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吴昊,见子贤想不开,他和金刚急得要命,他们不想再体验失去一位挚友的痛苦了。
可吴昊却没把握能将他一招制服,故在一边仔细观察着子贤动静。就在子贤将要跌倒的那一刻,他眼前一亮,突然发力,施展白驹过隙,瞬间便到达他的身前。
子贤正要再次刺下的时候,他便一脚将他手中的匕首踢飞,并狠狠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想让他清醒一些。
子贤被这一巴掌打的懵了,他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吴昊。
吴昊向着他大声咆哮:“你疯了吗,你爹生死未卜,你娘还在那苦苦支撑,身体就快垮了,你狠心就这样抛弃他们一走了之吗?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给我振作起来,别******让我瞧不起你。”
好一会儿,子贤才缓缓回过神来,看着吴昊,眼中充满迷茫之色,喊了声“吴昊。”
吴昊点点头,将手搭在他的肩头说:“子贤,是我。”
子贤再也忍不住,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小舞她,小舞她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在人前哭的像个女人,这对于外人来说或许很好笑,但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眼前的画面却让他们感动的潸然泪下。
拍拍他的背,吴昊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小舞已经走了,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懂吗?而且小舞她也一定不愿看见你这样的是吗?她要走了,肯定是想看着你笑容离开的,不要让她在最后的时刻,看到的都是哭丧着的脸,好吗?我们四个在一起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的,现在她要走了,我们也要让她快乐的离开不是吗?来,子贤,笑一个。”说罢,他自己先咧着嘴对着子贤笑了笑。
听了这翻话,子贤忽然觉得,或许吴昊说的对,小舞此时可能正在旁边看着他们呢,她一定想看到自己对她笑的吧。
可是,他看到吴昊强颜欢笑的笑容,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笑吗,我怎么感觉比哭还难看。”
金刚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看着二人,也是咧嘴一笑,张开双手将他们重重抱住,三人紧紧在雨中抱住,脸上挂着微笑,可是泪水却在不经意间更加汹涌,只是混着雨水打湿了衣服,外人或许并不能看出来。
风雨无情,摧残了世上许许多多的美好。人间有爱,温暖了无数颗冰冷的心。或许,这世间本就充满了悲欢离合的恩爱情仇的吧,只是,它在等着我们慢慢的长大,一个一个的去体验。在体验的过程中,我们一步一步的成长,一步一步的变得坚强,变得成熟,变得无坚可摧。可是,那个时候,我们还会像现在一样,敢爱、敢恨,充满勇气、充满斗志吗?可能,真的就是,得到了一些东西,就得失去一些东西,这或许就是命运的残酷之处吧。
凤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人,或者说四个人,在这寒冷的雨水中里强颜欢笑着痛哭流涕,那种难过,那种伤心,就好像是她自己在亲身经历一般。
她抬头看着那挡住温暖阳光的阴霾天空,仿佛那里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在心里轻轻唤一声道:“爹。”
柳条晃动,从小路上匆匆跑出一人,她顾不得停下喘口气,四下一望,便向着墓中的子贤喊道:“少爷,少爷,不…不好了,老爷…老爷他。”说着便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停下喘口气。
子贤一听这话,脑子嗡的的一声,立马从墓中冲了出来,跑到她跟前焦急地问道:“他怎么了。”
“老爷他快要不行了,就在刚才,他突然醒来吐了一大口鲜血,还说什么‘透骨针有毒’要我们快叫夫人和少爷过去,说有事要吩咐,夫人本在休息,听到这个消息已经赶过去了,现在就剩少爷您了。”
“啊”子贤心中大乱,向着小舞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便毅然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跑去。“对不起了小舞。”他心中说道“可能这世间真的有太多的事,是我们迫不得已的要选择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众人解释长叹一口气,壮士们继续来到墓旁,进行掩埋工作。
随着黄土越盖越多,棺木被完全掩埋。这时候,棺中的凤玲轻轻鸣响了一下,发出一阵微光,但片刻之后又黯淡下去,再无声响。
凤栖将目光移向天边的华山,一大群白色的候鸟从半空呼啦啦的飞过,她心中喃喃道:“不知娘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子府之内,子啸房中。
子贤站在子啸床边,看着母亲那满是泪水的苍白面容,仔细倾听着床上父亲的话,她将手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他听着父亲那颤抖的声音在慢慢的道:“那独孤邪竟不顾往日情谊,在针上投毒,只是我却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看来鬼蜮已经不是以前的鬼域了,天下将来可能会有大变,贤儿。”他将头看向子贤。
子贤忙上前:“爹,您说。”
子啸叹息一声:“我怕,他们以后还会再来伤害你们母子。所以,咳,答应我,等我死后,带着你母亲,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平常人的生活,永远不要再卷到这江湖的纷争当中了。”
“爹,我,我知道了。”子贤含泪点头答应下来。
“素心,”子啸又看向旁边的妻子:“以后子贤就交给你一个人了,咳,照顾好他。”
他的眼中满含深意,仿似还有许多话未说出口,但一口鲜血咳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看着妻子那憔悴的面容,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无力的将手慢慢抬起,似乎想要再为妻子整理一下额前的头发,“这些年,辛苦..你了,你自己…要好好..活..”,他的话断断续续,但还未说完,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慢慢闭上。
“呜,”子贤见母亲趴在父亲的身上嚎啕大哭,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眼睛虽然模糊但他却不敢哭出声来,他怕母亲更加痛苦。
房梁上一个灰色的影子,眼中布满迷茫,静静看着下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