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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悠悠我心(一)

凌风和明宇顺利通过了初检,等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飞行学院的大门,接下来的就看高考的成绩了,经过明宇和颂雅的帮助,凌风的成绩已经有了很大提高,可是距离学校的录取线,还有将近二百分的差距,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提高这么多,只要是上过学的,都知道这很难,凌风虽然不知道飞行员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看着兴奋的明宇和颂雅,凌风知道不能让颂雅失望,不能输给明宇。

边学边总结呗,经过这几个月的学习,凌风基本知道了如何提高成绩,就是做题,问错,总结。凛冽的北风呼啸着,这更加强了凌风的信心,他觉得只要自己尽力肯定会考上的。人生中的许多道理,一半是鼓励人向前进步的,一半是让人为堕落找个理由,人这一生难的不是知道了多少道理,而是自己去真真正正做了多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凌风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中午吃饭的时间,凌风都会睡着,有时候凌风做梦的时候都在做题,而且有时竟然奇迹般的能把一些不会的题都解出来了,凌风的成绩快速的增长着,看样子这样下去,考上大学已经不是什么太大问题了。

距离高考就剩不到十天的时间了,晚上凌风颂雅明宇三个人又学习到了十一点多才回家,由于已经到了午夜,路边店铺都已关了门,路上的行人也所剩无几,只有街角几个小烟酒店还在勤奋的亮着灯,三个人学了一天,困的腿都快迈不开了,只想睡觉,又不得不走,就这样缓缓的往前挪着,明宇离家较远,推着他的车子,走在两个人前面。

突然明宇停下来了,面前出现了十来个小混混,就是以前来找明宇麻烦的那群,凌风和颂雅也停下了脚步。

荣昇中学本来离光华挺远的,上次被打了以后,虽然钱伟的心里怨恨,可是也被打怕了,何况凌风人多,也就不敢再来找明宇麻烦,快高考了,这群人里也有几个要参加高考,这一段又被老师和家长管的太严,都在拼高考,今天晚上就偷跑出来潇洒,放松放松,夏天到了,麻辣小龙虾的香味让人垂涎三尺,又不敢在离家近的地方吃,怕被家长看到,小混混里有一个人提议去吃巴厘岛小龙虾,非常正宗,这家店离光华中学很近,没想到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凌风三个人,小混混们吃了龙虾又喝了酒,各个飞扬跋扈,气势正高,根本不把凌风明宇放在眼里。钱伟哈哈大笑说:“真是冤家路窄啊,走到哪都能碰到,真晦气。”说着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只仗着自己人多,立马来了信心,又说:“哥哥也是文明人,颂雅可以先走,哥哥不忍心伤害你,以后记得哥哥的好,高凌风和白明宇今天必须要出点血。”

凌风和明宇让颂雅先走,颂雅坚决不愿意,三个人想一起跑,哪跑的掉,瞬间就被包围了。

“颂雅你这不想走,难道想陪我喝两杯,舍不得走是不是,给我打,女的给我留着。”

凌风和明宇没办法只能应战,虽然对方有十来个人,可是也没占太大便宜,凌风首先就一通猛揍,虽然自己也挨了几下,但是他把钱伟抓到了手里,威胁其他的小混混停手,明宇则保护着颂雅,就在这时有两辆警车来了,由于是在大街上,有几个小喽啰眼明腿快,拔腿就跑,大部分都没有跑掉,都被带到了警察局,颂雅一直在说是对方先动的手,可是没有用,警察是讲证据的,都要录了口供才能确认是谁的责任,凌风对明宇和颂雅说:“你们两个学习好,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了高考,这个责任我担着。”明宇和颂雅说什么都不同意,录口供的时候,凌风果然把责任全拦在了自己身上,由于钱伟在凌风这吃了亏,也咬准了是凌风把自己打成这样的。警察录了口供,明宇和颂雅就被放回家了,凌风则被留下来做进一步调查。

明宇和颂雅商量着怎么把凌风救出来,不然凌风这辈子就完了,他们各自回家求爸妈想办法。

颂雅回到家,爸爸出差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无可奈何只能把情况告诉了老妈,把凌风拦了全部责任的事也说了。颂雅妈妈本来不太喜欢凌风,不过最近经常听颂雅说凌风在好好学习,态度也有所转变,感慨的说:“没想到高家这小子倒有情有义。”可是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颂雅只好打电话跟明宇商量。明宇跟爸妈说了上次凌风如何帮助自己,这次又如何和小混混相遇都告诉了他们,爸爸虽然是军队的,可是自己退役了,警察局里也说不上话,只能尽力而为了,他们让明宇专心学习,不要分心,可是怎么可能呢?过了两天事情还是没有进展,因为没有办法,明宇打定注意要去求一个人,那就是何美,他知道何美的妈妈是省里的官员,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管怎样明宇还是拨通了何美的电话,转校这一年虽然距离上是远了,但是从来没有断了联系。何美听明宇说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尤其本来就是钱伟的错,钱伟在学校横行霸道,也经常骚扰何美,不过何美有专车接送,钱伟也不敢太嚣张,钱伟把明宇挤兑走,何美已经很恨他了,就这样还不当过明宇。何美越想越气,就添油加醋的跟自己的老妈说:“每次都是这个钱伟骚扰我,要不是明宇和他的兄弟,你女儿早就吃亏了。现在他们为了我都进了局子了。”说完还抹了两滴眼泪,何美的妈妈听说自己女儿的恩人吃了亏,还能不用心去活动。

很快凌风的事就水落石出了,凌风没有任何责任,钱伟竟然也没有责任被同时放了出来,两个人是谁看谁都不顺眼,支支吾吾又要动手,警察叔叔提醒他们:“怎么了?还想进去住几天?”。两个人立刻停了手,在警察局虽然只待了三天,却像待了三年,一个人失去了自由,才会发现自由于人类的重要,而且在这高考的紧要时刻,高凌风几乎每天都在后悔,要是以前不跟钱伟结那么大的梁子,以暴制暴,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他认识到了暴躁脾气的危险。他只记得警察局里那冷冷的地板和没有感情的墙壁,他所有的情绪在哪里没有半点用处。

高凌风回到班里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他却是淡淡的一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奋斗,离高考只有一周的时间了,他比谁都珍惜和渴望这最后一分一秒的时间。

到了高考的时候,凌风使出了全部力气,很多学生感到恐惧,凌风却觉得很坦然,这是尽力后的畅快,最后一门考完,走出门那一刻的感受,他被自己的努力而感动,一切都是值得的,夏天的微风吹动着凌风的衣襟,年轻的脸上有了些许释放后的喜悦。最后凌风考了全班第七的成绩,让老师和同学大吃一惊,很多同学都怀疑凌风是抄的,凌风对于这些怀疑也懒得去解释,人生第一次的决定,是要用一生去走完的,这是以后凌风的感悟,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白明宇和高凌风同时被江京大学民航学院录取,让人欣喜的是颂雅也考入了这所学校,学的也是民航专业,他俩学的是飞行,颂雅学的是空中管制,颂雅说这回你俩是永远飞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听的凌风心里美滋滋的。

江京大学是京南排名前五的大学,京南这个城市人文氛围很浓,学术相对自由,大学在国内也排名相对靠前,这样的成绩让凌风的爸妈为他自豪,之后的几个月里他们逢人便讲自己的孩子有多懂事,学习又好,这是所有家长最乐于做的事,他们最朴素的愿望得到了实现,他们想让所有人来分享他们的喜悦。

班主任如约带领全班向凌风表示祝贺,全班凑钱在金陵大饭店吃了散伙饭,或者叫谢师宴,在席上,一向不看好凌风的班主任不断夸奖着凌风,顺便夸奖着自己的执教哲学,说如果不是自己的激将法,估计凌风不会使出全部的力气,当时凌风还觉得老师有点言过其实。多年以后凌风再回想起他的老师,才理解师恩的伟大。

明宇在接到大学的通知书后,家里本来是很开心的,可过了几天,爸爸妈妈开始吵架,每天晚上都在明宇和明轩睡着了吵,他隐隐约约听到是老爸有一件事要告诉自己,妈妈在哀求老爸,不让他告诉自己,说不想失去自己的儿子,每天早上妈妈的眼都红的像个桃子,很厚的妆都不能盖上。

那天晚上他俩又在关着们争论着,明宇突然开门走了进去,父母都愣住了,也不吵了。

“明宇你怎么还没睡?”老妈问。

这时的明宇已经满眼泪花了,他已经鼓足了勇气,可是还是哭了。

“我妈是不是已经死了?”

“傻孩子,我不是在这吗……”老妈说着已经泪如雨下。

“其实我都知道,我有两个外公,虽然你们不告诉我,我也都知道。”

“我可怜的孩子。”妈妈上来抱住了明宇。

第二天明宇的爸妈带着明宇来到了明宇妈妈的墓前,墓被打扫的很干净,墓碑上的照片就是经常出现在他梦见的那个人。

这些年他想的都是对的,他的亲妈妈刘雨在生了明宇以后就大出血去世了,他现在的这位妈妈王微,是死去妈妈的大学同学加闺密,明宇亲妈妈生产的时候,因为明宇的老爸去外面执行紧急任务了,作为闺密的王微就去照顾刘雨,没想到生完以后大出血,刘雨眼看就不行了,刘雨的爸爸当场就脑溢血昏迷过去了,也拉进了抢救室,刘雨妈妈就剩下在地上哭了,一时之间两位亲人倒下,她失去了理智。刘雨去世前把明宇托付给了她的闺密,也是当然她唯一可以托付的人,希望她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她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刘雨去世以后,明宇的爸爸白国强天天借酒消愁,胎位本来就是不正,去执行任务之前,他去医院特意嘱咐过如果出问题一定要保大人,却没想到妻子就这么死了,后来他才知道,是生死挣扎中的妻子让保的孩子,他更责怪自己了,他和妻子的往事都浮现在眼前。他请了假,在家守着老婆的遗物,一连几个月都不出门,这期间老婆的闺密王微就是他现在的妻子出现了,她遵守自己朋友临终的嘱托,每天都来照看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和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无微不至的守护着这个家,幼小的明宇在她的怀里从来没有闹过,她爱这个孩子。也是日久生情吧,在明宇妈妈去世一年后,明宇爸爸和她领了证,又低调的办了几桌酒席,再过了一年有了明轩,他们和家人都约定好不告诉这个孩子实情,让他能够幸福的成长,还要像对待自己父母一样对待刘雨的父母。

现在明宇什么都知道,他看着照片上的妈妈,感谢这位妈妈舍弃自己生命的生育之恩,又感谢身后那位妈妈无微不至的养育之恩,明宇已是满脸的泪水,王微也趴在白国强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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