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闻音却忍不住泪流,说道:“清音,当年终究是我太任性,连你病了都不知道,还在那个时候赶走你……”
沈清音淡淡笑道:“我身体不好容易感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怪不到姐姐身上,姐你还是不要太自责了。”
邵闻音看着妹妹淡然平静的脸,有些自嘲地笑道:“我知道,你是不在意多过原谅,没关系,这都不重要,就算你还恨着我,我也是你的姐姐,你也是我的亲妹妹,这一点,我永远记得。”
沈清音笑道:“我真的没有恨过姐姐,如果说非要怨恨什么,那我就只能去怨恨命运了……可现在有什么用呢,既定的事实不会改变,还会让我多生出一些怨天尤人的情绪,这对我,对天澄,对我们大家又有什么好处?也许我的一生就是这样,但我不觉得委屈,因为我有天澄,有妹妹,有父母,有很多很多值得我留恋回味的人和事,正是他们让我看淡的痛苦和不幸,因为我痛苦难过,他们会比我更伤心……姐姐,我生病了,难道你不难过吗?”
邵闻音默默流着眼泪,听了这些话,忍不住抱住了沈清音,哽咽道:“清音,清音,我一想到因为我的自私让我们姐妹分开六年就悔不当初,一想到你病得这么重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就痛苦难耐,清音,姐姐真是蠢,真是笨,真是可笑,连累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清音,清音……”
沈清音抬手抱着邵闻音,轻轻拍着她的肩,流着泪笑道:“姐姐,都过去了,那些年我住在海西,住在我爸爸妈妈曾经住过的房子……还有天澄陪着我,我一点也不觉得苦。”
邵闻音擦了擦眼角,也替沈清音擦干眼泪道:“海西那个偏僻的地方,到处都是沙子,一年到头刮着风,有什么好?你不要安慰我了,我也是,竟然还过来惹你伤心,要是让天澄知道了,肯定又要给我脸色看了。”
沈清音不解地问道:“天澄?他什么时候给姐姐脸色看了?”
邵闻音就把自己去医院遇见陆天澄的事讲给了她,沈清音笑道:“我只是听他说姐姐来医院找我,被他挡驾了,没想到还有这个过节。”
邵闻音淡淡笑道:“这也不算什么过节,天澄自然是心疼你才那样的,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他。”
邵闻音看了看沈清音的脸色,道:“我看你的气色还好,就是脸色有的发黄。”
沈清音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道:“不碍事的,手术时出血有点多,养一养就好了。”
邵闻音轻叹道:“天澄不在吗?他是不是上班去了?”
沈清音道:“早上起来还看见他,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应该没有回城里。”
邵闻音怕自己待久了,让她受累,便笑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沈清音笑道:“没关系的,我这几天一直吃吃睡睡,整个人都软了,我们就这样聊天儿,又不费精神。”
邵闻音笑道:“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说,我可是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说的沈清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俩个人就靠在花厅的方榻上,你一言我一语说笑起来,邵闻音净讲些自己工作中遇到的趣事儿,讲那个有点娘娘腔的孙又奇,讲她的设计组多么有趣,自己又是怎么刁难他们的,听得沈清音一直笑着摇头。邵闻音还提起了严少俭和严颜两个活宝在家里如何如何,他们经常把尚妩姜气得冒火,又讲尚妩姜那个死活都不肯出嫁的妹妹尚妩媚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遇到搞不定的就让自己外甥严少康出马……笑的沈清音眼泪都流了出来,直笑道:“少俭和严颜看上去都听乖巧的,怎么会那么皮?”
邵闻音笑道:“是乖,在他妈妈和严少康面前装的跟个乖猫似的,一转眼儿俩人就闹腾起来,有时候我婆婆骂他们,尚家小姨还出面袒护,说她大姐净会扼杀人的天性,还说什么人就应该随性而为,哎,我还真没见过尚家小姨这么看得开的女人,她也就比我婆婆小个六七岁,一家姐妹怎么相差那么大,我婆婆是多强悍的女人,尚家小姨简直就是我婆婆的另个极端,要多女人有多女人,还一个劲儿地发嗲,有时候听得我都鸡皮疙瘩乱冒,可严少康严少俭俩兄弟倒还很受用……”
沈清音忍不住笑道:“看来在严家最受宠的要数这个尚家小姨了。”
邵闻音笑道:“谁说不是呢,有时候连严颜都护着她,前段时间失恋回国了,说是要在国内待上一段时间,有机会我介绍给你认识。”
沈清音道:“好啊,小时候一直听说严少康有个小姨在国外,就是没见过人,这下可要见见这个宝贝小姨了。”
两个人正说笑着,就见陆天澄、陆湛云和严少康几个人进来了,陆天澄笑道:“我说家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闻音姐在,要不你们来客厅吧,爸爸他们也在。”
姐妹两个应声而出,只见陆修廉、邵敬平还有阮海遥都在,说是要一起喝个下午茶,陆家别墅里的阿姨忙将清茶小点备好,还特意给沈清音拿了个软靠垫,几个人便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消磨这午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