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管是谁,不管他变得如何超脱,见到这样热烈的场面还是会觉得激昂澎湃,热血沸腾的。
这里是宁德街么?我仔细的辨认一遍,觉得不可思议,的确是康元堂隔壁,只是现在……
人山人海!
若不是在街道上挤挤挨挨、摩肩接踵的人大多身着华服,脸色红润灿烂,只怕要误会元安爆发了大规模****。
小贩们依靠多年磨炼出来的灵活,在人堆里穿梭叫卖:“贺天朝第一乐师‘无音’琴庐开业,小店折扣优惠拉!”
第一乐师……是不是子虚?
“啊,谁看到了我的鞋?”人群里有人嚷嚷,众人爆出哄笑,我才回神发现不知怎地自己被推挤到了人群的中心。
危险……
果然,胸闷……气喘……还有边上如山的人潮压来……不知道踢到了个什么,我脚下一绊摔倒,一团一团黑云压来……完了,难道我最终的结局是被这些疯狂的人群踩死?
忽然背后一阵寒气森凛,陌生而熟悉,熟悉而陌生,似乎这种安全一直紧紧依靠在我背后。我被人拉了起来,从背后抱起、腾空在云雾里翻腾……
我发誓,守护在她背后,这一生一世,一条命,都是她的……
是他,这种凉凉的温度,只有他……
“和风?”
“嗯,你真会惹麻烦。”他冷冷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话语简短……而且,不会哄人。
“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我失笑,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侧脸……几年没见,他脸上的稚气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冰冷的一片笼罩了他绝色的容颜,十分妖冶的透明美丽,仿佛最完美的冰雪……
“别问这个,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刚才那不是意外,有人要杀你?”
“不会吧,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再说我没得罪谁,为什么要杀我?”我微笑的问,不以为意,只用侧脸感受他胸前的跳跃……我应该感谢这次意外,让他能够出现。
“你去问你大哥,他这一个月在暗处护送你,解决了很多。”
“他都没说过。”大哥受伤躺在家里,我就有意外……
“总之你小心点,一会儿还有人要找你麻烦,你顺着他,别乱来伤了自己!”他不答,只冷冷道。
“啊?为什么找我麻烦?”“你的二哥来了。”他又不答,将我丢下,然后消失不见……
我坐在地上,有些气恼的转头,见他几个跳跃消失在人群里,速度快的超过了眼睛的捕捉范围,只剩下背后的淡淡沁凉……
“你要这样在地上坐多久?”我听到子虚的声音,很近,我回头还真见到子虚那张淡然秀气的脸,他……瘦了……
一阵天旋地转,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打横抱起,我本能的揽住他的脖子,生怕跌倒……子虚,真的是子虚,他怀里特有草叶清香丝丝传入我的鼻孔,是熏衣草,痒痒的,好想哭……
“最近老爱哭鼻子么?”他问,身边一群侍卫在前面驱赶人群,扫清道路。他不顾众人侧目,一路抱我,跨进了‘无音’琴庐。
“没……”鼻子还是酸酸的,眼眶的泪强忍着不想掉下来,不知道是为和风的离开还是为与子虚的重聚。
“哎,还是这样让人不放心!”他话中满是浓浓关心,跟不懂哄人的和风那种冷硬截然不同,是温暖的。
琴庐里面也是人潮涌动,我才注意到被他横抱在怀的暧昧,天啊!那么多人看到……我脸上火烫,我赶紧低垂了头。
“呵呵……子虚兄,我还道你是无心无意,原来是有了一个如此悠然若仙的心上人啊!”又一个貌若潘安的公子哥爽朗大笑,其他几个也跟着笑。
天啊,居然被误会了,虽然我知道子虚行事只由自己的性子,从不在乎世俗看法,可是心里还是隐隐不安。我是他妹妹,子虚也总是要给我找一个二嫂的!
“她是我妹妹,嗯,三妹!”子虚将妹妹两个字咬的很重,撇清了我和他的暧昧。
“令妹长得如此绝色,只一袭简单的白衣,衬的她更加缥缈出尘,像是一朵雪山冰莲幻化的精灵!”那个公子哥说话带了三分轻挑三分认真道,“子虚,若是令妹没有许人,我可要折花惜花了。”
“颐公子,时辰到了,可是要开庐?”子虚淡淡的转移了话题。
“呵呵……好好,是我唐突佳人,将正经事都给忘了!”他转头冲外头一个小厮喊,“鸣炮,开庐!”
这个颐公子显然是琴庐中身份最高的一个,他一声令下,在场的每个人都显出一些谦恭,全然听凭他作主。很突兀的,小厮用一种尖细的声音咿咿呀呀道:“正六品的朝议郎刘沛之二子刘子虚,接旨……”
除了颐公子,连子虚在内的其他一干人等都跪了下来……原来这个小厮是宫里宣旨太监,只见他张开诏书,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朝自开国以来,国富民强,人才辈出,朕素爱才惜才,大理寺正六品的朝议郎刘沛之二子刘子虚,其乐理通彻,音律极佳,词曲堪比天宫仙乐,闻之欲醉。现赐封为我朝第一乐师,着正二品衔,得从一品俸,赐‘无音’琴庐一座,许宫内行走……钦赐!”
子虚等人三呼万岁,恭敬得接过旨意……
天朝第一乐师——子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