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上就在朝堂上颁布了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两道圣旨。
第一道,立皇长子李奕荣为太子。
第二道,立李终一为成亲王世子。
相比第一道的震惊,第二道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也耐人琢磨。
众人是迟迟都没有缓过神来,谁都没有想到皇上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昨日皇上明显对荣亲王一派不满,怎么今天就这么果断的立他为太子啊!大家的心思各异,感叹着这朝堂的局势变化的真快。
李奕铭额头隐隐有青筋突显,想上前一步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的李奕仁暗暗拉住了他的手,自己先向前行一步,半跪拱手大声道:“皇上圣明!”
有了温亲王的带头表率,其他大臣们也纷纷附和,霍氏几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李奕铭也不甘的跪下恭贺。
李奕铭出了金銮殿就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拦住了李奕仁,沉着脸向他问道。“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
“如果我不阻止你,你是不是准备开口反对。”李奕仁不紧不慢的说。“皇上圣旨已下,你认为你的反对会有用吗?我告诉你,没用!那样只会让皇阿玛对你更加的厌恶。”
“凭什么!”李奕铭一拳打在墙上,喝道。“凭什么他那样的人能当上太子。”
李奕仁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汗巾,强硬的替他包扎手上的伤口,平静的说:“我早就叫你不要去争,可你偏不听我的话,你知道吗你昨天的做法只会让皇阿玛更加的反感。”
李奕铭沉默不语。
“太子之位你不必太在乎,我说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何况皇阿玛龙体康健,将来怎么样还未可知。”李奕仁说道。
“呵!将来······”李奕铭情绪低沉起来。
李奕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如果大哥他做不了那个位置,皇阿玛迟早会把他拉下来。”
另一边,李志诚刚出金銮殿,就有太监把他叫住了。“皇上有请!”
昨天皇上才召见了我怎么今天又召见,相比较昨天突然召见,今天他刚出殿门太监就候在等他了,显然是皇上在上早朝之前早有吩咐,而且必定跟那个圣旨有关,李志诚揣着满腹的疑惑。
“臣参见皇上!”
“快快,快起来!”皇上一把扶起了他,又对着奴才们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奴才们都躬着身子缓缓退了出去。
皇上和颜悦色的把成亲王请到一旁坐下,面对皇上的态度,李志诚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说道:“皇上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皇上欲言又止,最后干脆背过身子不看他。“志诚啊!”
“嗯!”李志诚摸不着头脑的应着。
“朕···朕想······”说了几下皇上才把剩余的话说出口。“朕想你把终一交给朕。”
“什么?”李志诚蹙眉,他意识到皇上可能要说什么不好的事。“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转过身,为难的解释,“是这样的,朕想送奕珏出宫跟在朕的师兄身边历练历练,但是·····”皇上看了看他,“但是奕珏他一个人有些害怕,想让终一陪他一同去。”
李志诚藏在袖中的手已经由掌握成了拳,压抑着情绪,不解的问道:“历练?为什么突然要四阿哥去宫外历练?”
“各种原由,朕现在不方便跟你说。”皇上回避着他的问题。
李志诚继续问道:“那,要历练多久。”
“起码要到他们成年以后。”
“成年?那不就是十六岁,岂不是要八年以上。”李志诚语气变得急促起来,他现在已经不能镇定了。
皇上把手负到身后,点了点头。
“一定要终一吗?不能换个人啊!子轩呢?子轩不行吗?四阿哥不是也和他玩的很好吗?”李志诚说道。
“子轩,奕珏的确也提过他,不过朕拒绝了。”皇上看了看他的神色,继续道:“你也知道德馨只有子轩这一个独子,而你不同,你除了终一,你还有佑一,现在福晋又怀了·······”
“所以皇上就让终一去。”李志诚毫不掩饰脸上的愤怒,这让他如何不怒,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孩子,他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
皇上也不介意,耐心的解释:“也不全是,子轩性格也实在是太过跳跃,反而终一就不同,他性子沉稳,进退有度,所以终一陪在奕珏身边朕才更放心。”
李志诚沉着个脸不说话,随即轻笑俩声,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么说,终一是非去不可。”
“朕希望你能理解。”
李志诚沉默不语,半响,才移动着脚步漠然的朝殿门口方向走去。
“三日后,他们就要出发。”李志诚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脚步却停也不停走出了御书房。
李志诚不知道他是怎么回的府,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直到经过后花园的练武场时才清醒过来。
“额娘!你看我这招使的对不对。”终一手持长枪只见几个侧翻,武来武去。
福晋对他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大有进步。”
“是嘛!”终一很是兴奋,余光突然瞟到李志诚,惊讶的喊道:“阿玛!”
李志诚扯出几分笑意的走上前来。
“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躲在那不说话。”福晋询问。
咳咳!“看你教的正认真,我就没上前打扰啦!”
“是嘛!那王爷有什么指教没啊!”福晋半开玩笑道。
“没有,没有,你教的很好。”
“是吗?今日你倒是没跟我唱反调。”福晋瞥了他一眼。
李志诚笑了笑,看了终一这满脸的汗,心疼从袖中抽出汗巾帮他擦拭。
“阿玛!不碍事。”终一自己用袖子随意的抹了抹。
李志诚眼睛不自觉湿润起来,他努力的压制着异样的情绪,收回手帕,侧过身去。
“志诚,怎么啦!”见李志诚神情有异,福晋一脸莫名,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李志诚勉强的笑了笑:“没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和终一。
福晋跟他做了多年的夫妻,哪能不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就对着终一说了声,便拉着李志诚往屋里走去。
进屋后,李志诚小心扶着她坐下,又替她倒上了一杯热茶。“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福晋抿了几口,便耐不住性子,问:“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啊!”
“终一·······可能要离开我们一段时间。”李志诚很艰难的把话说完。
福晋杨凌惊的一下站起来。“你说什么?”
李志诚上前扶住她,又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福晋心急如焚,焦急的看着他,“你快说。”
许久·······李志诚才把整件事给说完。
“八年!八年,终一要离开我八年!”福晋啪的一下哭了起来。
“凌儿,你·······”李志诚想劝却无从劝起,只得把她拥入怀中,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驻立在门外的终一悄然离去。
“大哥,大哥!”佑一跑过来抱住了终一。
李终一被他撞得猝不及防,连着后退了几步才站住了脚跟。
“你怎么在这啊!”终一一把将他抱起。
“二少爷来找大少爷玩。”站在一旁的守护佑一的奶娘接话说道。
“是吗?佑一来找大哥玩啊!”终一瞪着个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
“嗯嗯!”佑一使劲的点头。
终一把佑一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歉意的说:“可是今天大哥没心情陪佑一玩,佑一自己去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佑一拨浪鼓似的猛摇头。
“佑一,乖!”终一摸了摸他的头,伤感道:“大哥可能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以后怕也是不能再陪佑一玩了。”
佑一眼睛眨巴眨巴,让终一以为他没听懂时,他却说出让终一意想不到的话:“那佑一陪大哥一起去。”
终一的泪水忍不住的喷涌而出,啪叽,啪叽止不住的往下掉。
终一赶紧用衣袖擦拭,哽咽的对佑一说:“佑一,大哥去的地方你去不了。你要留在家了,替大哥乖乖的陪着额娘和阿玛,知道吗?”
“不要,我要大哥。”佑一不知道受到了感染还是怎么滴,抱住终一不撒手,也哭了起来。
兄弟二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