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要啊!”小丫鬟听得一个激灵,噗通一下跪在马家小姐面前,泪水簌簌磕头连连,“奴婢知错了,求小姐宽恕,奴婢再也不敢了。”
宋玉没想过帮人会帮到这种地步,也对眼前的形式有些不解。他记得宋朝时期,奴婢的地位已经有了很大提高,就算是雇主也不敢无故辱骂殴打。
难懂书上记载与史实不符?
“马小姐,卖给**太可惜了,不若卖给本公子如何?”张孔山横空杀出,身后狐朋狗友家丁随从,排场依旧。
“张公子啊?”马家小姐脸色瞬变,堆满笑容嗲声嗲气,“张公子若是想要那小贱人,何必要提那个买‘字’,妾身送与公子便是。哪怕公子想要妾身,妾身也毫无怨言。”
张方神情微滞,躲过往自己身边凑的马家小姐,一抖折扇道:“马小姐莫要说笑,这里还许多人呢。怎样,你这小丫鬟我看着不错,开个价吧。”
“妾身说了,送给公子便是。只是公子能告诉妾身,要这丫头作何用处么?”
“卖到**啊。”张方说着瞥眼宋玉,“本公子就喜欢逼良为娼。宋公子,你若是有心,往后多去照顾她的生意啊。”
小丫鬟爬到马家小姐身边,继续哀求,梨花带雨泪水湿襟好不可怜。马家小姐没有半点心软,一把将其推到张方脚下:“张公子,这丫头从现在起便是公子的了,回头妾身把卖身契送到公子府上。”
小丫鬟还想爬道马家小姐身边,却别张方一把抓住手腕提了起来挣扎不脱,只能大声哀求道:“小姐,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饶过奴婢吧!只要不把奴婢卖到**,奴婢做什么都行!”
“聒噪!”张孔山抬手两记耳光,打得小丫鬟昏死过去,而后将其丢给身后下人,遥望宋玉满脸得意。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宋玉冷笑道:“肉山兄果然厉害,欺负女子倒是一绝啊!就不知敢不敢来欺负宋某呢?”
若非家父让我收敛些,我早把你双腿打瘸了!张方抖动折扇,掩盖心中恼怒,尽量用平静口吻道:“本公子教训自家下人,与你何干?啊,我忘了,你和那不知廉耻的丫头勾搭不清,难怪了。不过你就不怕楚家小姐知道了,让你鸡飞蛋打么?”
楚留香插嘴道:“怕甚!我爹都说了,准备让我姐与我姐夫完婚!”
“什么!”张方瞳孔收紧,“宋玉,你要与楚玲珑完婚?”
“你猜呢?”
“哈哈,本公子不信!”话是这么说,但张方心里还是打鼓。他想要楚玲珑的身子,更想拔得头筹。而且他认得楚留香,楚凡最**溺的小儿子,他的话楚凡多半都会听。
“宋子渊,那这个小丫鬟你还想不想要?若是不要,那本公子可就将她卖到**,等将来你若想她,大可前往**照顾她生意。”
“少废话!”宋玉哪还不知道张方心中九九,“你直说吧,想我怎样?可是要一气扑出一百八十次浑成?”
张方脸上肥肉跳动两下,那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耻辱,尤其是最后他被气得吐血昏迷,砸坏了谷溪楼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你就是俗人一个,可敢跟本公子选个高雅的方式来赌?”
“打双陆?”
张方气结。他不傻,而且他还有个当县令的老爹,已经让他明白,宋玉赌赢与运气无关。
“捶丸你可敢?”
捶丸?宋玉愕然,转头看向楚留香:“什么东西?”
楚留香更是吃惊:“不是吧姐夫,你连捶丸都不知道?”
所谓捶丸,捶者打也,丸者球也,顾名思义就是用棍子击打球丸,将其打入窝中的一种球类运动。
生怕宋玉听不明白,楚留香花大气力详细解释,只怕哪点说的含糊害了宋玉。
这就是捶丸?不就是高尔夫……嗯,古代版的高尔夫么?
宋玉算是听明白了,这捶丸跟后世的高尔夫有诸多相似之处。
例如场上设球窝十个,也就是球穴,窝边插不同颜色小彩旗,以示区别。以杖击球,以最少棒数将球击入球窝者获胜。
画定的击球点叫做基,长宽不满一尺,作为开球区域。捶丸所用“杖”,叫做棒,有不同类形,撺棒、杓棒、朴棒、单手、鹰嘴等。球是用瘿本制成,也就是树瘤子。
捶丸还有各种场地变化,总之在宋玉看起来,跟后世的高尔夫规则基本相似。
楚留香介绍完了,张方信心十足道:“怎样?宋子渊,你可敢跟本公子来局捶丸?你若胜了,她归你;你若输了,立刻与楚家解除婚约。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得上玲珑小姐么?”
“张孔山你卑鄙!”楚留香只担心宋玉中了激将之计,“你明知道我姐夫以前从未听过捶丸,你还以此做赌,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本公子并未逼他答应,他若是不愿大可一走了之,只不过今后若要再见那小丫鬟,只怕要到窑子里了!”
“姐夫!”
宋玉摇头示意楚留香住口,自己上前几步走到张方面前:“肉山兄,你还敢跟我赌,难道忘了我的运气一向很好么?”
“是么?本公子从不相信什么气运一类,你若敢赌便应下,若不敢赌那就别耽误本公子的时间!”
楚留香拉住宋玉:“姐夫,你不能答应啊。”
“为何不能答应?”宋玉笑道,“肉山兄,我倒是想答应,不过这彩头有些不公平吧?你当知道楚家姑爷对我意味着什么,区区一个小丫鬟分量是不是太轻了?”
张方只道是宋玉怕了想找台阶,立刻应道:“那你说如何才算公平?”
“这样吧,我若赢了,你另答应我三个条件如何?”
“痴心妄想!”张方身后有人怒斥,“你是何等身份,孔山兄肯于你对赌已是抬举你了,你竟还敢贪得无厌!”
宋玉讥笑:“怎么,肉山兄怕了?”
“非本公子怕你,而是你那三个条件,若是让本公子为非作歹,本公子这样的谦谦君子又岂能应你?”
还谦谦君子?宋玉大笑:“好,肉山兄是谦谦君子,我自不会让肉山兄为难,到时三个条件,定不涉及作奸犯科而且是你力所能及之事,如何?”
“好,那就一言为定。今日未时城东三里坡见,过时未至者判负,众人作证!”
似乎生怕宋玉返回,话音方落张山转身就走。宋玉在其身后叫道:“肉山兄且慢。”
“莫非你要反悔不成?”
“怎么会呢。我是想,肉山兄既然是谦谦君子,那不若先将那小丫鬟交给我,我实在不放心羊入狼窝。”
张方眼珠一转,如此一来宋玉便再无反悔余地,立刻道:“也好,本公子不怕你反悔。”
张山带人走了,马家小姐也快步跟过去。楚留香看宋玉,又看宋玉怀中昏迷不醒的小丫鬟,担忧道:“姐夫,你疯了么?为了这么一个贱婢,你竟拿与我姐的婚约做赌注?难道你看不出那张方是有意算计你么?”
宋玉自然是看出来了,可谁知道他同样在算计张方呢?
轻笑摇头,宋玉道:“无妨,反正我已经打算跟你姐接触婚约了,输了也没损失不是?”
几人返回楚府,一路上楚留香喋喋不休,言语中尽是担忧之意。宋玉倒是神色轻松,只是关切的看着怀中瘦弱的小丫鬟。
回府之后,楚留香一路小跑回到房中,翻箱倒柜找出各种球棒,就要赶往东跨院。
时间紧急,虽然他的捶丸技术也就是初学水平,可怎么着也要比从未接触过捶丸的宋玉要强吧?他打算利用未时之前这段时间,对宋玉进行突击培训。
得到下人禀报的楚凡,将楚留香堵在了房中:“你这孽障,一上午跑哪儿去了?为父不是让你尽快返回书院么!”
“爹,你别管我,你让让,我还有事!”
看着房中一片狼藉,心情本就沉重的楚凡更加恼怒:“你能有何正事!如今咱家遇到麻烦,爹不指望你能帮忙,只希望你不要添乱,难道你连这都做不到么!”
“什么添乱?不就是贡酒的事儿么,爹你不用操心了,我姐夫有法子解决。对了,爹,别说我没告诉你,千万别让我姐跟我姐夫解除婚约,不然有你后悔的。还有,我把丑话说在头起,你要是把我姐夫赶走,我就跟他一起走,到时候别说我不认你这亲爹!”
“你,你,你这逆子!”楚凡气的胡须乱颤,“那宋子渊是故意接近你以图谋你姐,也就是你自己傻看不出来被他利用!他到底给你惯了什么迷药,竟然连你爹都不认了?不行,我要找他问个明白,现在就将他赶走!”
“你拉倒吧!”楚留香一把扯住楚凡,“爹,我跟你说,是我死乞白赖缠着他想他当我姐夫,可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姐!他说我姐是还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今天还用跟我姐的婚约,去赌马家的一个丫鬟,你真以为人家稀罕我姐啊?”
“你说什么!”楚玲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弟,你跟我说清楚,城里现在的传闻究竟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