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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直白的台词,配上轻佻的音效,倒显得更有艺术感。所谓的艺术,只是以人为本位,偏于个人喜好罢了;是你喜欢的,便是脱裤子拉屎,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若是不喜欢,你搔首弄姿的动作都是下三滥。所以,艺术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它的外化形式无处不在,一块石头,一幅画,就是一个艺术品。

这两人台上一唱一和,台下的人沉浸在这情调之中,忘乎所以。重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预祝我们村的事业蒸蒸日上,家家发家致富,干杯!在座的各位见他如此的豪情万丈,便舍命陪君子。杯酒未剩的向重乐表示敬意。重乐,这位你可认识?旁边的老村长向他介绍到。老村长所指的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冷静地站起身微笑着不说话。似乎是故知,这还真没印象了。老村长继续说道,给予重乐启发:你没有去北京之前,不是卖过糖葫芦吗?你想想,你那糖葫芦的手艺是跟谁学的?重乐说,自然是邻居的大伯,不过他是?老村长进一步的解释,那卖糖葫芦的老汉有个弟弟,这你是知道的,她的媳妇跟着村里的秃头跑了,后来就气不过死去。

记忆将重乐拉回到童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大伯弟弟的儿子吗?重乐打量着那个年轻人。不是,我是秃头的儿子,秃头是我的爸爸。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高中生,重乐想起他家的复杂关系。不过,我现在已经是大学毕业生。恩,那怎么没有在城里找个工作?重乐略微尴尬的问道。大学生回答说,我是心系家乡,舍不得父老乡亲,所以毕业后就主动要求回乡工作。嗯嗯,有这个心是好的,这样吧,我看你也是个人才,不如你就来我们蔬菜加工厂吧,以后全权负责我们蔬菜加工厂的运作,毕竟你的学问最高了,如何?好好,若是如此,我定竭尽全力,以“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精神为村里做牛做马。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我敬重先生一杯。好,大家举杯,为我们的大学生干杯,重乐再次站起身,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秃头唯一的儿子重亚坤接受任命状后,一举成为高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人物。不久他便下达了三个举措。第一,他在网上找到一个书法名家,为蔬菜加工厂刻了招牌,而且写了一副对联;第二,为提高蔬菜加工厂的名声,他决定找明星代言,打出名号,而这个明星就是吴小丽;第三,为蔬菜加工厂未来的发展规划了现代化的广阔前景。这都没有异议,而有异议的是,厂里的员工竟然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只有少数健全的人负责上层的工作。这些人当中,就有那几个重乐请来的技术员和管理员。亚坤给的说法是,让老弱病残有机会实现人生价值。重乐了解后便对他的决定给予高度的评价,其他人见状也只好保持沉默。只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重乐隐隐感到事态有所偏向正确的轨道。

亚坤上任以来,蔬菜加工厂的会计一职便由他的妻子宋贤惠担任。贤惠也是大学毕业生,两人从恋爱到结婚,整个过程都顺理成章,无任何波澜。然而有天晚上,厂里的员工除了管理层的人以外,全都被安排了个特殊的任务。那就是晚上去找爬蚱——蝉的前身。在农村里,每到盛夏七月,正是爬蚱神出鬼没的时候。这种能够变身的动物,被人们称为是拥有两世的动物,一世是在地下,一世是在天上。按照传统的中医学来说,它们是一种珍贵的药材,人吃了不仅营养高,而且还能预防病,因此很多人都乐此不彼的去找,或卖或自家吃。这就发展起了一个商业,在农村里很常见,越是如此,表明它的价格越高。

贤惠突然发动厂里的员工,命令他们晚上去找爬蚱,然后拿去卖钱,卖到的钱必须上交。那些老弱病残当然乐意,毕竟有事情做,只是对她说的卖的钱上交不是赞同。所以,每当他们卖掉的钱到手后,往往不会全交,自己留一部分。贤惠当然不能一一检查搜身,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就行。

于是乎,每天晚上,重花村的方圆一里地,可以看到拿着手电筒的人在找爬蚱。手电筒的灯光把夜空照的如同白昼,星星都失去了光辉。重乐甚是不解,员工下班以后休息才是首要的,以养精蓄锐参加明天的工作,这是何故?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此的场景也能说明村民们欣欣向荣活力四射的生活。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地里的爬蚱再也爬不出来的时候,重乐才发现了问题,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想追究了,于是就把所有事务还是交给了亚坤。

蔬菜加工厂自打开工,蔬菜的种类就五花八门,不受季节限制。加工好的蔬菜源源不断的通过物流运送到各大城镇上的超市,还有一部分批发给小贩,让他们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重乐作为最高领导人,却从未干涉公司的事务,嫣然成了光杆司令。这是他心甘情愿的。人们除了每天早晨上班时间与下午下班时间能够见到他的身影之外,很少在厂里与他碰见。当然,公司里有重大事务安排,他也会出席会议。蔬菜加工厂的成功让村里的人看到了发家致富的前程,重乐本人也是对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欣慰,这项工程是他人生的光辉点,他的功绩在老百姓的心中不可磨灭。

如今村里的变化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发生着,家家户户似乎对这种变化毫无紧张感,反而爱上了这种变化,即使风气越来越变得与纯朴的乡风相反,人们还是得意洋洋的在迈着步伐向生活的巅峰前进。重乐虽然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但也无了意义。对于他来说,照顾好小鱼和小鱼肚子里的孩子才是首要的任务。有时候为了彰显他的存在感,傍晚时分,他会来到蔬菜加工厂的门前,看那副对联:

一龙奔腾天上来

群凤跳跃地中去

横批是

龙飞凤舞

重乐从这副对联中感受到了热血的沸腾,他心里虽说是忧心忡忡,但也任由之,便以过来人的身份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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