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舞天在家族中也算骨灰级人物,出名的大人物自己掰掰手指头数数有几个自己不认识?
天兰国当属经济大国,医疗方面却并不是很出色,医师更是少的可怜,但凡有,那便是被所有人捧着的存在,须知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所以在天兰国医师的人气是相当高的,而眼前的这位,便是人气最高,医术最好,心也最阴的花医师花梓儿!
夜舞天大叫着,不停地在地上打滚,身体冰火两重天不断地折磨着他,犹如一根烧红了的铁棍一下子扔到冰水中……
而剩下的一干人武尊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花梓儿嘴角抽了一抽,我没用多大药力啊,随即手指上又出现一枚银针,一模一样的手法,刺进夜舞天百会穴。
不同的是,同一种银针,这次夜舞天身上的疼痛却一下子减轻了!夜舞天冷汗噌噌直冒,心有余悸,心里敢怒不敢言,只得恭敬道:“花医师,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花医师高抬贵手……”
花梓儿刚欲开口,便被夜梦回一声打断,气得肝疼。
“瓜子儿,你怎么在这里?!”明明是见着好友的兴奋,却没有半点感谢的意思。
夜舞天晕了,乖乖,这可是天兰第一医师,家族都惹不起的存在,你这小兔崽子竟然敢叫人家瓜子儿,给人家起绰号,你丫活的不耐烦了!
花梓儿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一根银针射了过去,夜梦回当场晕倒,睡了过去,随即她望向了夜舞天。
她轻轻笑了笑,道:“不管你是私人恩怨也好,家事也罢,首先说明,这里是我的地方,岂能容你放肆?”
花梓儿顿了顿,皱了皱眉头,脸上写满了危险:“还有,他是我朋友。”
夜舞天骇然!朋友!想不到二公子竟然和天兰第一医师是朋友,如此一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得赶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家族!
夜舞天有些不甘心,策划了这么久,还付出了几十个家族精英,最后还弄得铩羽而归,叫他心里怎能好受?
好汉不吃眼前亏,夜舞天也只得恭敬地抱拳,恨恨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退!”
花梓儿的声音以及容貌都是非常年轻的,夜舞天心里认为,作为天兰第一医师一定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一定有很多方法保持自己的容颜,但自己又不方便叫一个年轻面孔前辈,只好自称在下。
……
少顷,夜梦回睡到自然醒,发现自己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竟然已经全部包扎完毕,一阵咋舌,自言自语:“这瓜子儿技术还不错!”
环顾四周,竟是一个竹屋,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屋内陈设一火盆,就剩一点火苗子,屋子内还是冷风阵阵,冷的夜梦回直打哆嗦。但随即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不禁大为吃惊,红着脖子,如同一直大公鸡一般,放声大叫瓜子儿。
“我要是技术不行你现在早挂了。”屋外传来花梓儿鄙夷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花梓儿端着盆子走了进来,盆子里净是衣物。
花梓儿一袭貂裘披风,头上全是雪,站在门口,斜着眼,怪异地看着他,意思是,我倒要看看你要做什么。
夜梦回红着脸,伸长了脖子,怒骂:“你这女人有没有脑子!谁让你洗衣服的,你把我衣服洗了我穿啥?寒冬腊月的你想冻死我啊!”
花梓儿嗤之以鼻,笑道:“那就晾干了再穿啊。”
夜梦回如丧考妣,心里万千头***奔腾而过,大姐!这大冬天的要等衣服干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我这里倒是有一些衣服挺适合你的,既然你要把你的衣服晾干,那就是不需要咯?”她阴险地笑了笑:“忘了告诉你,我这屋子里可没有柴哦~”
“姐!你就是我亲姐!”夜梦回瞬间就软了,满脸谄媚讨好之色:“快去拿,冷死爹了……”
“呸!冷死我了……”他补充道。
花梓儿月眉一弯,并不生气,眯着眼睛,小手轻蒙着嘴咯咯咯地笑,随即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悉悉索索,似乎是在翻找东西。
良久,还未见动静,女人本来就麻烦,找起东西来更加麻烦。夜梦回早就不耐烦了,竹屋本来就有很多缝隙,寒风丝丝吹进来,火盆里这点半死不活的火苗也抵御不住寒风的摧残,此刻他已经裹起薄薄的被子,蜷缩在熄了的火盆边上,鼻涕一泻千里,好不壮观!
有诗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花梓儿终于出来了,夜梦回火气正旺,刚欲兴师问罪,刚一开口一大堆衣服便扔了过来,盖住了夜梦回脑袋。
花梓儿拍了拍手,坏笑道:“这里有些旧衣服你先拿去穿着,不够再找我拿。”
夜梦回心中一动,顿时热泪盈眶,妈呀,终于有衣服穿了,这混蛋女人总算有点良心。
但下一刻他腿肚子都抽筋了起来,一肚子无语,随即唰地站起来,怒发冲冠。
“你在玩我?这分明是你的衣服!我才不要穿女人的衣服!”夜梦回脸粗脖子硬,越来越像一只大公鸡。花梓儿心中一阵阴谋得逞的快感,脸上却装作无可奈何,摊摊手,‘万般无奈’地道:“大哥啊,我这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啊,你就将就着点吧~”
“而且这里又没有别人,只有你我两个人,不会有别人看到的……”她虽为第一医师,却仍旧是个黄花大闺女,自幼对医学颇有造诣,后又经名师指点,才在如此年纪成就如此威名,她年纪轻轻便闯荡江湖,至今都未曾有过亲事,怎么可能会有男人的衣服?
夜梦回都快哭了,这女的分明是故意的!可怜自己才逃脱虎口,却没想到立刻又掉进了狼窝……
花梓儿哼哼道:“我的衣服都是千挑万选的好货,你以为我想啊?我这洗得一尘不染的猞俐裘今天让你给我弄脏了,你以为我愿意啊?”
到底心里还是有一点不愿意的,这厮天天东奔西走打打杀杀大汗淋漓,洗十回澡估计都洗不干净,看来这些衣服以后都得扔了……
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穿不穿啊?不穿我拿走了,反正冷的不是我。”
夜梦回一头黑线,只得认栽,恨恨道:“算你狠!赶快把我的衣服放火盆边上烤干!”
然后一把抱起衣服,却是没动,奇怪地看着花梓儿。
“干嘛这么看着我?”
夜梦回无语道:“你先回房间!”花梓儿哈哈大笑:“你还怕羞啊?你全身都被我看完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在这里穿就是。”
夜梦回为之气结!没见过这么牛叉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梓儿笑得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没想到你穿上我的衣服还挺好看的嘛!”
“滚!”夜梦回怒不可遏:“你有点好心肠都是偷的!”
忽然,他摇头晃脑,悠悠道:“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败落的凤凰不如鸡啊!”言语中满满都是愤恨之情,同时还带着一点讽刺的味道。
这本来是个很符合逻辑的引用,但是在花梓儿眼中看来却不是这样,因为她是女人,她可以不讲道理!
说着花梓儿眼神就变得闪烁危险起来了,冷笑道:“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是老虎我是狗,你是凤凰我是鸡咯?”
“当……然?”夜梦回刚说当然,说完就觉得有一丝不对,怎么好像空气中有一股火药的味道?
“嘶……啊!哈哈哈哈哈哈~~”话音未落,又是一根银针射来,居然刺进了夜梦回笑穴!夜梦回立刻就哈哈大笑起来……
此刻夜梦回的形象让花梓儿也忍俊不禁,只见他身着白色猞猁貂裘,脸上大放光彩,嘴中笑声更是不绝于耳大笑不止,比猴子还搞笑比小丑还滑稽!
“哈哈哈哈哈哈!”夜梦回嘴上笑得夸张,却死活不说话。很简单,女人嘛,心肠都很软,老子就是不求饶,不就是笑嘛,咱们看谁‘笑’到最后……
花梓儿一下子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心里坏笑着:小样!以为我这么好对付?随即又是一根银针射了过去,精准地麻痹了夜梦回!
他当场就不能动了!只有嘴里还在不停地哈哈大笑。夜梦回吓了一跳,坏醋了!看这架势是准备让自己笑个三天三夜了……
却见花梓儿施施然从卧室搬来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居然准备把夜梦回现在地尴尬模样画下来!想不到第一医师竟然还是丹青高手!夜梦回已是欲哭无泪,麻痹的早知道这女的手段这么狠,之前还逃个屁啊,拼死在夜舞天手里多么享受啊!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下子夜梦回终于明白了这个善恶怪医的绰号是怎么来的了,换做任何一个病人都会受不了花梓儿的,怪不得只有人上门看病,没有人上面门住院呢!
待花梓儿终于“良心发现”解开他的时候,夜梦回还“惯性”般的多笑了一个时辰,今后只要有人提起天兰第一医师的时候,夜梦回就噤若寒蝉,尤其是那张画像被曝光的时候,夜二公子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幅画前前后后花了三个时辰,夜二少也前前后后笑了三个时辰,期间告饶的想法不是没有哇,而是夜梦回笑着笑着就笑抽了,有力气都拿去笑去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再看那副画,时间堆积品质啊,不说那十成像的脸,那笑得说不出话的表情,都栩栩如生!当然夜梦回是没有看到原画的,在自己被解穴前就被花梓儿地藏起来了,而且夜二少自己也是不愿意看的,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造型,夜梦回绝对相信,那副画一定丑的要死,还不如不看。
“对了,追杀我的人呢?”夜梦回现在才想起询问战后事情,“你……?没有放走他们吧?”
夜梦回挑了挑眉毛,心道可千万别把这几个家伙放走,要是让家族知道了自己认识天兰国第一医师,而且还是朋友,估计大哥的态度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现在他对夜阑珊恨之入骨,最好不要再和家族有任何联系。
如果二长老夜舞天和那一干人等和自己都消失了,那就达到自己的期望了。夜舞天杀自己毫不留情,那自己还顾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