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反抗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执着呢?值得吗?”坎普皱着眉头,对着倒在血泊中的布兰德做出最后的问话。
“呵…没有什么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意做,当初要是让我早点知道真相,我也不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布兰德嘴角不断滴着血,但脸上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虽然不太想承认,现在你对那些人来说,的确称得上那两个字,只是难道你现在还不清楚,历史是胜利者改写的吗?”赫尔曼虽说痛恨眼前这男人,可是如今却不得不佩服他的执着,同时也产生了些许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男人如此坚持到现在。
“我本来就是花花浪子外加臭名远扬的贼过,所以名声这东西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哪怕是被史书写成千古罪人我也不在乎,但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当然这说了你也不懂,或者说你这种人根本就不想懂…”布兰德把头偏向一边,看也没看对方,只是悠悠地回答。
“我好像有点懂了,或许这就是她当年选择你的原因吧…”赫尔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下一刻却突然变得睚眦欲裂,怒声咆哮:“为什么偏偏那个会是你!明明就是一个三流贵族的渣滓,一个靠女人上台的废物,为什么就能被她遇到,明明你做到的,我也能做得更好!为什么到了今天,你是万人敬仰的圣人,而我却成了阴暗角落的小人?!原本你的力量、你的地位、你的威望、甚至你的爱情,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过来好一会,赫尔曼再次恢复平静,双眼冷冷看着布兰德“不过,现在我很高兴,毕竟愚蠢的人,最终还是迎来了他该有的结局,呵呵…”说完一手就举起权杖,对准布兰德的心脏准备刺去。
“你怎么就确定,我的结局就如同你想的那般呢?”在死亡前的这刻,布兰德依旧面不改色,不过此时他眼底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哦?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有反抗的力量?废话少说!上路吧!”赫尔曼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和不屑的笑容,手中的权杖就垂直而下,可是就在快要了结对方的瞬间,就被人停住了,赫尔曼面带不满和疑惑望向身旁,却发现坎普右手竖起食指放在嘴前,表示让对方先安静,下一刻全场一片寂静,随后一个本没有被人主要的声音,开始逐渐清晰。
“嘀嗒嘀嗒…”其实说来这个声音,大家都不陌生,那是在生活中经常听到,人们习以为常的钟表跳动声音,但在这场合下,“嘀嗒嘀嗒”的跳动声如同铁锤一锤锤敲击赫尔曼等人的心脏。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时候这个声音代表什么,这时他们都瞪大双眼再次回归到布兰德身上,只见他胸口心脏处,不知何时跳出了个钟表的刻印,“我说过,哪怕我难逃一劫,结局也不会是你想的那般…”
“这疯子!”
“撤!”
坎普和赫尔曼都同时脸色铁青,怒吼一声就掉头往后跑。
“呵呵…已经晚了…”话音刚落,嗒的一声,那个钟表的长线就跳到12的位置上,与此同时布兰德浑身开始部满一条条光亮的纹路,随后布兰德的身体如同打碎的蛋壳开始慢慢龟裂开来,但裂痕的逐渐蔓延开得越来越深的时候,在裂缝中间就射出隐隐的光线,随着冒出的光线越来越多。
“啪!”终于布兰德的身体就像破碎的陶瓷,一块块碎片逐渐往外掉,而耀眼的光线也在这一刻变成了光柱,最终整个画廊都被这耀眼的光芒淹没…
漆黑的夜晚,玫瑰大街上依旧是那般宁静,突然在街道的中央席卷起一阵无声的强风,强风过后,空气顿时冒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味,有火烤烧焦的味道,也有浓重的血腥味,如果现在有人往地上一看,那他这时双脚绝对站不起来,因为面前的景象已经可比地狱,除了一个直径10米深3米的深坑之外,其他不是鲜红的一片,就是残肢断臂,亦或者还有些许内脏的碎片,说来战场也不过如此。
然而暗藏在街道旁不起眼的花丛中,那里摆放着一个缝补粗糙的布娃娃,不知为何那布娃娃的眼睛突然眨了眨眼,原本仰躺的它就自动坐了起来,先是扭了扭头,本来大笑嘴巴这时裂得更开,随后就一蹦就跳了起来,迈着步伐一步步向前走。
今晚的月光十分皎洁,投射到地上有一个小小的影子,然而这小小的影子却在前进的步伐中不断延伸、不断放大,最终形成了一个成人人影,他身穿蓝色风衣,呼吸急促,一手按着腹部的伤口,这人除了布兰德还能有谁?
布兰德从花丛走到了街道处,在回头一望,只见他脸上还有些许裂痕,不过此时他眼中跳动着一丝复杂的光芒,“唉…人人都说我是贼,可你们谁能理解,除了骗敌人,骗朋友,骗亲属,骗挚爱,最终还要骗自己啊…”
说完就拖着虚脱的步伐准备离开这大街,只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直觉有危险出现在背后,可是还没等他回头,就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撞击到身后,“哇啊!”一声痛呼过后鲜血就喉咙中猛然喷出,可是这还没结束,布兰德的身体还在地上翻滚了一段距离,最终艰难地靠在墙壁上缓缓抬高自己的上身。
他晃了晃脑袋,挥去眼前的模糊,随后进入视线的是一个带着圣洁气息的圣母祈祷雕像,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火坑中爬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为赫尔曼挡了致命一击的艾文。
但此时艾文给人的感觉与之前明显完全有着不同,迈着轻微的步伐慢慢地来到布兰德眼前,“你?”不知为何布兰德突然觉得对眼前这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没等他说什么,艾文就摘下他那红褐色头发,就在这时丝绸般柔顺的金色发丝零散飘落下来,双眼顿时流露出如水般的柔性,眼底中跟是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情愫。
布兰德瞬间愣住了,虽然面前是副陌生的面孔,但看到这双附带柔情的眼眸,一直淡定从容的脸色瞬间动容,几分疑惑,几分迷惘,几分欣喜,还有几分愤怒!最后带着颤抖而嘶哑的声音中问出一句“为什么?!”
“对不起…我原本是不打算出手的…”幽幽的声音从对方口中传了出来,女子特有的声线居然从艾文这男人的面孔发出。
“可你…还是出手了!不对…准确来说你从几年前就已经出手了!为什么?!”布兰德明显不满意依旧重复问题。
“因为你…背叛了…我…”对方声音细小,而且说话吞吞吐吐。
“背…叛?!我承认…我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难不成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还是说在你心中…我才是那个最…应该痛恨的人?”还没等对方说完,布兰德就毫不客气把话接了过去。
“不…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最真实同时也是活得最幸福的时光…我说的背叛,不是说我而是主…”对方此时声音略带梗塞,声调中还带着哭腔。
“主?!”听到这字眼,布兰德再次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脸上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咳咳…有时…所谓信仰还真可怕,难道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还是那么天真的相信,那所谓的计划,所谓的存在带来的真是理想吗?!”
“对不起…但我反抗不了,或许我们本就不该相遇,其实你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说完一滴透彻的泪珠就沿着脸颊滑落。
听完对方这话,布兰德就默默叹了口气,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只是自言自语“维罗妮卡啊…还没想到真被你这疯婆娘说中了,只是不是教廷存在不妙,而是教廷本身就已经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