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姐回来啦！”
“老板你找我，是什么事情。”
其实林志雄比江可然大两岁，但是林志雄总是叫江可然大姐。江可然也很乐意他叫大姐，这样亲切。
“你回来的正好，好到年低了。工人工资要发，年货要发、红包要发、业务员的提成要结算。所以我和晓月商量，看有那些应收货款。有些应收货款业务员去几次都收不回来，你回收货款比业务员有办法。你陪着他们一起去收收，公司资金真是断链子了。”
江可然想，好事找不到我，收拾残局的事情就看到我了。江可然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好的。
“我想，你明天和王英去趟海阳。海阳化工商城欠我们公司十几万，一年多了，王英去了好几次，都没有拿回来。昨天打电话，还要两吨货，我想只带一吨去。主要的是回收货款，怎么地也要拿回一半货款。货已经装车了，明早你们就岀发。”
江可然收拾好东西，嘱咐王英带好发票。“我先走了，去买点面包给儿子明天吃。”
想想明天还要早起。“尹浩，妈妈明天去海阳出差，不知顺利不顺利，如果我晚上不回来，我给你买的面包，还有方便面，你自己做着吃。江可然每次出差都牵挂这尹浩，怕尹浩吃不饱。其实尹浩都这么大了，只是做母亲的就是这样，就是不放心。”
“好的，妈妈，你把自己照顾好了。不要总是牵挂我，我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尹浩继续看他的书。尹浩也早早休息吧！
王英今年三十六岁，儿子三岁的时候和丈夫离婚，幸亏家里有个老父亲来帮助她照顾儿子。因为她是丁晓月的闺蜜，丁晓月把以前走了的业务员，留下的老客户交给王英。虽然提成不高，不过王英勤劳努力，每个月也都有几千元的收入。在二零零二年收入已经是很不错了。
江可然穿着厚厚羽绒服感觉还是冷，车窗外面北风一直刮着。现在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回头看看坐在后排的王英。看来王英也冷，瘦弱的她，用棉衣服紧紧地裹着。王英脸皮本来就是黄色，一冷竟然成了黑黄色。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江可然心里一丝寒凉流过。一个单身女人还带着一个上小学的男孩子。一个农村的老父亲给她照顾家，她每天要出去跑业务，付出多少艰心。舍不得吃和穿，整天忙碌着。怎么会年轻，艰难的生活早已经把青春带走。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把大地已经覆盖起来，只见外面白茫茫一片。远处的树木银装素裹，很美。
江可然他们第一天去并不顺利，王英找到供应科张科长。这位张科长油腔滑调，并没有给结算货款的意思，只是千方百计叫王英卸货。
王英对张科长说：“把以前的货款结算一半给我，我才能卸货。”
“呵呵，我这小科长，哪有权利付一半货款给你。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江可然想想他说的也是实话。他一个小科长，哪有权利给付一半货款。
江可然看着张科长：“张科长你们的老板在吗？”
“我们老板岀差了。”
“你们老板去了哪里？”
张科长没有想到江可然能问这个问题。停了一会才说。“老板去那里，又不像我汇报，我那里知道。”
江可然知道张科长不会说实话，在那个时代，都是先压一批货，弟二批货到结算第一批货款。守信誉的客户会顺利地结算货款，不守信誉的客户厂家就得亏本。
王英看着江可然。
“江经理今天他不给结算货款我们卸不卸货。”
“不缷，你每次都是和这个张科长打交道。”
“对。”
“你为什么要钱不去找老板。”
王英为难地说：“我不认识老板。”
江可然有点无语。与这个公司打交道三年多了，业务员竟然不认识老板。江可然看看已经下午五点钟了。
“今晚我们就在他们的招待所住下。”
晚上，两人都难以入眠。也许有相同的命运。两人说起了家常。
“江大姐，你有自己的房子，儿子又参加了工作。我呢！现在还在租房子住，儿子学习不好，老父亲七十多岁了。快四十岁的我，每天如此辛苦，心真的很累。”
王英，生活就是一首歌。只是我们没有把他唱好。不过，没关系。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也许明天会是另一首歌。
在黑暗的夜色中，江可然看不见王英的脸，不过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江大姐，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有文化，每次谈业务，都是水到渠成。你几句话就能打动人家，你真的很有魅力。”
“你看我，只有初中文化，在过几年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其实江可然的心又何尝不累，何尝不苦。人生总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坎坷。有时候，坎坷也是人生的一种财富。
“不要想的那么多，你也经历过下岗，你现在不是比以前赚得更多么？努力把今天的事情做好就好。明天的事情明天在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天不亮江可然就醒了，想想今天怎样才能拿到货款。
今天拿不到货款回去，想想林老板被钱愁的团团转的样子，不知怎样回去面对。今天一定要见到商城老板，不然钱是没办法拿到手。江可然见七点半了，想这个点，老板应该来了。她们来到办公楼，江可然仔细观察办公室的门，发现一扇门比较豪华。便走向前去轻轻敲了敲门。
江可然听到一声请进：江可然推门而入见老板桌后面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人，见他风度不凡。江可然认定他就是老板。江可然她们进来，他没有抬头依然在看文件。
江可然直接喊了一声：“老板您好。”
男子楞了一下！抬起头来。“请坐，你们是谁？”
“我们是绿野化工厂家，你们的供应科张科长让我们今天来给你们送货。我们已经把货给你们带来，只是业务员已经半年多没有拿到货款了。”
“业务员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又是一个女同志，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如果再拿不到货款，在公司就干不下去了。”
“到年底了，因为外面欠款太多，公司现在已经发不岀工资了。你们的货款压着，王英一直都拿不到提成。这次老板派我来，下了死命令，如论如何都要拿一部分货款回去。”
“老板，我一个单身女人跑业务真的不容易。我们老板都发火了，不然江经理也不会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说完，王英吧嗒吧嗒流起了眼泪。
老板是个男人，可能男人也有柔软之心吧！老板伸手要了单据看了看。
拿起电话给张科长：“你带她们到财务部，给结算五万。”
江可然没有啰嗦，跟着张科长到财务部结算货款。
张科长看着江可然。“江经理这回可以卸货了吧！”
“可以了。”
“怎么就一吨货。不是说好两吨货么？”
王英说：“公司有了新规定。只能压一批货，下次来送货，必须结算上一批货款。不然我很难给你们送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