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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麻头

汇英学院,依守门人未羊的介绍,主分五大区域。

中区为内院,唯有内院弟子才有资格进入,东区是街区,主要是餐饮茶点、用品买卖的店门,西区是演武场,包含有各种竞技擂台,北区是交易街,主要是学员间相互买卖材料、武技交换的场所,至于南区是住舍区,包含有住舍、藏书阁、闭关室等一关用事。

看着路标,云闲专心寻找藏书阁,没有留意到,沿路上无数青少年往来行走,路过他身边时都流出惊讶的眼光,都偷偷地多打量上两眼。

六品武者,方可满足入学条件,要求并不算很高,但要在云闲这个年纪满足六品武者的条件,并非那么容易。

以昔日青松山的首徒青满为例,他自小习武,小有天资,也花费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才迈入七品武者的门槛,而天赋和家境小胜于青满的子弟,从出生泡药炼体,到四岁开始练功修行,也要再花上至少十年的时间。

但现在,所有人都见到云闲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模样,就能在汇英学院入学,怎么能不惊讶?要知道,就算是燕国皇族,也是恪守着满六品入学的条件才能入学,没有特例可言。

所以,除了天赋异禀外,他们实在想不到有任何其他的原因可以解释云闲在汇英学院出现。

想到这里,不少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要领教一番云闲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气氛有些不对!”

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异样,云闲加快脚步,不想和这些人发生纠缠。

汇英学院的学员,最次也是六品武者,云闲虽然可以出奇制胜,但是肯定会造成伤亡,刚刚入学就发生伤亡事件,必然会对他以后的处事有所影响,所以只能暂且忍下,等过实力提升以后,再和这些人正面对战,到那时,这些人将会是他最好的陪练。

没有理会那一道道挑衅的眼光,云闲继续向前赶路,暗中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留待将来遇到险情时做准备。

这种居安思危的做法,是云闲最大的优点,也是他能多次化险为夷的主要原因,这一点,他时时不敢遗忘。

而此次寻找藏书阁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一直很好奇,这片世界与他原先的世界实在太过相似,相同的语言,相同的文字,相似的文化,实在是相似到令人发指!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沿着历史的痕迹找到这些原因,才能让他更好得融入这片世界。

否则,他有口难言,深怕说错一些话,就会露出他不属于这片世界的端倪。

“往左……”

顺着精致木标的指引,云闲转步向左,往前几十步后,便看到一座气势恢宏的两层木楼,高有三丈,清一色红木搭建,配上淡白窗纱,颇有古风古韵。

云闲迈步走进藏书阁中,内里相当静谧,仅有数十名学员低头研读着手中的书籍,连守门的老者都倚在门上静睡,没有心思看管。

“氛围倒是不错。”

站到书排前,云闲开始查找,但是只一眼,他就发现到极为棘手的问题。

藏书阁中大部分书籍都由一种古怪字体书写,与大陆此时所流通的文字语言并不相通,每十本当中,便有八本如此,部分书籍旁边则放有简体书籍,充当译本。

如此一来,云闲无法从那些怪文书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这令他感到头疼,这感觉,与他当时在青松山山脚下相似,一次是听不懂,一次是看不懂。

在云闲为古怪文字烦恼的时候,云闲身旁有位专心整理书籍的麻袍老人走近,他一直整理到云闲身边,被云闲挡住去路,所以抬眼看向云闲,见云闲正对着古燕文愁眉不展,便乐呵呵地上前说道,“怎么,小兄弟,看不懂古燕文?”

“古燕文?”云闲回过神来,向老人行礼低声说道,“请老先生为我讲解。”

“老先生这个名号小老头可担不起!”老人连忙摆手,苍老的面容也在摇晃,“小老头名叫麻生,大家都管我叫老麻头,所以你也叫我老麻头好了,老先生这么重的名号小老头是真的不敢接。”

“那就有劳麻叔了!”

“要是你不嫌小老头啰嗦,那小老头就说给你听好了。”

见老麻头说着,本能地小锤腰间,站立的姿势显得有些疲惫,云闲殷勤地上前扶住他的枯臂,搀着他那有些佝偻的身形坐到一边的木椅上休息。

老麻头撩撩额前的白发,枯瘦的老手摩拭着膝盖说道,“这古燕文啊,是早先燕地的通用文字,也有专有的发音,虽然比较晦涩,但也沿用了数千年,当年洪氏帝国推行洪文和洪书的时候,也没能将燕地的古语推掉,结果在三百年前,燕高祖力排众议,采用天书,所以才有了现在,你们这些小后生居然连古燕文都看不懂!”

说着,麻生老人打趣地刮了下云闲的鼻头,笑得十分开怀,对着云闲,他好像是看到了亲孙子一般亲昵。

云闲搓搓鼻子,有点哭笑不得,他都几十岁的人了,却被人当小孩子对待,着实有些难为情,“麻叔,三百年前的天书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啊,得和天降祥云那件事放在一块说。”

麻生老人笑着拉过云闲的小手,拍打着他细嫩的小手说道,“三百年前,天空中出现飞火流星,就是几团陨星带着火焰,里面还带着一团青云,那几团火焰落在当时燕京的郊区,至于那团青云,则变成了生命禁区,就是连大宗师也进不去的那个地方。”

“大宗师也进不去?”云闲诧异地说道。

他不是奇怪大宗师为什么进不去,而且担心将来还会有人进范禁区,尤其是像大宗师这种脱离人类定义的生命,是最有可能破入禁区的,一旦他们进入到禁区内部,就会发现云闲曾经活动过的踪迹,那必然会追查他的下落,到时候,就算有千行也未必护得了他的周全。

所以,他必须早作打算,以防大宗师突然驾临。

“可不是,那些大宗师挨个去了个遍,结果一个也没能进去过。”说到这,麻生老人笑得有些咳嗽,云闲稍稍心安,连忙为他拍背捋气,担心他喘坏身子。

“不碍事,不碍事。”

麻生老人连连摆手,休息了一会,才继续说道,“青云里面有什么,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但是那几团火焰掉在地上,倒是带着些东西。”

“有些什么呢?”云闲装作好奇地问道,内心里提心吊胆,深怕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他人掌握。

因为千行曾说过,飞船当时被异变的青铜棺压塌,所以遗失出许多东西,其中大部分是与云闲相关的物品,因为缺口的所在正是他的房舱。

“有几块天铁,还有一本金色天书!”麻生老人神秘地说道,眼中满含遐思,“那是一本奇异的天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就是现在的燕文!”

“那是怎么去辨读的呢?”

“它为什么会是天书呢?”麻生老人在云闲掌中写下一个天字,接着点指摁住,“只要你用手点在上方,它就会发出声音!而且,它还会幻化出一道影像,告诉你它念的是什么,表达的又是什么!”

“是千行曾说过的交流字典……”

云闲明悟,昔年那本黄金字典遗落,因为内含着高度的科技文明,所以被燕帝误认为神典,奉为天书,可云闲最为担心的,还是书中是否有关于他的记载。

“如此神奇的天书,现今放在哪里呢?”

“当然在燕京中,毕竟是天降的祥物,不能随意迁移。”麻生老人笑道。

“这么说,燕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推广的。”

云闲点点头,明白了当中的缘由,心中暗暗感叹燕高祖策略过人,在得到神典后,不仅主动展臂称帝,还利用天书的噱头将文化影响到全天下,一举一动,都在为将来统一天下奠下良好的基石。

“恐怕,就连全天下仅有的那几位大宗师,也是在他的煽动下去尝试去破入禁区,结果纷纷碰壁后,更是为天降祥瑞的传说蒙上神秘的面纱,从信仰上制造优势,令燕家称霸天下的算盘打得越发响亮。”

为燕高祖的雄才大略所折服,云闲总算明了为何燕国能成为当今两大霸主之一的原因,一个小小的飞船意外,居然都能被借题发挥到如今的地步,足以说明一切。

“好一个燕国王室,若是没有意外,天下快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是啊,所以啊,你们这些后生,都是只知道燕文,都不认得古燕文。”老麻头感叹完,摸过云闲的小脑袋,“对了,小娃娃,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小老头在学院这边三十几年了,你这么大的娃娃可不多见啊。”

“是我的疏忽,我名叫云闲。”经老麻头一问,云闲便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两人通了名姓,算是打下了交情。

“小云,这名字好听。”老麻头慈爱地说道,“现在像你这样肯听小老头说话,又肯主动看书的孩子可不多了,一个个都急着练功习武,急着去争点名利。”

“练武先要练心嘛。”云闲简单回了一句,没有多做解释,事情孰重孰轻,他心中还是有标杆的。

武艺,他可以在夜间训练,文化,自然要在白天花时间去融入。

老麻头眼中精光一闪,呵呵直笑,“好,好,好孩子,我看好你,有空常来,听小老头给你讲故事。”

“一定!”和老麻头约好后,云闲暂且先往住舍走去,因为根据老麻头的说法,外院藏书阁里面的藏书大部分由古燕文书写,译写进度缓慢,且藏书多而不精,就算通读所有的藏书,所得也相当有限。

所以,根据老麻头的建议,由他亲自为云闲整理出书单,省去无用功,留下充足的时间让云闲去准备两年后的内院考核,等成为内院弟子,就可以去拜读内院的藏书,那里面的书籍,才是真正的精品。

“有空,可以去多向麻老先生请教。”

云闲仔细回忆着和老麻头的接触,认定他是一位见闻极其广阔的长者,从他主动为云闲请缨整理书单就可以猜出,外院那浩瀚的藏书,恐怕他早已通读。

这样的活百科,是他梦寐以求的。

一边思量着事情,云闲的脚步轻快地迅捷,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来到栖鹤小筑门前,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有一名青年在门口的台阶下等候,但却一直站立,没有上台阶敲打门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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