情，还出现了波折。好在精神爆发力原本是他的强项，应可战胜对方。
他站在水晶丈许距离，脸色红了数下，暴喝一声：“断！”
那把小刀应声而折，弯成了四十五度角。
幕风原笑道：“晋公子好强的精神爆发力，相当少见了！”
破法门下将小刀重新回位。
晋公子笑容满面，显然自己也大为满意这个效果。
木讷青年也站了上去。凝神运气许久之后，也是一声断喝，那把小刀猛然完成了三十度角，木讷青年摇了摇头站到一边。
轮到赵卓，他从来没有作过这种事情，而精神爆发力又不像前两项可以边试边摸索，不由有些忐忑，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静。
幕风原笑道：“如法对，必无错！”
赵卓依法施为，施法到了极致，脸色酡红，一声暴喝。
“轧啦”一声，那把小刀变成了九十度折刀！
幕风原鼓掌道：“罕见，罕见！这种爆发力很好！”
晋公子面色忽隐忽晴。
幕风原道：“这下有意思了，葵狼城晋公子精神感知力第一，精神爆发力第二，精神持久力第二，而来自神秘机构的三号精神感知力第三，精神爆发力第一，精神持久力第一，难分轩轾啊，且等我请大破法师示下！”
他站在原地神态传音请示。
片刻之后，幕风原一笑道：“好了，大破法师已然示下，本门今年收录神秘机构三号为亲传弟子，其余人等各自散去吧！”
晋公子等不甘，也只能退下。
赵卓惊喜难言。
待众人散去，幕风原一笑道：“赵师弟也先去吧，届时我来找你！”
赵卓躬身施礼拜别。
院内众多马车已经消失，只有桂敏、钱礼长在等他。
阳光下，桂敏微微一笑道：“赵卓，你且在狱中待一段时间，待时机成熟必可出来！”
赵卓躬身道：“多谢桂敏先生费心。”
这话他发自肺腑，破法一门多少年不收人，全帝国也只给九人一试，为取得一试的资格桂敏先生花费的代价想必也不菲的。
桂敏先生点头道：“嗯，余事钱三会跟你说，走吧！”
赵卓道：“是！”
桂敏先生上了马车先离去。
钱礼长将赵卓悄悄送回监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