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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情殇

夙璃在这离宫住下也有几天时间了,可她与沈君华见面的次数五个手指也能数清。顾鸢一直亲自照顾着裴珞,一来是心疼这姑娘,二来也是为了替沈君华弥补她。沈君华与苏宇和君子玉一直忙着其他事,也很少来看裴珞。这天,楚玥回到了离宫,而裴珞好不容易好了点的腿又摔伤了——

中午时分,顾鸢他们都不在,裴珞迷糊睡醒了,有些口渴想去倒水喝,可是她又不能下床。她心中多少知道自己的伤势情况,看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左腿,她尝试着把它抬起,可是试了很多次腿还是丝毫未动。额际渐渐冒出冷汗,她用手将它抬起移动到床沿,抚着旁边的桌角尝试着努力站起。但好几次都失败的坐回了床上,裴珞紧咬着唇有些不甘心,即使早就有心里准备,但真的无法站起后,她还是忍不住失望的想哭。裴珞不想就这么放弃,终于她站了起来,一路扶着物体艰难的要走过去,明明只有遥遥几步的距离,她却走了那么久;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右腿撞到了凳角一时没扶稳与凳子一起倒了下去。她的右腿都感觉到麻痛,可是左腿被扯开的伤口渐渐流血,她却连痛的知觉都没有了。终于她再忍不住伏在地上轻轻哭了起来,她的小腿,恐怕再也……

顾鸢刚巧走到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赶紧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倒在地上抽泣的裴珞。

听到裴珞摔倒,正在书房与苏宇他们议事的沈君华感觉与他们一起赶过去,恰巧错过了无影要禀报楚玥到了离宫的消息。

裴珞睡得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睁眼还没有回过神,只隐约听到外阁传来的谈话声。

“我那天问过珞儿,她说是无影亲自给她的信,可你又说,那天无影明明一直跟你在一起!那到底是谁故意假扮无影?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苏宇百思不得其解,若说他们弄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裴珞受伤,那在云霄楼的时候大把的机会动手!何必特意跑来离宫闹这么复杂?

君子玉浅笑,眼底却满是冰冷,“恐怕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裴珞。”说着别有深意的瞥了眼沉默的沈君华。

“而能把你的笔迹模仿得那么相似的人,必然是很了解你的身边人。”

他这话倒是不假,突然沈君华对苏宇开口低声吩咐道,“阿宇,你现在动身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有关罗门的资料!”

苏宇虽有些疑惑好端端为什么突然要调查罗门,但看他凝重的脸色也没再多问,便出去了。

沈君华回头看了看里面还在昏睡的人,犹豫着问君子玉,“你跟我说实话,珞儿的伤……”

君子玉无奈摇头,“原本只要她好生调养还是有康复的可能,可如今她又把伤口摔裂,恐怕……连站起的机会都渺茫了!”

沈君华眸色暗沉,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君子玉还想说什么,眸光不经意间瞥到后方床上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的裴珞;沈君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裴珞坐在床上低头呆呆的看着被包扎好的左腿,从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轻微颤抖的肩告诉着他们,她在哭。

沈君华走了过去,知道方才的话她都听到了,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轻轻唤了一声‘珞儿’。

裴珞似乎没有听到,紧咬着唇无声落泪,良久,她沙哑的声音弱弱的传出,“君华……我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对不对?”

一直没有等到回答,她抬起眼泪朦胧的眼,那娇媚的颜满是悲伤与委屈,让人看了都不自觉心疼。裴珞轻拉住沈君华的袖角,想让他给她答案,“君华……你说吖!是不是?”

沈君华心疼的拉住她的手,笑容有些僵硬,“会好的!珞儿,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裴珞看着他,眼泪更是汹涌,连连摇头悲痛道,“不!好不了的!君华……我在也回不去了!”说着伸出拳头拍打着受伤的腿,“你看!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我再也控制不了让它站起来了!”

沈君华急忙抓住她拍打的手,安慰着,“不会的!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再站起来跳舞!会好的!”除了来来去去这几句,他也找不到安慰她的话,看着她这么痛苦,他也很愧疚。

裴珞一下靠在他怀里抱着他,泪一下沾湿了他的裳,“君华……我再也跳不了舞了……我再也回不去云霄楼了!我再也……不是那个舞姬了……”

沈君华微愣,无声叹息,任她抱着他肆意大哭,也许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他的陪伴,哭出来之后也许会减少她的痛苦……他轻轻的搂着她,抚着她的背以示安慰。而这一幕碰巧落入站在门口的夙璃眼中,他怀中的人哭得让人心碎,他的柔情安慰也深深刺痛她的眼,她知道沈君华对裴珞只是愧疚,可是她也无法释怀他除了她以外还抱另一个女人。

君子玉回头便看见那抹转身离去的身影,再看看里头哭得肆意的人,无声的走了出去跟在夙璃身后。

外面的夜色撩人,夙璃与君子玉来到了印月湖旁,一个看着湖中印月,一个看着满天星辰,各自不语。这是第一次,他们两人能这么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他们此时的心境是一样的罢!夙璃收回看星辰的目光,淡淡道,“楚玥今天回来了,你与她一向形影不离,怎么这会儿不去陪她,反而在这无聊的看月?”

君子玉神情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只是语气有些淡淡的殇。“这离宫之中,她最想见的人未必是我……”

夙璃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言语间有着疑问和嘲讽。“既然你也明白她意不在你,你如此……又值得吗?”

“情这个字从来就不存在值不值得与公不公平!”君子玉回眸深意看着她,“夙姑娘应该也明白才对,不是吗?”

夙璃忽略掉他后面那句话,微眯起妖媚的杏眼,弯起的唇含着深意,“为了她,即便是万劫不复也不悔?”

“别说我,夙姑娘自己不也是吗?”君子玉笑道,夙璃面无表情看着远方再没有说话。

苏宇办好了沈君华交代的事,本欲去禀报他却见他一直陪着裴珞,便来到了这锦秀园里。楚玥就住在这里,但如今夜色已晚,而紧闭的房门里面未亮起灯火,苏宇心情复杂的站着门外徘徊着,犹豫着该不该敲门,又怕她睡下了会打扰到她,到时又该怎么说?

苏宇站在门前,抬起敲门的手又犹豫着放下,轻微一叹。算了罢!既然都决定了不打扰,这样贸然来找她也会造成她的困扰罢?

缓缓放下手,转身之际闯入眼眸中的熟悉身影让他身形微震。在他来了之后便回来了的楚玥一直静静观看着他的所有动作,未错过他纠结犹豫的神情,她没有喊住他,是留有私心想看看他找她的目的。四目相碰的那瞬间两人都愣住,几个月未见,彼此都微微变了。他再没有了最初的玩世不恭,冲动的性子也沉淀得变得稳重,或许早在那八年时间里他就变了,只是她未发现而已。她少了曾经的那份天真,没有了以前那么爱笑,他一直觉得稚嫩可爱的俏皮小女孩也长成了娇艳成熟的花季姑娘。只是几个月未见,他们却如同隔了几个世纪,一晃眼似乎彼此都不再是曾经熟悉的那个人儿……

“哥哥……”许久,楚玥轻轻的唤了声他。

苏宇回神后没有再直视她的目光,只是浅笑轻声道:“听说你来了,许久未见,想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如何。”

她浅笑,淡然道,“我很好。”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语,却再没有了从前熟悉的味道。苏宇点头牵强的笑着,“那就好……”随之又是一阵沉默。苏宇轻微移步打算要走,楚玥的话让他僵硬顿住。

“可是哥哥……我很想你!”

楚玥直视着他的眼,一步步靠近他,却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看向空中皎洁的月光,浅笑道:“今天月色真好!记得以前啊,哥哥常在月色下舞剑给我看!我最喜欢看哥哥认真舞剑时候的样子……”

——“玥儿,哥哥又学了新剑法,舞给你看如何?”

“好啊好啊!最喜欢看哥哥舞剑了!”

“哥哥,你知道你舞剑的时候有多帅吗!要是被其他姑娘看到肯定被你迷死呢!”

“傻丫头!哥哥只舞剑给玥儿一个人看!”

楚玥收回陷入回忆的思绪,回眸看向苏宇复杂不明的神色,才记起什么方苦笑道,“我忘了,你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她失望的神色,苏宇很想把她拥入怀里告诉她,他没有忘!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可是……他不能告诉她……

“挺晚了,你回房早点歇息吧!我……还有事要找王爷,就先走了。”

楚玥微张了张唇,想说的话被堵在喉间,最后也只是轻点了点头便看着他离去……

陵崖上的嫀儿几日前便接到夙璃的信,说让她去打探那个一直很神秘的玄衣人。这夜,在她苦苦追寻到他的踪迹后便一句跟踪到这片诡异的山林里。

“奇怪!人呢?!”嫀儿警惕的环顾四周,方才只是一转眼那个玄衣人便消失在了这里!这附近便是罗门的地盘,难道说……

“唔……”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掌,毫无防备的往前跌了几步,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全身黑衣的铁面人,嫀儿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后肩传来一阵刺痛,刀剑划破肉体的声音那么刺耳。一条白绫紧紧缠在持刀的那个铁面人,却被另一个人毫不留情的砍断。嫀儿捂着右肩上的伤口,白绫一断便不受控制的倒退了几步,周围突然就多出了好多铁面人,嫀儿身单力薄根本不可能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后她连连败阵。

“可恶!”嫀儿咬牙低声喊了句,看来只能用‘凤鸾七杀’了!然铁面人根本不给她停歇的机会,让她没有机会使出‘凤鸾七杀’。

“啊!”嫀儿一下被三个铁面人同时夹攻,一个不慎便又受了一掌,狠狠倒在了地上,受了内伤的她吐了口闷血。围上来的铁面人正打算给她最后一击,后方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的铁面人及时喊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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