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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歌声橹声游牡丹

牡丹河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河,是忘川江的支流。不像忘川江两岸尽是高山险峰、险滩激流,牡丹河则河面开阔,水波平静,犹如一块碧绿明玉,蜿蜒镶嵌于这一片肥沃的平原上,极是壮观瑰丽,千百年来孜孜不倦的哺育着两岸的炎黄子孙,华夏儿女。

时值日暮,附近村庄的渔民看样子今日收获颇丰,正满面春风、说说笑笑的收网归家。近处已有几个官家、商人的画舫迫不及待的驶入牡丹河,以期尽早看到牡丹河的夕阳晚渡、落日余晖,期盼月高风清、暗夜相环之时,好饮酒高歌,风雅一场。

从画舫中隐隐传来细细歌声,伴着一线长笛声,半声琵琶响,若有若无,时隐时现,越发的牵扯人心,动人心房。随着画舫的渐渐逼近,歌声乐声愈发的分明撩人。

“冰大哥,你把橹摇的轻些,你把我刚刚钓的鱼儿都吓跑了。看到没有,看到没有,那是一只白尾红鲤鱼。都怪你啦,害我没有钓到!”梦枷若跺着脚向冰漓抱怨道,嘴上如是说手上仍不停歇的收线、取钩、挂上新的鱼饵、再次甩钩,然后轻抚一下罗裙又重新坐在了船头候着,等待鱼儿自愿上钩,所有动作犹如气贯长虹,一气呵成。

冰漓看着她,带有几分宠溺的笑了笑。真是个孩子,走到哪里都那么贪玩,还不忘美其名曰:“人就应该当活在当下,享受人生,享受这大好河山,无限分光!什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什么居安思危啊,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啊,尽去没事担心些有的没的事。你又不是牛鼻子老道、秃和尚、傻尼姑,干么那么言以律己的过苦行僧的生活。你想,你今天本来打算做的事,非要克制住自己说明天再做,结果今天晚上就被别人给‘咔嚓’了,那你岂不死不瞑目,亏大发了?!照我说,该吃就吃,该喝酒喝,该乐就乐,这才是人生嘛,这才是真理啊!”

冰漓虽然对于梦枷若这种有今天没明天,不,只管今朝逍遥不问明天如何的大论虽然不敢苟同,但也无理反驳她,说她说的完全没有道理。人在江湖,本就是生死须臾之间,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我们没理由也没权利去干涉他人的生活。

“冰大哥!冰大哥!冰大哥,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你看那边那个人在哪里手足舞蹈的做什么呢?跳舞不像跳舞,倒像是想跳船又不敢跳的样子。”梦枷若叫醒正兀自沉思的冰漓,微微歪着脑袋探究的看着远方,很是认真的分析道。

只见远方有一叶扁舟,静静地停驻在水面上,船上似有一人一会儿站在船边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转着,不一会儿又蹲下去火急火燎的不停地往外舀着什么。当他再次站起来时,似乎看到了梦枷若他们的这艏小船,并且貌似也看到正静静站在船头观看的梦枷若和冰漓了,一时之间激动地双手乱舞,大喊大叫。

之所以梦枷若会如此判断,是因为依她目力能看到那人在高频率的挥动着双手,而大叫,则是因为梦枷若听到风中有破碎的声音传来,虽然听太清楚说的是什么内容,心下不禁嘀咕道:“这人真奇怪,见到我们这么热情做什么?再说我们不见的就认识他啊。难道是总盟的人?不会吧?我不是告诉过他们见到也要装作不认得吗?哼,看我回头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梦枷若正在胡思乱想着,回头就瞧见冰漓眉头微皱,表情严肃的说道:“不好,怕是那人做的船破了。我们快把船摇过去,否则会出人命的。”

“真的?”梦枷若一下子激动地站起来,连带鱼线也从水面带了起来,“冰大哥你看,我又钓到一条鱼!”

冰漓看去,梦枷若钓到的是一条一尺见长的野生鲫鱼,肚子鼓鼓的十分肥硕,鱼嘴被钓钩扯出一条血洞,鱼儿不顾疼痛正头尾乱摇的为生命做最后的挣扎。看到它,冰漓的眼前立即出现了一盘刚出锅,热气腾腾的红烧鲫鱼,再加上二两烧酒,定是美味啊。这样一想,冰漓顿时觉得肚中饥饿难耐,摇了一下午的橹了,消耗了不少体力,到现在夕阳西下还没有来得及吃点干粮充饥。

觉得想的远了,冰漓摇了摇脑袋,对梦枷若吩咐道:“你也拿把橹,和我一起快点把船驶过去。”

梦枷若颇有不乐意的把鱼竿仍在船上,鱼儿放进篓里,然后慢悠悠找了把橹,冰漓掌控船头,她负责船尾,把船飞快的摇向那条正渐渐下沉的小舟,船儿激起的白浪看的梦枷若都有几分眼晕了。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刚刚把船摇到小舟旁,冰漓就着急的问道。

“没事没事,还好还好!”那人边说边手脚并用的往冰漓他们的小船上爬。

入秋傍晚的河水已多了几分寒意,可能是河水泡的久了,也可能船上的甲板太过光滑,更可能是方才舀船上渗入的水消耗了太多的力量,那人试了几次竟没有爬上小船,最终仍是在冰漓的拉扯下才狼狈的上来。

只见其趴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不断滴下的河水很快就把冰漓他们小船的甲板打湿了。

“你,给我下去!”梦枷若扔下船橹就指着来人吼道。

“野丫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恩将仇报的!”那人躺在船上懒懒的笑道,方才的一阵急喘气使他清瘦俊朗的脸庞看上去红扑扑的。

“我就是恩将仇报的人,快给我下去,听-到-没-有!”梦枷若边说边用行动证明了那人所言不虚,以及自己对此人的厌恶之情,因为她正不顾礼仪、不顾男女搜受不亲的跪在那人身旁,正用力掰着那人紧紧握住桅杆的手指,使劲的用身体想把那人挤到河里去。

冰漓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细细看去,才发现这人原是那日在‘不上马酒家’和梦枷若斗嘴的那一位,听他二人的言语,似乎在鬼迷林打猎时救了梦枷若的感情也是这一位,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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