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一张人事调动的通知在华诚官网和各家公司相关平台贴了出来,关心这个的人瞟了两眼转头跟同事讨论道:“那谁谁谁调到集团总部了,这可是接近权力中心了。”
那同事是明眼人,笑道:“接近权力中心的人多了,总部的清洁阿姨不比他更接近权力中心吗?我看这就是平级调动,估计接下来就是外派学习什么的了。”
那人点点头,道:“还是你看的明白。”
“明眼”同事道:“你见多了就明白了。”
又过几天,集团发布了一条某某公司某某副总协助调查的新闻,对于正在忙着集团业务整合调整的华诚来说,这条小新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可时间久了,人们慢慢发现,此类协助调查的小新闻渐渐多了起来,隔几天冒出一条,十天半个月来个两条,以至于很多人都把这类新闻当成了例行的述职和业务能力评估,直到两个月后一则关于某某某等人员内部处分的通知挂出来,人们才恍然大悟。
底下的人如梦初醒,顶层的策划者却依旧紧锣密鼓,用陆湛云的话说,树大根深不好挖除干净,那就给他挪挪地方,先从他的党羽喽啰查起,剪除了羽翼,一个光杆儿司令还不等着束手就擒?这叫做蚕食,叫做肃清;先外围后中心,步步围堵,最后剿杀,这是章法,有章法有布局才能出效果,也不会自乱阵脚,也才能将对华诚的损失降到最低。
在如此布局下,大约半年时间,严少康就基本肃清了华诚内部的“蟊贼”,这样循序渐进的章法,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觉得这大半年的时间接受调查的人多了起来,都还以为是新上任的严董在进行人事调整,明白人倒是渐渐看清楚了,这不是调整而是肃清。
在肃清和及时补充新鲜血液的同时,严少康将齐丽樱所参与的泄密情况以及对她的处理意见给邵敬平汇报了,邵敬平叹道:“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事到如今还不明白华诚不是我邵敬平一人的,这也是活该,少康,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说实话我的那个弟弟也太软弱了,根本管不了他媳妇,这个女人跟她的儿子打着我邵敬平的旗号,却干着挖着我华诚墙角的勾当,这样贪得无厌不明事理,早晚会出大事。”
严少康笑道:“爸爸,你也别太难过,齐阿姨想必有自己的难处。”
邵敬平怒道:“什么难处?还不是贪心不足!”
严少康叹道:“事到如今齐阿姨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妥当,爸爸就不要生气了。”
邵敬平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对于段国强,严少康就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反正段国强跟自己的丈母娘阮海遥之间的关系过于隐秘,自己不知道也是正常。严少康通过董事会直接把段国强调到集团做副总裁,华诚集团有好几个副总裁,有些无非是恩赏的荣誉,真正有实权的没几个。按照严少康和陆湛云的想法,先让段国强做几年副总裁,再过几年就荣誉退休,既给了面子也不伤和气。
如果事情恰如他们所想也就简单了。
段国强接到调令后,便有些怒气地约了阮海遥。阮海遥这几年安养着,再加上女儿女婿工作生活顺利,心思已比不得早几年。听了段国强的一番抱怨后,阮海遥笑道:“国强,不是我这个做表姐的不帮你,这几年你在长江物流做的也有些过了,现在谁不知道长江物流集团是华诚里的独立王国,水泼不进针插不进,连老邵都不想多管你,你当老邵管不了你吗?老邵多少那是顾及我的面子,我跟你的关系集团里面知道的人不多,但老邵还能不知道,我估计他早就想动你了,只是抹不开早年一起打拼的情分。就是这次调你当集团副总,我想也有可能是老邵的意思。再说如今华诚的当家人不是邵家了,而是严家,我虽然是少康的丈母娘,但也不能逼着他让你继续留在长江物流吧,那以后再有个什么,我这个女婿还能把我这个丈母娘放在眼里吗?要我说,这些年你在长江物流也风光过,你今年也有五十了吧,当个集团副总裁有什么不好,又清闲又有名头,过个几年再风光退休,你这日子过的谁不羡慕。”
段国强此次来,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个表姐的口气,因为他不清楚把他调离长江物流到底是谁的意思,照阮海遥这个说法,邵敬平应该也是知道的,说不定严少康就是按邵敬平的意思行事。段国强叹道:“表姐,想当初我跟邵哥混江湖的时候,兄弟之间的感情那叫义气,我这个人没上过几天学,肚子里没有墨水,邵哥不嫌弃我人粗,反而夸我是个难得义气之人,说实话,要不是当年邵哥讲义气,我那帮子兄弟能跟着我跟邵哥干吗?表姐,你说说,房地产、物流哪一行不是我们这帮兄弟出力最多,虽说现在是讲法制了,但也不能把兄弟义气说抛就抛呀。表姐,人可是要讲良心的,这几年我在长江物流是做过一些事,让邵哥对我有了看法,但是,表姐,我可从来没有别的想法,这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