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珏,奕珏,你快跑,你快跑!”躺在床上的人嘴里喃喃呢道。
他的额头布满细汗,呼吸急促,可见他正做着什么可怕的梦。但不一会,他的神情变得安详起来,嘴角还带着微笑。
“你没事吧!”小女孩对他伸出了手。
他努力想看清那个女孩的脸,可惜因为她脸上半遮着面纱,让他只能看见她那个明亮并且带着好奇心的双眸,以及眼角的那个泪痣。
他想继续伸手抓开那面纱,可怎么抓也抓不着,突然人往前面一扑。
“吓!”他一脚突然抽搐一下,被惊醒过来。
差一点,又差一点,他无力的叹口气,疲倦的用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起身迈步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伸着懒腰贪婪的呼吸着早晨清新的味道。
一转眼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他从京城离开已经有十年了。
阿玛和额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们?
还再想我吗?
还是?
已经遗忘!
从原来的毫不怀疑,随着时间的消逝他也渐渐不敢肯定了。毕竟十年都没有联系了,也许他们认为我不会回去了,对我失去信心也说不定。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继续努力着,努力到可以回去的那天。
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照常的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长枪在院中挥武起来,气势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像是已经熟练了无数遍。
练了一会,太阳升了起来,此刻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清秀刚毅的脸庞透露出几番英气,虽然他只是随意的穿了件白色的衣袍,但却还是格外的耀眼,灿若星辰。
嘎吱!
另一青年从院中的另一间房中走出,伸着懒腰呻吟抱怨道:“啊~终一,你就你能丢一天不早起练枪啊!”
“你还说终一,你就不能丢一天早点起啊!”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妙龄少女端着盘子从院外走过来不满的反驳道。
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出现在二人面前,她就是当年的小君悦,脱去稚气的她,现在如同盛开的花一般,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君悦看着这人虽然长的同样英俊的,衣裳却穿着松松垮垮,神态慵懒,她不自觉撇撇嘴一脸嫌弃。
“得!都成我的不是啦!”他看着君悦苦恼的吃瘪道。
这人正是十年前离开京城的四阿哥——李奕珏。
终一收住了招式笑看着二人。
“终一,别练了,吃早饭吧!”君悦端着盘子进屋,温声喊道。
“知道啦!”
奕珏走到终一身边,目光不善的打量着他。用手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自恋道:“我长的也挺英俊的,不比你差啊!怎么待遇就差这么多。”
终一忍不住噗嗤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离去。
“哎!你笑什么?本来就是嘛!”奕珏皱眉喊道。
早膳很简单,一样粥,一碟小菜,一盘包子。
君悦细心的帮终一盛好粥,放到他对面,又夹了小菜放到他碗中。
“谢谢!”终一坐下来道谢。
君悦满足的看着他。
奕珏风一样的奔的过来。
扫了眼桌上,苦着脸道:“怎么又吃这些啊!”
“不爱吃你可以不吃,没人求着你。”君悦挖了他一眼。
“算我没说。”奕珏闷头乖乖喝粥。
“奕珏,师傅去余琼书院有三天了吧!”终一询问道。
“嗯!好像是。”奕珏嘴里塞着包子含糊不清的回答。
终一放下碗筷,说道:“那我们等会吃完早饭去书院接师傅吧。”
“不用吧!余琼书院既然请师傅去授课几天,时间到了他们自然会派人把师傅送回来。”
“哎呀!你干嘛啊!”奕珏不满的看着君悦,捂着脚吃痛的叫道。
“我看爷爷这些年真是白教你这个弟子了,让你去接他一下都不愿。”君悦没好气的说道。
“我···我说不愿了吗?我的意思是说余琼书院会把师傅送回来,我们何必去跑这趟。”
“那还不是不想去。”
“我·····”奕珏憋着一口气,把筷子把桌上一拍,起身道:“去,我现在就去好了吧!”
看着奕珏孩子一样气冲冲的离去,终一摇头叹息:“你们两个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啊!”
“跟他!”君悦闷哼一声。
余琼书院是苏州一带有名的书院,它处在梅山半腰处,依山傍水,风景尤为舒丽。
“哎!据说在每年的二月自四月初,整个梅山附近都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山间小路中散落的花瓣更是数不胜数,人若是行走在其中,宛如在画中一般,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奕珏驾马车看着四周漫不经心的的说道。
“现在才八月,你自然看不到。不过这梅山上大大小小的梅树,到时候开起花来,景色应该不遑多让。”终一细细品足道。
他们沿着山路一路上行,行至中途,山路铺置成阶梯,蜿蜒婉转。
“这下好了,马车都不用坐了。”奕珏看的眼睛发直。
终一奕珏下马车,把马绳锁在了一旁的树上。“我看应该是书院为了让学子们步行进去,特地这么建造的,为了不助长娇贵的风气,这里的院风果然名不虚传。“终一点头称赞。
“什么嘛!走走路就能改,我看都是虚的。”奕珏看着终一说道。
终一笑了笑,径直沿着阶梯往山上走去。
奕珏终一约走了半柱香时间,眼前才豁然开朗,一片碧绿的草地尽入眼底,草地的前方便是赫赫有名的余琼书院。
玄柱青瓦,未著一丝华色,给人种古朴庄严的气息。高大的门楣上悬着一块给人有种历史沉淀过的匾额,上书'余琼书院'四字。
“这就是余琼书院啊!”奕珏用余光向四下扫视,“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