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城内,每一天的日子都是平淡无惊地过去了,只有坊间里不时爆出几个富家公子的风流韵事,让百姓们嚼了一会儿舌根。可杨放却像笼中的困兽,很无助也很悲愤,这不,他跳入了义宣候府,出现在正在种着花的李凛面前。他来势汹汹,对李凛说:“我想逼陆明风出手。”
李凛看着面色如土的杨放,一点都不着急,扔下手中的锄头,拉着杨放进了影庐喝茶。待水烧开的时候,李凛才慢慢地说:“你应该明白,现在我们不能急。”
“我也想给时间陆明风想明白,可皇上一开春就不停削我权利,今天宫里传来消息要派我的左将军曾洪芳镇守黔地,这样就等于砍了我一只手。这样下去,不过几年,我就会变成一个光棍将军了。”
“你那天从牢里出来,就应该有面对这样的心里准备。”
“虽然明白会这样,但是我心里不安啊!如果没有一个圣明的君主出现,我杨放就再也没可能用兵打仗,成了圈养的一个废人,一切功名都会被岁月消磨得一干二净。”
“那要怎么样才能去除你心中的不安呢?”
“我要陆明风表明他的态度。”
李凛吸了一口茶,慢慢地吞掉,片刻才说:“你要这样做也好,有答案了我也会安心很多。”他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接着说:“那么,我们就应该好好分析一下陆明风这个人。”
杨放想起那日陆明风在杏花轩的表现,他说:“陆明风的武功算是刘国的高手级别,但不算是拔尖,实力就和风岁柯的那三个儿子差不多。但是他身边那两个部下的武功十分高强,而且十分忠心,叫陈闯的那个应该功力和宋连擎相差无几,另一个中途就走了那个黑衣人更是厉害,如果真的与我一战结果还不为知。”
李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那是,还好那天这三人都没有杀心,如果不是我们绝不会占到什么便宜。”他眯了眯眼,缓缓地说:“陆明风身后应该还藏着许多能人。你记得那天你问陆明风谁是月徊在你身边埋下的那颗钉子,陆明风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杨放突然心中一紧,双眼瞪大,道:“他当时说那人是他的人。”
李凛平静地笑了,对杨放说:“陆明风看来是把月徊的人偷偷收了。依你之前所说,庆贺你生辰的舞女就是陆明风的女家臣,看来那晚她是来找军中的人接头了,所以那天你就通过线索知道秦桓耳是叛贼。她又刚好看到了我们相会,就使了一计,让你就以为你在牢中看到的纸条是我写的,方才信任。”
杨放震惊过后,冷笑着说:“他储着这样能力,难道不是为了夺嫡?”
“如果要夺嫡,陆明风才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只要把太子弄死,他就可以上位了。毕竟恭王和秦时莫的关系摆在那里,以我们这陛下的性格他最后是不会便宜秦时莫的,最后就只能挑岚王。所以将军你还是不要有这种小人之心了,再者那么多能人愿意跟随陆明风,他就应该有一种能让大家心服的精神才是。”
杨放行了一礼,静下心来,曰:“李侯爷说得对,方才还是杨某太小人之心了。”
“经我查实,那日元宵,陆明风揽月楼出来的。”
“你怀疑揽月楼是陆明风的盘口?”揽月楼为京城第一大妓院,陆明风平日最爱去那里嫖妓,几乎每月一半的晚上他都会在揽月楼里过。那日陆明风可以在揽月楼收到消息并悄无声息出去,肯定是楼里有他的人替他包庇着。但是如果猜测揽月楼是他的,又其实拿不出什么证据。
“正是。”李凛的嘴旁挂着轻笑。
“我杨某明天就去那里证实一下!”
陆明风自从那天拒绝完秦桓剑提亲后,就躲在府里很多天,不敢出门。原因无他,如今无论在朝中还是民间都对他这个人议论纷纷,皇上看来是要恩宠岚王了,但是想不到他羽翼未丰就敢拂宰相面子。连在深宫里的皇上都知道这件事了,对徐瑾笑叹:“这小子胆子还挺大的,连宰相都不给面子,不过他这性子有点像我年轻的时候。”徐瑾听到了笑得意味深长。
这日,明月当照,晚风和煦,岚王有点在家坐不住了,又觉得大家也不太议论他,就高高兴兴地带着碧水一起去泡揽月楼。岚王府的马车不紧不慢地压着水秀街那平整又古老的青石板,车子掠过各式各样的人群,蓄积着满满欢声笑语,两旁店铺五光十色的彩灯映到马车里头,在明风和碧水的脸上跃动着。碧水一直倚在岚明风身上,软若无骨,娇嗔地说:“殿下,今夜你想宠幸哪个妹妹呢?想到这里贱妾就十分伤心。”
陆明风听罢立刻拍着碧水的背,温柔的说:“今晚本王当然是和你睡,今日去揽月楼只是去处理一些事情,毕竟十来天没去了。”
碧水嫣然一笑,拉着陆明风的手说:“碧水只是开玩笑,殿下切莫当真。殿下要喜欢哪个妹妹,碧水心里也是高兴。”岚王嬉笑着,亲了一下碧水的眉心。
“本王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你碧水一人。”碧水听到后笑如盛放的昙花,眉间却有化不开的忧愁。殿下,碧水无能,不能给你生育,再者以你现在的形势,总有一天你要娶妻的,到时我该怎么办呀?
一直以来,岚王唯一爱着的女人就是碧水,其实碧水不是一个妖媚的***而是一个帮陆明风操持着揽月楼得来的线报的女人。就算全天下人都误会碧水,碧水觉得只要陆明风爱着她就行,她愿意为公子赴汤蹈火地做任何事,只要明风开心就好。其实岚王在王妃死后就挺忠于碧水的,王府里的女眷一概不碰,只是有时会在揽月楼和胚雪、柳香、潭月这几个头牌喝喝酒而已,那还是碧水鼓励他这样做的,毕竟碧水觉得这三个姑娘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