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滕奉达走了,唐一洛瞟了一眼陆亦铮,然后洋洋得意地对滕紫布说道,“走吧!回家了。”
滕紫布还没来得及回答,陆亦铮便低声对她说了句,“有话跟你说,借一步说话。”
滕紫布抬头看看唐一洛,柔声说道,“等我一下。”
唐一洛一脸的不高兴,好像是一个和其他小朋友抢玩具的孩子,愤怒地说道,“怎么?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我听到的?陆将军,偷偷摸摸地和我的女人说话,怕是不合规矩吧?”
“合不合规矩,你说了不算,紫布说了才算。”陆亦铮倒也和唐一洛较起劲来,将目光投在了滕紫布的身上。
滕紫布知道陆亦铮是要和自己说特使的事情,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当然不能因为唐一洛的无理取闹而耽误,她耐着性子冲着唐一洛笑笑,低声安慰道,“陆将军只是有些事情要和我说,很快就回来的。”
唐一洛倒是拗起来,一把抓住了滕紫布的胳膊不肯放开,霸道地说道,“不行,我不许你去。”
滕紫布实在是拿唐一洛没有办法,冲着他大吼道,“够了,唐一洛,你别再无理取闹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人,可是你扪心自问,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只是你的玩具罢了。你娶我,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可怜的虚荣心。既然你得到你已经得到了,请你不要干预我的生活,否则,我会让你黎饶第一公子颜面扫地。”
滕紫布的话字字带着刺,唐一洛听了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他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和自己这般说话,他一把甩开了滕紫布的手,吼道:“好呀!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夜不寐著名的舞女,如何让我颜面扫地。”唐一洛顿了顿,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还不够解气,又加了句,“或者,我想看看,是我的颜面值钱还是黎饶统军的颜面更值钱些。”
滕紫布狠狠地瞪着唐一洛,恶狠狠地挤出了一句,“那好,走着瞧。”
唐一洛见滕紫布竟然一点儿都不服软,心里更加不痛快,还没有哪个女人让他如此暴跳如雷过,“滕紫布,如果你今天敢和陆亦铮离开这里,就永远都别再踏进唐家的大门。”
这摆明了是气急败坏时的威胁,可是没想到,滕紫布竟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好,不回就不回。”说罢,她冲着陆亦铮使了使眼色,再也没有看唐一洛一眼,转身离开。
唐一洛的心绪还不能平静下来,不过望着滕紫布和陆亦铮离开的背影,他的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痛。这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唐一洛开始诧异,这阵子自己都在干什么,他对滕紫布说了自己和滕奉达之间最大的秘密,又为了滕紫布差点儿将自己费尽心机藏起来的军火对滕奉达拱手相让。如今,这个女人面对着自己的威胁,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竟然没有一丝留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唐一洛禁不住觉得自己可笑,黎饶第一公子?哼!他心中一阵冷笑,那是人们的礼貌,怕是心里叫的是黎饶第一花花公子吧?其实那又如何,我的心早已经被别人占据了,再也不可能容得下另外的女人,可是,滕紫布,她会是意外吗?
唐一洛呆愣在那里,久久不肯离开,直到滕紫布和陆亦铮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还是一个人傻傻地盯着远方看着。脸上的那股不羁,那种轻佻早就不知道被什么人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生来就无情的人,越是无情的人往往越是在掩饰着自己心里的伤痛。
滕紫布又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走出很远,她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淡淡地对陆亦铮说道,“陆将军是想说特使的事情吧?”
陆亦铮没有回答滕紫布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说道,“你刚刚……”
滕紫布故作不在意地笑笑,“别管他了,我会处理好的。”
陆亦铮看不透滕紫布的心思,但是,他觉得自己似乎看清了唐一洛,“我觉得,唐一洛喜欢上你了。否则,他不会冒着风险带着军火去和滕奉达交涉。”
滕紫布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会的,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低贱舞女。”
“不,你相信我,男人的直觉。”陆亦铮坚持道。
滕紫布抬起头来,用她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望着陆亦铮,认真地问道,“那你呢?冒着违抗命令的罪名去唐公馆给我送信,又所谓何故?”
“我……”陆亦铮顿了顿,目光触碰到滕紫布的眼神的瞬间,有些不自在,慌忙避开了,“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滕紫布淡淡地笑笑,悠悠叹道,“唐一洛也好,你也罢,无论是真是假,你们对我的感情,都是我不能承受之重。”
“你不要这么说,我说过,我不会介意你的身份。”看着滕紫布这般模样,陆亦铮有些心疼。
陆亦铮那心疼的眼神,是一个女人无法抗拒的温柔,可是滕紫布还清醒,她知道,若是动了真情,她伤害的不仅仅是她自己。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也注定了会是一个悲伤的结局。滕紫布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她不会允许自己随便动情。
滕紫布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可以不在意我是夜不寐的舞女,可是,你能不在意我是松下田一的义女吗?就算你可以不在意,我也不能。我是锦国人,但是,义父对我有莫大的恩情,我不可能无情地弃他而去。而你,你的选择关系到的是黎饶千万百姓家的安居乐业。所有,我们都没有任性的权力。”
陆亦铮怔了怔,没错,若她是个普通人,他真的无所谓那些世俗眼里的高低贵贱,只是,她是松下田一的义女,暗月国和锦国的战争一触即发,国难当头,作为黎饶统军,他肩上挑着的是整个黎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