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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月亮的光色更加明亮,光辉撒满大地。重乐踏着月光,心情沉重的迈着步伐。深夜的幽静被躲藏在洞穴中的幽灵打破,就像是银河被琐碎分布的星星给隔断一条线,显得神秘不可琢磨。当重乐发现自己的眼泪爬满脸颊的时候,他在听着大自然的音乐背景下认识到自己的脆弱。家里的梧桐树岿然不动,树上的鸟窝黑麻麻的沉寂着。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从他的大脑皮层通过神经传送到他的全身,重乐在一个人的深夜,在自己的家里,默默无言的哭了。这种痛苦就像是命中注定的赋予成能力,躲也躲不掉。重乐觉察到脖子上的宝石坠子,他不停的抚摸着它,最后不知不觉的爬上梧桐树粗壮的枝干上,望着家门外朦胧的月色睡着了。

第二日。

重乐在火车上安顿好后已经是中午。太阳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在重乐的脸上,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惬意。意识到自己有饿感时,时间已经过了午饭点。重乐从背包里掏出在村里的小卖部买的火腿肠和方便面,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看着火车上过道隔段时间就来推销吃食的阿姨穿梭的身影,重乐突然想起他的妈妈。他的妈妈此时在干什么?重乐心里揣摩起来。无聊的时光除了自己找到打发的方式外,就是能够在外人身上找到兴趣点,然后让这无聊的时光在不经意间过去。重乐望着窗外,火车的速度让重乐眼里的景物迅速的抛到身后,沉浸在自己念想的天地里。第一次坐上火车的重乐觉察到自己内心微小的变化,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不禁紧张起来。这时候,重乐所坐的位置的斜对面吵得相当火热,热闹非常。他看到有三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围在方桌上,其中的两个男的正和那个女孩在玩纸牌,重乐看到他们是在斗地主。

女孩把长袖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臂的靠肩膀处,蹲在座位上,前倾着上半身,手中拿着纸牌正在犹豫不决。重乐觉得她很文艺,因为她的手指修长而且戴着个圆片的眼镜。眼镜特别大,把她的脸都给遮住了。坐在对面的那个男的在催促她,一脸嫌弃的样子。快点行不行,慢的和乌龟一样,男的终于忍不住了,也得速度啊,一局都玩了半小时。女孩很认真的看着牌,用一只手指指着他,别打扰我,输了可不请你吃饭了。那个男的把牌放到桌子上,交叉着双手抱在怀里,眼光凝视着她,好,我等着你出牌,只要是晚饭之前你能打完这局就行。另外一个男的嘻嘻哈哈的打趣道,不能落下我,你也得请我吃饭,不然的话我可把你们的事告诉老师。说完滑稽的坏笑起来。只见女孩微微抬目,很正经的瞅着他,又从中抽出数张牌,顺子,五六七八九十。女孩扶扶脸上的镜框,然后对着他鄙视的做了个手势。坐在女孩对面的那个男的对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的说道,你能不能管上?重乐才看明白,那个女孩是地主。坐在右边的男的说,不管,过了,饶你一次。轮到那个男的了,只见他故意抽出数张牌眼睛盯着女孩手中为数不多的牌,欲要打出的样子,可是久久不见动静。重乐的位置正好能够观察到那个男的手中的牌,他清晰的看到,那个男的牌是可以管住的。然而重乐没有想到,最终那个男的没有打出。那个男的把排好顺序的牌一合握在手中说道,让你一次,该你出吧。女孩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脸上的眼镜都滑落到了嘴巴上。一张五,女孩把牌甩到桌子上,表情特别神气。轮到右边那个男孩出牌了,哈哈,一张二,管住。坐在女孩对面的男孩看了看手里的牌,又犹豫了下出了张小王。重乐分明看见他有两个王。然后其他两人都管不住,那个男孩就出了一对三。这正中女孩的下怀,一对六,赢了。重乐看着这局完美落幕的比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是有故事的。

天色渐晚,西天最后一抹红晕消失时,重乐睡意袭来,心中却不愿进入梦乡。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重乐来说,外面的景色更有观赏性。虽然此去命运未卜,但是人不都是要经历的嘛!重乐正在与睡意做斗争,却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原来是白天斜对面一起打牌的男孩与女孩。在一片模糊当中,重乐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个女孩是趴在男孩的腿上的。男孩率先对女孩说道,我们这次出去旅行,你爸妈都不知道,不会担心你吧?女孩口气有点紧张的说道,就仅仅一周的时间,应该不会吧?再说,这不是有你嘛!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拐跑了啊,你说是不是?嗯嗯,也对,我怕你爸妈知道是我带你出去的,该对我有看法了,以后还怎么与他们见面?还没结婚就这么任性,以后不得上天啊。女孩撒娇的说道,我问你个问题,你真的要给我结婚?废话,当然了,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男孩拍着胸脯斩钉截铁的保证。女孩说,好,你以后要养我一辈子。嗯嗯,当然了,现在我们虽然在上学年龄还小,但是以后我会为你奋斗一辈子,男孩说着说着笑了。重乐看着他们,又想起了寻寻。看着左手上的表,笔迹淡的快看不见了。这时候重乐才想起临走之前没有让寻寻给自己重描一下,但又转念一想,都多大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重乐为自己的幼稚想法而懊恼。

火车又行进了一夜,在第二日的上午十点钟到达北京火车站。重乐收拾好包袱从火车站出来,回头看见高楼上面赫然三个大字:北京站。重乐早有耳闻,北京作为全国的首都,磅礴大气,高端浑厚。这里的人,甚至这里的狗骨子里都有着大气的基因。重乐心想这里的人都好相处吧。他左手提着包,肩上背着装被子的大麻袋,走出北京站的广场,这时感到自己饥肠辘辘,重乐想尽快找到个吃饭的地方。正在四处张望的重乐终于看见个餐馆,上面的牌子上写着各种面食,而且还有烩面。重乐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尝到家乡的味道,就紧迈步伐向前跑去。突然自己的腿绊了一下,差点栽在地上。重乐看见脚边躺着个乞丐。这个乞丐全身的衣服破旧不堪,有的地方还露出了皮肤。重乐发现还是个女乞丐。她的头发粘连在一起,把整个脸都遮住了。重乐于心不忍,从裤裆里掏出用破布包裹好的零钱,取出两块递给她。女乞丐可怜巴巴的瞅着他,没有去接。唉,这是给你的,你买两个馒头吃吧,重乐发自内心的对着她说。女乞丐才缓缓的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钱,但是却紧紧的抱住重乐的腿不让他走了。重乐尝试着挣脱了一下,但是毫无作用。这个女乞丐已经把腰以下的部位都用上去了,紧紧地箍在重乐的双腿。你这是干嘛?我可是给过你钱了,怎么不让我走啊?女乞丐眼里汪着泪水亮晶晶的看着他,不说话就是死盯着重乐。重乐眼看周围站满了人,人们窃窃私语指点着他,觉得不赶紧解决很可能就再也解决不了。就说道,你要怎样才会放开我?女乞丐小声嘟囔几个字:让我跟着你。重乐没有听清,什么?我说我要跟着你。听清这句话的重乐犹如脑袋被人敲了一棒,不敢相信在北京这个国际性的大都市也会有这么天方夜谭的人物。哦,可能是这里的人性格都是豪放不羁比较开放吧。重乐想着,也好,我也一个人,正好多个人有个伴,能够在孤独的时候给你聊聊天,不至于太寂寞。那好吧,你就跟着我走吧,不过我有个条件,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得听着我的。重乐又补充道,哪天你要是不想跟着我了,你有你的自由,我不会拦着你的。女乞丐点点头表示认同。重乐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起来吧,我们去吃个饭,这时候重乐才觉察到肚子里咕咕乱叫的声音。

到了饭店,重乐要了两碗烩面。看着女乞丐狼吞虎咽的模样,重乐笑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女乞丐抬头望了他一下,嘴里吃的面条把她的腮帮撑的鼓鼓的,像是个皮球。我叫小鱼,她说话的同时,嘴里被嚼碎的面条喷出了一部分。恩,小鱼,看你的年龄也不过二十岁出头,以后我就叫你鱼姐吧?小鱼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摇摇头说道,我今年虚岁十九,说完又开始吃她面前的面。重乐不想再打扰她,他本想再问问她的家是哪里的,但心想以后时间长着呢,留着以后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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