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物理系职业者来说,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到的东西就是巫妖。
与狼人吸血鬼那些虽然生命力顽强,但是只要你多拆几次,它们终究会衰弱的伪·不死不同,物理攻击对这些完全被负能量侵蚀得只剩骨头架子的巫师们是车头彻底的无可奈何。哪怕你的意志属性高得和教会苦修士中的圣人一样可以吧对方的魔法给当做纯光影效果都没用,要干掉这些家伙你还是得通过其他人的帮助来进行。
而现在,在我心目中“最不想见到的东西”排行榜上,又多了一个全身腐烂的犬科魔物。这玩意一进这个排行榜就直接把吸血鬼狼人这不死两兄弟给远远甩在了后面,直接和巫妖平起平坐。
“咔嚓,咔嚓……”
用剑尖将某块不知道是肾还是胃的块状物从桥梁上丢下去后,我回头看着眼前这一个劲地锻炼着口部肌肉的狗头,思考着怎么在不被这个玩意伤害到的情况下用稳妥一点的方式把这玩意给丢下去。
不远处的赫尔沃特正用自己那华丽的迅捷剑将一块不停扭动着的狗爪给丢下了桥。这只倒霉的狗狗实在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结果就是它虽然生命力顽强得和不死没什么两样,但是在吧某个坏脾气的糟老头给彻底惹毛了过后,非常悲剧的被这个糟老头分解到可以直接丢进锅里熬汤的状态后,被人一块一块地直接往桥下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头丢,大概是赫尔沃特也是在是受够了这玩意吧……
最后我通过赫尔沃特的左手短剑所留下的伤口,用自己的手半剑将这个如果没有腐烂的话大概可以在菜市场卖出快一百块钱的狗头刁起来从桥梁上丢了下去。脑补充着这玩意和西瓜一样落地摔成一片的模样。
“剩下的这些别管了吧?万一这些玩意在下面又被那条疯狗重新拼起来了的话实在是不太好……”看着剩下的一滩大小肠内脏,我不由得提议道。
当然,这完全是一个借口。从这种高度摔下去后,只要是不会飞的玩意,最后都变成肉糊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拼起来的家伙就算闭着眼睛都可以把那个见鬼的法国人所设计的反·人类千色拼图给完成了。之所以不想丢纯粹是因为太恶心了,刚才将胃给丢下去的时候有些我都不敢想究竟是什么的黏糊糊的漆黑糊状物漏出来了,沾在剑尖上怎么弄不掉……
“好吧,别管剩下的事情了,我们继续前进吧。”
似乎同样是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被恶心了一把,赫尔沃特想都不想就赞成了我的提议。我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就想打退堂鼓了,只不过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才一直撑到现在的。在听到我的这个提议过后正对着地上那一滩内脏不知道想什么的赫尔沃特二话不说就收起了自己的刺剑向桥对岸走去……天知道他什么时候用手帕吧自己的剑给擦干净的!
我强忍住直接在自己衣服上擦干净的想法直接收剑入鞘追了上去。反正是别人的剑,就算保养不慎坏了也不心痛,大不了在感觉手感不对的时候还给卢保斯那家伙……
“诶?”
刚刚越过桥梁进入城市的时候还没有察觉,但是当从房屋的缝隙中看到不远方的城墙的时候,我不由得愣了愣。
喂喂喂,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有点像天穹堡啊?
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想多了。虽然因为大多数时候都呆在卫城内部因此对于城门见得并不多,但是在一个多月前第一次到达这里的时候我特地在外面观望了一下这座城市,因此印象还算深刻。当时我还在心里吐槽因为城门内的斜梯走廊上的窗口的缘故,整个城门外观上看起来实在是一个“囧”字。虽然眼前的这个城门显得破破烂烂的,甚至还垮塌了一块,但是这么有特色的城门实在是不容易忘记。
“不用在那里和傻瓜一样‘诶?’。这里就是天穹堡,女巫之国的天穹堡。”前方传来了赫尔沃特的声音。这个老头子面色不善地用下巴指着不远处的路牌上的文字。
——前方二分之一公里,天穹堡
将手按在了自己的佩剑上,赫尔沃特散发出一股即便是隔着好几米外,单看背影就可以发现的不快感。
“看起来确实不是那些古代巫师们搞出来的东西,是现代造物。有人复原了古代女巫的文化。十有八九是魔法师协会的那些家伙吧……这么看起来那些家伙应该还有点自己的东西塞了进来。”
散发而出的不快感愈来愈烈,这让我想到了曾经还在当冒险者时所遇到的那些濒死时疯狂反击的怪物。只不过这个时候几乎没有和人类生死相搏的经验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杀气”。
但是我大致上还是知道这种不快感的来源。这位王国剑圣无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皇权派,在这些家伙眼里皇权至上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现在有一个神权一直都压在皇权头上也就算了,毕竟女神是实打实的,而且还是唯一的帝国“塔伦”的认证者。无论如何都有着对人类的天然统治权。
可是现在魔法师协会的那些家伙居然吧手脚给伸到王都卫城里头来了!而且最见鬼的是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如果不是这次某个不老实的女巫桶了这么大一个漏子的话他们至今还被瞒在鼓里!如果要拿现在来打比方的话,那就是堂堂一家之主有一天忽然发现家里头的房产证上面写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自己那个入门女婿的名字的感觉……
随着我们距离城门越来越近,更多的信息随着双眼传达了过来。
四散的骸骨——这是亡灵的残骸;
无光的城门洞——这是紧闭的内城门;
四溅的赤色鲜血——这是生者的最后痕迹……
但是赫尔沃特全然没有留意这些,他仿佛完全没有考虑遭到埋伏的可能一般大步跨入了一片漆黑的城门之中。
他微微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一片漆黑之中无法看清楚他的这个动作,但是却可以看到一点银光从漆黑之中亮起。在那一刹那间,仿佛一瞬间堕冰海中一般,冰冷的寒意弥漫全身。
“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啊……”
黑暗中忽然有人开口了,这个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甚至一下子摆脱了那刺骨的寒意。
但是这个声音发出得太晚了,黑暗中银光一闪而过,我甚至可以想象到赫尔沃特毫不犹豫地拔剑斩过的模样。
一片死寂的空气在这一瞬间狂暴了起来,它们疯狂地涌入某个忽然间产生的真空区域,狂暴的空气在平地上甚至卷起了一阵小型的飓风——
在那一刹那,光辉照亮了一片漆黑的城门洞。原本遮蔽光芒的城门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孤零零地屹立着的消瘦老人——
以及遍地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