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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幸福的事

人类是世界上最容易满足的生物,只要给他们一抹光芒,他们往往便能用它够照亮整片黑夜,而心中的希望就是那抹光芒。

因为军人的荣誉而答应菲利斯进行那个疯狂计划的条顿骑士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整整七只死去的兽人巡逻小队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那片已经被不再有兽人巡逻的前路的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而那个始终冲在所有人最前端的菲利斯则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依靠。

不用过多的言语,行走在逃生之路的上众人自发地在一望无垠的平原上点起了篝火,暖洋洋的篝火烧在黑色的夜空下,就像是烧在大家的心头一样的火热。

兽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强大,而我们的条顿骑士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弱小。或许只要再像今天这样打下去,说不定所有人都能活下去呢?

这就是所有人现在的真实想法,或许有些异想天开,但它总归是一个好的想法。

人类总是向往好的方向,或许就只要能比现在的生活好上一点点,他们便会满足了,更何况是见到了希望的他们呢?

山坡上的菲利斯静静地看着远方,人群中心的篝火熊熊燃烧着,像是要冲破天际一般。

喜悦、兴奋的心情伴着食物的芳香弥漫了四周的每一处,一瞬间就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段兽人没有来过,亲人没有死去的日子一样,羞红着脸的少女与少年依偎而坐,静静的甜蜜在其中随之酝酿。

虽然这一切虚幻的就像泡沫里幻影,死去的人并没有回归,这该死的战争也没有因此终结,但大家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着。

因为生活的本质便是如此。

睡倒在地,菲利斯仰头看着自己头顶的天空,漆黑的夜幕没有一丝亮星,宛如一汪将要倾倒下的墨汁。虽然在所有人眼里剿灭了前路上七只兽人小队的他们已经近乎于快要冲出兽人的包围圈,可身为全军领导人的菲利斯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的简单,而他们的前路并不是向所有人心中的所想的那么光明。但不管怎样,有个好心情,总比没有一个好心情要好吧!

“你怎么不过去呢?”突然出现在菲利斯身旁说话的人是我们的薇薇安小姐,一蹦一跳的行路方式让她的马尾也随之一跳一跳的。

“没有那个必要啊!”

“为什么?”

“没有必要就是没有必要啊!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转了个身,菲利斯自嘲地笑了笑,“我和他们是两个圈子的人,与其过去破坏了他们的气氛,还不如呆在这里少一点尴尬的好。”

“真的是这样吗?”薇薇安小声地问道,话语刚出了口便消散在了空气中。从第一眼看到菲利斯的时候,薇薇安就明白了菲利斯身上的孤独——少年缓缓行走在丛林之中,凌厉的眼神就像是荒原上的孤狼一样。

可现实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没有人是生来就要享受孤独的,也没有人注定孤独一人的啊!

“菲利斯,你知道盛夏祭吗?”思索了片刻后,薇薇安开口说道。

“有听说过,但并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

“这样啊!”薇薇安捂着嘴笑了笑,“怪不得没有女生会喜欢你了啦。”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当然有啊!”说着薇薇安停下了自己的笑声,“在莫兰德的传说中,盛夏所代表的寓意是炽烈奔放,就像爱情地到来一样。所以约定俗成的人们开始习惯在这个季节举行狂欢,然后借此来表达爱意。”

“菲利斯,你知道吗?要是没有这场该死的战争的话,或许这场祭典早就开始了哦!换上节日盛装的人们结伴出行,灯火缭绕的街道就像是白昼一样明亮。少年少女行走在广场上,对着雅拉女神许下一个又一个的誓言。这场景,一想想就很美呢!”

说着薇薇安在胸前握紧了自己的小手,就像一个期待礼物的孩子一样。

“是啊!这一想想就很美呢!”听着薇薇安的话,菲利斯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可是这一切都被这场战争给毁了。”在远处火光地照耀下,薇薇安的脸上满是明暗不定的红霞,“你说,为什么世界上要有战争这种不讲道理有没有意义的东西存在呢?如果要是没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的话,或许现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就是舞会的广场了。”

对于薇薇安的这个问题,菲利斯没有怔怔地没有回答。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他可以有很多答案,诸如“这是人类的劣根性”,“这是利益所驱导的必然结果之类的”。

但是他知道,这些都不是薇薇安这个女孩子想要的答案,这种答案除了欺骗自己之外没有人会相信,更何况是薇薇安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了。所以到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战争总会发生,而我们也只能无奈接受。”

“那么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吗?”

“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想了一下后,觉得自己的刚才的回答过于消极的菲利斯继续开口说道,“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好的时代,但这并不意味着悲伤就是我们的一切。《日经》第十二卷第三节曾经这么告诫过我们——‘我的子民啊!除了努力之外,没有人能够改变万事万物’。”

“因此我想只要我们一起努力的话,这场该死的战争迟早有一天就会结束的,那时候你也能够毫无顾忌地去欣赏盛夏祭。”

“真的吗?”像个许下了愿望生怕他不得实现的孩子一样,薇薇安十指相扣放在了胸前。

“这当然是真的啊!虽然不知道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来临,但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兽人的包围圈总是能被我们撕碎的,等到了那时候,你也就可以去尽情地在盛夏祭上好好玩耍了。”

听着菲利斯的话,一旁的少女沉默了,良久之后,在晚风的吹拂下,菲利斯才勉强听清了薇薇安的话。

“那么菲利斯在下一次盛夏祭来的时候,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好啊!”看着薇薇安美丽的俏脸,鬼使神差地,菲利斯没有说出那句自己原本想说的“没必要”。

在清幽的月光下,像是为了强调一样的,菲利斯他继续开口说道,“我会的,只要我能够活下来!”

“那我等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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