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位精瘦青年走出人群,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手执一杆红缨花枪。
抱拳行礼后之后抢先出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嗖。”一抖一送,红缨飘飘,枪尖闪闪,直取对方咽喉。这一击似缓实急,似轻实重。
却见林镖师踏前一步,刀光闪过,格开了这一枪。一寸长一寸强,九环刀虽也不短,却远不及花枪之长。
若不靠近对方,这场比试简直无从谈起。
眼见对方袭来,黑瘦青年目光一凝,连扎数枪,如飘瑞雪,气势如虹,枪枪皆指要害。
林镖师手使九环刀也是快如闪电,劈砍撩搅。来枪虽猛,却无一例外的被远远格开。正欲向前再迈一步,却见对方枪势一变,枪头横扫而来,势如破竹。
林镖师也是经验老道,待到此枪靠近,手上九环刀照着枪头一压,身形一纵,在空中一转,便欺身到了黑瘦青年旁边,欲横刀斩向着对方胸腹。
黑瘦青年脚步微移,腰身一扭,手上花枪已然砸向对方,竟是一招以命换命的打法。
林镖师无奈,只好收刀招架,心中暗骂:“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场小小的比试而已,搞得这么拼命,算你狠。”
“善枪者皆勇猛,果真不假。”秦枫也暗自想着。
黑瘦青年趁此空档,再度退出两步,战斗又回到了起点。
如此这般,再度缠斗了数回合。众人只见刀光飞舞,招式迅猛,枪若游龙,以攻代守,斗了个旗鼓相当。
“罢了,罢了。我虽只向你出手了一招,却再无法欺身于你,再缠斗下去也是枉然。你通过了。”林镖师多次尝试靠近,都被对方逼回,无奈之下只好后退收手。
随后林镖师退了下去,换做另一名镖师上场。
如此交替而战,最后除了黄镖头,几名镖师都是纷纷出战,迎战在场众人。几人实力都在伯仲之间,难分强弱。
在场的二十余人纷纷进行了所谓的考验,此时就剩下秦枫一人。
众人见最后上场的是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都大感好奇。
这位少年观看了二十余场比试,一直是神色如常,泰然自若,早已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
枪打出头鸟可是大大的不妙。
秦枫没有专门练过哪门兵器,本想赤手上场,但见大家都使用武器,自己特立独行岂不是锋芒毕露。
秦枫读书不少,又有义父悉心教导,早已明了上善若水韬光养晦的道理。枪头鸟什么的,还是让别人去当吧。
当即挑选了根齐眉棍,一手持棍,一手亮掌,行了个举手礼,说道:“小子秦枫,请了。”秦枫虽未习练棍法,但想来持棍竖劈横扫,也能让对方灰头土脸。
“请。”林镖师休息了数轮,此刻再次上场。见对方十四五岁,眉清目秀,英英玉立,不免生了小觑之心。刀身微斜,随意摆了个架势,并无出手之意。
秦枫也知自己被小瞧了,心下反而欣喜。手中齐眉棍“呼”的砸出,用上了三分力道。
林镖师本欲架刀相格,见此棍来势凶猛,风声劲急,似有千斤之力,急忙变招。刀身斜挑,欲将来棍方向略一拨转,好见机行事。哪知刀棍相交,便震得他虎口发麻,惊慌之下脚下连踏两步,从棍下躲了开来。
秦枫一棍砸下,眼见对方一挡一窜,已经离开了原地。本想改砸为扫,继续追击,突然灵光一闪,心中嘿嘿冷笑。
只见齐眉棍去势未歇,“轰”的一声,砸到了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
众人原本指望看到一场绚丽的棍舞,没想到这小子仅仅是蛮力不俗,只会一通乱舞,连棍法都不会,心中不免大失所望。
“看来这愣小子仅仅是力大如牛,不足为惧。不过也得尽快了事才行。”林镖师心中琢磨着。
此刻二人相距只有两三步之遥,九环刀“仓啷”一响,向着秦枫削来。
秦枫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刀,尚未起身,第二刀又追了过来。只见齐眉棍由下而上,撩向对方肋下,依然是风声呼呼,刚猛无匹。
林镖师见状,不敢硬碰,无奈只能闪身避让。正欲上前站好架势,尚未动作,却见秦枫已是翻爬了起来。齐眉棍连戳数下,势挟劲风,竟是在模仿那黑瘦青年的抢法。虽无枪头,但去势刚猛,大有身棍合一,力透棍尖之意。
林镖师哪敢硬接,连忙施展特殊步法,在场中游走。
见对方接得颇为狼狈,秦枫童心大起,如疯牛般,追着林镖师攻去。
下劈,上撩,横扫,平扎轮番上映,大开大阖,虎虎生威,逼得林镖师节节败退。
眼见衣襟无风乱舞,地上树叶尘屑翻飞,围观的众人无不眼皮一跳:“好一头疯牛。”
林镖师心中更是无语,对方明明只是持棍乱舞,自己一身武艺竟是拿他丝毫没有办法。仗着自己步法轻盈,在满院子游斗,希望这头蛮牛体力早点耗尽。哪晓得转了一圈又一圈,这小子不仅头上汗珠都没冒一颗,舞棍的风声却越来越响了。
“都住手。林师弟,退下吧,别再丢人现眼了。”黄镖头眼看师弟被一孩子追得满屋逃窜,面子上挂不住,出声喝道。
“是,师兄。”秦枫已经收手,林镖师这才有喘息的机会,忙退到一旁,颇为尴尬道。心中不免腹诽:“师兄你行你上啊,硬碰硬的来一下,绝对把刀崩飞。”
“你叫秦枫?哈哈,果然是少年英雄。一力降十会,不错不错。你也通过了。”黄镖头打着哈哈道。
“各位通过考验的朋友待会儿请到那边登记,可以到我们商号的客栈歇息两日,咱们两日后启程。”黄镖头朗声说道。
秦枫登记身份信息后,来到客房住了下来。叫来小二打水将身上擦洗干净,又叫了几份不错的饭菜。吃完便上街溜达,转了一圈,没什么新意,又跑到城外林中练功去了。
“师兄,为什么让那小子通过呢?让我再战几个回合,等那小子气力耗尽了我再出手不是手到擒来吗。”晚上,众镖师在一起吃喝着,林镖师不解的问道。
“各位师弟,你们觉得呢?”黄镖头不答反问。
“我觉得林师兄所言不错。”
“林师兄功力精湛,那小子没了力气什么都不是。”
“我觉得大师兄做得对,不制止二位的话,林师兄纵使胜了,也只能更尴尬。”其余各位镖师一一表态。
“各位师弟的眼力还要好好练练啊。哈哈。”黄镖师哈哈笑道:“我看着小子邪得很,估计让他再耗一天也未必会气力衰竭。”
“莫非他是刚觉醒的天灵者?”一位镖师灵机一动,问道。
“哪里是天灵者,若是天灵者,早就被那些一流门派接走了。再说,若真是天灵者,哪里敢在靖晖城逗留。”另一位镖师反驳道。
“不错,应该不是天灵者。虽然天灵者我没见过,但普灵者咱们鉴州还是有那么几位的。那些灵力者的战斗,都是操纵灵器作战的。像这样拿着长棍乱舞是决计不会有。”
“这几天选出来的人都由郑管家调查底细,回头让他好好查查此人就行了,问题应该不大。”
“好了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上了路,是人是鬼自有分晓。喝酒,喝酒。”
“若不是要护送大小姐回去,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区区几车灵草,丢了也就丢了,老爷也不会责怪什么的。”一镖师摇着酒壶道。
“就是,只是老爷十分溺爱大小姐,大小姐若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
“听说这次大小姐回去后就要到桂州拜师了,唉,以后就是叱咤风云的灵力者了,真好。”
“是啊,普灵根也是百万存一,不是我们凡人能企及的。”
“可惜老徐他们一年前就被安排到天州寻访宝物了,否则我们也不用临时招收人手这么麻烦了。”
“听说他们寻访宝物是用作大小姐的拜师礼。”
“是啊。若不是如此,老爷定会让他们全都过来迎接大小姐的。喝酒。”
“好在郑管家也在,否则老爷绝不可能让我们几个挑这担子的。”
几人乱七八糟的聊着天,时间很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