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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披着红丝巾的女人

大约在1970年,城市青年兰小英作为知识青年中的一员来到了杨家寨。因为她有知识文化,且能歌善舞,村里特意安排她到杨家寨小学当了一名小学老师。兰小英来自遥远的大城市,身材高挑,相貌气质出众,芳龄十八岁,是很多未婚青年的暗恋对象,但是她一直未有中意的对象。

与兰小英来往较多的是村里一个叫燕子的姑娘,她俩年龄相仿,且住得很近,因此,俩人常常一大清早起来就结伴到村东头的那口老井去挑水。村东头的那口老井,四周被凤尾竹环绕,即使是夏天,那里也清凉幽静。

但是,燕子慢慢就发现兰小英变得很古怪,比如她常常独自一人天不亮就去村东头打水,行为举止古古怪怪的,也不太愿意和其他人来往了,脖子上经常系着一条红丝巾,古典且做工精致,燕子从未见集市上有卖过这种款式的丝巾。

有一天,村里的阿桑婆去打水时,正好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井边对着井自言自语,时不时的还傻笑几声,完了就打算要往井里跳,要不是被阿桑婆看到拉了她一把,她差点就掉到井里去了。

阿桑婆赶紧把她送回家,一路上她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状态,时不时的胡言乱语几句。兰小英到家后终于清醒了一点,说:你们干嘛拦着我呀,我在和我男朋友聊天呢,他正约我到他家里坐坐呢,他家房子可好了,又大又宽敞,还有很多房间,而且就他一个住,我好喜欢啊。

燕子听村里人讲了兰小英跳井的事,特别担心,赶紧小跑着就往着小英家跑。燕子进去的时候阿桑婆还在,阿桑婆赶紧把燕子拉到一边,悄悄告诉燕子说兰小英中邪了,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让燕子赶紧去告诉村长。燕子知道阿桑婆是村里有名的巫师,于是不敢大意,立马跑去村长家跟村长汇报情况。

村长听了兰小英的事后,想到这是关乎知识青年的事,要慎重对待。赶紧找了几个村干部开会商量,另外还把阿桑婆也一并找来询问。与此同时,安排燕子贴身照顾兰小英,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村长一向很敬重阿桑婆,阿桑婆已经八十来岁了,在村里德高望重,虽是巫师,但是精通医术,村里很多人生病没钱去医院看病,都是去找阿桑婆,阿桑婆基本都是免费给病人开上几副草药就能药到病除。

这次,兰小英的事令村长很头疼,只得找阿桑婆帮忙想办法。村长说,婆婆,您老人家见多识广,依你看兰小英这事到底是咋回事?阿桑婆很冷静的对村长说,我看十有八九是中邪了,只要问清她是咋回事,应该不难解决。

随后,阿桑婆独自一人来到兰小英的住所,燕子正陪着她。阿桑婆似是无意的问兰小英,姑娘,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他多少岁了?兰小英说:他叫阿鹏,刚刚19岁。

阿桑婆接着问:那他长什么样子的?是我们村里的人吗?兰小英说,他高高瘦瘦的,很英俊呢,就是脸有点苍白,眼睛大大的,鼻子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他住在村东头旁,离井不远的地方。他家房子很新很大呢。我还去过一次。

阿桑婆听后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我知道了,我也认识他,明天我们一起去找找他。兰小英很高兴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桑婆拎着一个袋子就来叫兰小英,村长和燕子随后就到。他们一行人一起往村东头走,过了那口老井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兰小英就停住了,她实在想不起怎么走了。于是,阿桑婆在前面带路让大家跟着她走,一直走到一颗桂花树下停住了,树旁有一块坟地,坟头的草都长了很高了。

兰小英很兴奋的说,阿鹏家门口也有一颗桂花树,可香了。阿桑婆把随声带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坟前,有一碗大米,一碗水,四个芭蕉,点了几根香,然后把带的冥币全烧着了,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念了一会儿。最后,阿桑婆站了起来说,走吧,没事了。

往回走的路上,阿桑婆告诉了大家事情的缘由。原来,那个坟里埋的就是阿鹏。兰小英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阿桑婆。婆婆接着说,阿鹏其实在十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生前还找阿桑婆看过病呢,无奈当时条件有限,最终还是没办法治好他的病。

而不久前,兰小英因为淋雨感冒发烧病了好多天,身体虚软,有一天路过村东头时就中了邪。民间有一种说法,身体虚弱的人容易见到鬼魂,兰小英就正巧碰上了阿鹏的鬼魂。阿鹏生前是很英俊的美男子,小兰对他竟一见钟情,此后常常相约黎明前在村东头的井边约会。

阿桑婆说,她刚刚已经和阿鹏交谈过了,也告诉阿鹏说兰小英是来自大城市的知识青年,好言相劝让他不要再纠缠着她,而阿鹏也答应以后再也不会来找兰小英。

兰小英从来不相信迷信,无论如何不愿相信自己竟然和一个死去的人谈了一场恋爱,更因为她早已深深爱上阿鹏无法自拔,此后,常常寻死觅活想去找阿鹏。村长非常担心闹出人命,赶紧把这事汇报给了上级部门,上级部门经过讨论后,兰小英被调到了很远的另一个地方去了。此后,她的生活才慢慢恢复正常,而她再也没回过杨家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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