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浓云像是有感觉一般,聚集在一起,更人更加压抑的感觉,只是这雨却久久不下。
铺面而来的凉风吹拂着她的脸颊,红烛似是流泪一样,在微微的烛光中摇曳,树影婆娑,增添了一丝诡秘。
竹礼站在沅姑姑的身边,安静地看着她跪在地上。
不敢私自打扰她,却仍旧为沅姑姑的遭遇深感同情,这应该是沅姑姑很重要的人吧。
他在心里打量着。
沅姑姑念了好一会的经书,他知道,这是师父常说的《极乐之经》,姑姑这是盼望着那人早日登入极乐世界,是一种祝福。
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姑姑脸上有任何的神情变化,这么说来,似乎从记得姑姑到现在,他从未见过姑姑焦急之类有失风度的举动,姑姑,这是为什么?
“姑姑,您这祭祀的是谁啊?”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竹礼还是开了口。
沅玉放下合十的双手,手中握着佛珠,缓缓起身。
在烛光的映照下,虽然脸上极其苍白,但她就像是那风中的蔷薇花,不骄不败。
她缓缓回过头,望着竹礼好一会。
那眼神,很熟悉,就像是自己的母亲看着自己生病的孩子一样,是那种担忧的眼神。
竹礼不明所以,刚想追究姑姑为何会这般看自己。
沅玉已经发话了:“礼儿,你也给姑姑的这位故人拜一拜吧。”
他也要拜?
竹礼心中咯噔的一下。
为何姑姑今日会如此地反常?明明就是故人的忌日,他这个丝毫没有关系的人,也要拜?或许是姑姑真的疼爱自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吧。
没有再往深处去想,他怕自己想多了,反而会惹的姑姑不高兴。
“恩。”轻声应道,边上前拿了三支香,用烛火点燃,跪在圆形棉枕上,拜了三拜,而后把香插在了木质的装香灰的盒子了。
沅玉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着那风中摇曳的烛光,眼神之中多的是怜惜。
“姑姑,我好了。”竹礼起身,转身看向沅姑姑,映入眼帘的则是她脸颊上多的一滴清泪,仿若雨水,下意识的看天,却发现这天并未下雨。
“姑姑,您哭了?”竹礼低声道。
“姑姑没哭,姑姑这是触景生情罢了。”
天空仿若应景似的,开始滴落下几滴雨水,冲洗着窗外的树叶,那轰隆隆的声响,多了哀凄。
令人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哎呀,这下雨了。”竹礼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下雨了?”沅玉嘴里喃喃道,走至红木门前:“下雨了,这一天,终归还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