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甩开他的手道:“我都说了我不学武了,别再跟我提练武的事了。”吴怀站在原地讪讪的不知所措。转头将一口恶气全撒在迟泰头上,声色俱厉地道:“迟泰,你怎么不护着少爷,让他受那么大委屈?”少爷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指着吴怀鼻子道:“他怎么不护着我了,要说,你当时在哪儿,以后你管好自己的事便罢了。”少爷怒了吴怀便不敢再言语。少爷冲着门外喊道:“阿生,上菜,我饿了,今日做的清淡些。”
一时阿福端上饭来,吴怀一看尽是些青菜豆腐之类;他日间习武体力消耗颇大,见饭菜中没有荤腥,挑了几筷子便不再吃。他本是惯了午休的,今日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道院中一时练习蛛丝手一时又盘腿打坐,他也知道这里不能习练神功,只是做做样子盼少爷能回心转意,来问他几句,但他向窗内偷望时,见少爷只和迟泰喝茶说话,竟不向他看上一眼,登时心中一怒便卷了铺盖去和别的弟子同住。
晚间迟泰方欲睡时少爷抱着一个小酒坛推门进来,迟泰接过放到桌上,少爷关上门到桌前坐下,揭开泥封,迟泰伸手去捧酒坛,少爷拦住道:“迟泰你坐下。”迟泰看他一脸正色便坐到一旁,少爷翻过茶碗来将酒倒上,递给迟泰一碗道:“这碗我敬你,谢你白天护着我。”迟泰连忙站起道:“你是主我是仆,应该的。”少爷抬头道:“你坐下。如若快刀阿七杀了我,我就不是什么少爷了,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是主仆,是兄弟,你也知道我兄长热三年才回来一次的。”迟泰双手接过酒一口喝干道:“少爷即如此说那以后我便多了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你我何不效法古人义结金兰呢。”少爷脸色颇为兴奋,道:“我也正有此意。”二人当下磕头盟誓结为异姓兄弟。
二人喜不自胜,开怀畅饮,一坛酒很快见底少爷这才熏熏离去。
吴怀搬了出去,迟泰落得清净;整日与少爷结伴在着银蕃城周边游玩山水,有时孟二哥来找,几人出去小赌一番即回。
这日迟泰早起,开门时见天空飘飘扬扬地洒下鹅毛大雪,少爷也起身出来,二人立在檐下赏雪说话,不多时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听外边有人踏雪过来,迟泰探看,是孟二哥,鼻子冻得通红,双手笼在袖中从月洞门进来,看二人立在檐下便道:“你们倒好像知道我要来似的,那我们这就去吧。”少爷道:“今天这么大雪倒不如我们坐着喝酒呢。”孟二哥道:“不去赌坊,今日有口福了,七哥前两日寻了一只狗来,叫我们过去,这大雪天的喝酒吃狗肉是再美不过了。”
少爷虽吃遍了山珍海味但却从未吃过狗肉,心中好奇狗肉滋味便撺掇迟泰同去。几人穿过几条街,进了一个巷子,到头时方到了阿七住的屋子门口,进到屋里迟泰闻到整个屋里肉香四溢。
快刀阿七把少爷让到上首坐下笑着说:“前儿宰了一条狗,我寻思着兄弟可能没吃过,便让孟二弟去请,今儿果然到了。”少爷道:“多些七哥惦记着兄弟。”快刀阿七道:“不是哥哥吹,我煮的狗肉连玉皇大帝闻着都得流口水,但是我偏就是不给他。”几人哈哈大笑。阿七说着从锅中拎出一条狗腿盛到盘中放到少爷面前,少爷看着这一整只的狗腿不知从何处下手,快刀阿七从后腰抽出剔骨刀,纵横数下将狗肉切成小块,手法甚是干净利落。上次在赌坊时因迟泰紧闭着双眼因此不曾看到,这次却瞧的分明,心道:“快刀阿七这般手法可不是一般市井之徒能够的,他身上难道竟是有些武功底子?”当下留心,仔细看时那盘中肉块竟一般大小,心中更惊。他有意无意的向四周看去,见屋内陈设并无任何特异之处;虽不知他的路数,但也不敢再惊动他。
几人正大快朵颐,喝的酒酣耳热之际,突听“梆梆梆”几下急促的敲门声,显是来人甚急。孟二哥笑道:“七哥,这冰天雪地的谁来找你,莫不是相好的吧。”快刀阿七起身道:“我去看看。”才开门一人跌跌撞撞扑进来,迟泰眼尖,已看出来人是一个少年女子。快刀阿七惊道:“宁玉你怎么来了?你爹呢?”说时出门去看,只见巷口七八人簇拥着一黄衣人向这边走来,后边两人半拖半架着一个皓首如银的老人。
快刀阿七转头向少年女子道:“宁玉,你爹怎么了?”宁玉只是躲战战兢兢地在他身后语无伦次道:“七叔他们来了。”快刀阿七将宁玉推进屋内对迟泰几人道:“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不可出来,知道吗?”当下拧身出屋顺手带上了门。迟泰几人从门缝向外张望,只见快刀阿七立于巷子中间,不多时几人到他身前一丈处停下。迟泰几人正好可以看到那黄衣人;他不仅衣服是黄的,面皮也是蜡黄,似痨病鬼一般,他身后几人叫嚣道:“快刀阿七,你的死期到了,快快磕头求饶或许奎爷高兴能给你留个全尸。”快刀阿七还嘴道:“哈哈,你们搬一具死尸来就能吓到七爷么?”那人又道:“你……”你字才出口那黄一人一摆手,他便不敢再说硬是将后面的几个字咽回肚里。黄衣人道:“快刀阿七,听说你的刀很快我是来看你的刀的。”神情颇为高傲。快刀阿七双眼一翻看着天道:“一把破刀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想要,给你又有何妨。”妨字才出口,突的他脚下一错斜刺里飞出,左手中食二指点向黄衣人腹部天枢穴,右手从后腰掣出剔骨刀向双腿切去。虽然他与黄衣人对答时一直双眼看向天空,但在他们过来之前他早已细细观察过几人,他虽不识黄衣人但看他腰间络着的黑龙锁骨鞭,心想这黑龙锁骨鞭招式毒辣,鞭节之间暗扣专锁人兵刃,鞭尾倒刺一但沾身非扯下一块肉来不可,实也非同小可,须要先行抢招让他腾不出手来使这兵器才好。
只见他指到半途突变为爪,抓向右臂尺泽穴,剔骨刀向上直撩面门。尺泽穴在臂弯处一但被抓右臂定当酥软无力。却见那黄衣人右脚直踹向快刀阿七前阴,快刀阿七拧身错步,到黄衣人左侧躲开这一击,刀势却是不缓仍向他脸面撩去;黄衣人顺势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一刀,刀刃擦着鼻尖堪堪掠过,当他站在地上面对着快刀阿七时已然掣鞭在手。软鞭向前挥出使个三环套月将快刀阿七上半身全部罩在鞭影之中,眼看这乌龙锁骨鞭就要绕到快刀阿七身上,快刀阿七突然整个身子向后倒去,只有脚跟着地,他腰间聚力,以腰使臂,以臂带肘翻转左掌在雪里微微一按整个身子便倒转向前,同时又附身朝下,已然脱出鞭影。他脚尖蹬地,这一借力竟又向前纵出,一柄剔骨刀直刺向黄衣人小腹,虽然整个背部买个黄衣人,但那软鞭力道已尽,要生新力须先撤回再行挥出,而这剔骨刀一但刺入腹中便可致命。
看快刀阿七应变奇速,迟泰心道:“快刀阿七武功竟这般之高,那日赌坊之中他定是戏耍于我,如要取我性命那真是易如反掌。”
那黄衣人看快刀阿七挺刀刺来,如后再退势必撞到身后几个草包身上,不死也得重伤,当下向前一个虎扑从快刀阿七背上扑过去,但右腿齐膝至踝却被快刀阿七挺刀划出一道口子,伤口虽不甚深但显然他已输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