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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蜈蚣

“修辞,你跑到哪里去了?”梁乾等人围了上来,修辞心有余悸的看着身后,生怕那秦应时随时追上来。刚要说话,就被关丁远一把推到身后,左手一伸,一副收钱的模样:“要不是我拼了命救你徒弟,估计他早就没命了,我呢,比较厚道,只收五两银子,其他的你们留着做路上的盘缠吧……”

梁乾等人面面相觑,不知唱的哪一出。曾霜草上前一步,目光犹疑的打量着关丁远,又看修辞低着头不语的样子,从腰间解出钱袋,拿出五两递给关丁远。后者拿到银子笑的满脸开花,一阵风似地就不见了踪影。

“修辞,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下三流的人呢?!”李寂在一旁坐下,恨铁不成钢道,“我看见他那幅见钱眼开的样子就来火!”

“是啊,修辞江湖上什么人都有,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择友需要慎重啊!”曾霜草道。

修辞看了几位师傅满脸不认同的眼神,解释道:“师傅们误会丁大哥了,他其实本性不坏,就是喜欢赌钱而已。”

修辞为了转移几位师傅的注意,说起来今晚秦应时之事,几位师傅听后,一致反驳道:“怎么可能?这秦公子文学武功皆是武林翘楚,岂会做出这等事,修辞你不要学人道听途说,污人清誉!”

回来的路上,关丁远先将那位乌红菱大小姐送回了会元山庄,一路上殷勤献个不停,也没见那大小姐对他和颜悦色,现在关丁远走远了,乌红菱又不在,修辞在一众师傅们面前真是百口莫辩,他们坚持认为秦应时不是他口中那心狠手辣之人,修辞无法,只好不再做声。

没过多久,店小二跑上来告诉他们几人,晚上没事不要跑到后院去,众人问为什么,小二支吾着不肯实情相告,是以修辞并未放在心上。

傍晚,一轮新月初上,修辞静静靠窗坐着,月光浸了一身,他从怀中掏出那本关丁远的秘籍,刚开始漫不经心的浏览,愈看到后面愈发觉得欣喜若狂,招式微妙灵活,暗藏偏锋,内功心法刚劲醇厚,不失为一门上等武功,又想到关丁远今晚在林中救他两人时出手不凡,一时间对他真是哭笑不得。他娘亲视如珍宝的东西,他却到处拿去换药换银子都没人要。可见世人多愚昧,贪图眼前一时小利,而错过更重要的东西。

修辞按照秘籍中的内功心法练气打坐,一直练到子时,觉得口干舌燥,方下床提起茶壶倒水,摇了摇发现壶里水没有了。他只好提着灯下楼,大堂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他叫了几声无人应,又不知道小二歇息在哪里,只好自己去厨房井边找水喝。

幸好外面月色昏黄,照的门户清楚,他将灯插入柱子旁,正要从井边打水上来,发现井边堆了很多脏碗碟没有洗。他摇头一笑,挽起袖子正要走近之时,忽然眼前一道红色一闪,一条长达一尺的巨大蜈蚣从旁边的脏碗碟中爬了出来,无数条一起爬动的足在月色下关节分明,想必刚才是在吃剩下的饭菜,被他的灯光惊动,所以才爬出来。

修辞吓得连连倒退了两步,那蜈蚣貌似不怎么怕人,本来打算往暗处爬去的动作,忽然方向一转,抖动着胡须,凶神恶煞的朝修辞爬过来,经过碗碟时,留下一串“窸窸窣窣”的响声。修辞不禁寒毛直竖,倒吸一口凉气。提起脚就往外跑,那蜈蚣愈发气势惊人,速度之快,几乎一个眨眼的动作就窜到了修辞跟前,凌空一跃,关节分明的身子朝修辞直接扑过来,修辞看见了它两只倒勾着的牙齿,登时吓得三魂失了六魄,根本就想不起什么招式来对付它。

只知道手臂一挡,顿时左手一阵剧痛,他用力甩了好几下,那蜈蚣愣是不松口,紧紧咬着,修辞感觉到一阵阵眩晕,心想,这下完了,这蜈蚣含有剧毒。

正当要失去意识之时,听见一阵喝声,隐隐约约看见有人持着一把扫帚从后院冲了出来,那蜈蚣甚是凶恶,掉转过头就朝那人扑过去。之后修辞渐渐陷入昏迷状态,待转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窄小的卧室,靠东面的璧上贴着观音的画像,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刚动了下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床。

那人赶紧冲上来,小心翼翼的扶起他道:“真不知道你是命大呢还是运气好,这铁齿蜈蚣乃百毒谷的宝物,多少人求之不得,就被你这么一口就给吞进肚子里啦!”

修辞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他:“什……什么……吞进肚子里?”他想起昨晚见到那蜈蚣的情形,那粘稠发亮的壳。顿时胃里一阵翻涌,经不住在床边干呕起来。

那人啧啧有声,满脸不赞同道:“你嫌脏啊?我告诉你,你被它给咬了,若不马上将它弄死泡酒解毒的话,你必死无疑,这家伙比砒霜还毒。我追了它差不多整整半年,它狡猾得很,每次都是在眼底下溜了,这次趁我睡着了还将你咬伤了。我跟你讲,你现在喝了我给你泡的酒,以后晚上要小心点,百毒谷一般是两条一起养的,你这次杀了雄性蜈蚣,那条雌性蜈蚣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准备偷袭呢,而且你喝了我泡的蜈蚣酒,身上那股味道很长时间都驱除不掉的。”

修辞听得一震,耳中轰隆作响,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有两条……?”

那人点点头,证明刚才的话:“我铁帚和尚呢,从不打诳语,而且我告诉你那条雌性的要比雄性的厉害很多,你要自求多福啦~”修辞吓得脸色发白,那人忽然要脑袋一偏,喃喃自语道:“不过,这蜈蚣百毒谷的人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去养它还是有很大妙用的,就是喝了它泡的酒,可以打通全身经脉,目清耳明,百米之外稍有动静你都能瞬间感知,以后练什么武功都会事半功倍。”

修辞全身无力的躺倒在床上,有气无力道:“那我宁愿不要这么提心吊胆的生活。”

那铁帚和尚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之类的话时,曾霜草几人吵吵嚷嚷的推门进来,满脸关怀之色溢于言表,李寂一把扶起修辞,关切的问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早就四处找不见他的人影。

修辞在苍南一直为人所遗忘,那次被萧深藻打得只剩半条命都几乎没有人知晓,相较于此时此刻众星捧月的情形,当真是云泥之别,心中一时无限感慨。为避免他们几人过分担心,只说是让蜈蚣咬了,为旁边的铁帚和尚所救。

“多谢大师出手相救,当真是感之不尽!”曾霜草拱手作揖,恭敬客气道。

门外不知何时围观了许多房客,一大早听说发生此事,纷纷指责客栈小二为人不厚道,既然知道此处有大蜈蚣出没,没有及时告知众人实情,又不在后院门口贴出告示加以说明,搞得差点闹出人命,大伙纷纷要求退房。

小二狼狈的被众人左右推搡,又眼尖的瞧见掌柜悄悄躲在人群中溜走了,要求讨个说法的众人揪住他不放,他扶了扶在推搡中滑落的帽子,故作正色道:“大家别听这铁帚和尚瞎说,哪里有什么百毒谷大蜈蚣,大家昨晚有听见动静么?”他老练的扫了一圈人群,见众人沉默不说话,脸色扬起得意之色:“这位小兄弟说不定是昨晚眼花看走了眼……”

修辞气急道:“我亲眼所见,你怎能睁眼说瞎话呢?你昨天晚上还来提醒我们不要去后院,若是后院没有蜈蚣,那你提醒我们不要去后院那又是为什么?”

那小二抢白道:“我好心提醒客官,就是怕晚上黑灯瞎火的,在后院碰着磕着赖在我家掌柜身上,没想到果不其然,人还好生生的就在这口吐狂言……”

铁帚和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正要开口说话,被那小二一把拦住:“再说了,他哪里是这位小兄弟口中的铁帚和尚,他在这里呆了差不多半年了,旁边百姓谁不知道,这人天生脑袋就有点毛病,摊上点事就笑个不停……不信,我示范给大家看看——”说完,他冲着旁边的铁帚和尚哈哈大笑两声,铁帚不明所以,又天性豁达乐观,立刻回以哈哈一记大笑。

那小二双手一摊,神色狡诈道:“我没骗大家吧,他根本就不叫什么铁帚和尚,我们都叫他哈哈哥,因为他整天动不动就傻笑不已……”说完,又是恶作剧般朝着铁帚和尚扮鬼脸喝喝大笑,铁帚和尚百口莫辩,气得无奈一笑,拾起搁在脚边的铁帚悄然离去。

“看吧,我们掌柜看他可怜好心收留他,没想到还这般恩将仇报污蔑造谣……”小二连连摇头叹惋。

修辞气得面色铁青,正要据理力争,旁边的曾霜草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你又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再说了,这世上有些恶人往往表现得比善人还要善良,世人皆是一叶障目,你解释也无用。”

修辞看着周围将信将疑的众人,又看着狡辩的小二洋洋得意的表情,心中慨叹,坚持要起床离开。曾霜草担心他余毒未清,嘱咐他留在客栈休息,修辞因为先前与关丁远有约,不想失信于人,勉强在床上躺到下午。冥冥之间似乎回到了苍南,他因为赢了萧深藻,欣喜若狂的跑去找文冠,终于在后山找到文冠,正伸出手拍对方肩膀,那人一回头,立刻变成了明若的模样,修辞梦中惊出一身冷汗。惊慌失措的爬下床,猛灌了几杯凉水,失魂落魄的坐在位子上,前尘往事恍如隔世。

“我问你,可有见过一名体型偏胖,喜欢哈哈大笑的和尚?”楼下传来吵闹声,修辞神色谨慎的推开窗往下看,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妙龄女子揪住来往的客人询问,面色不善,后面跟着几名同样身着黑衣的女子,个个均是美貌如花又杀气腾腾。

修辞心中咕咚一声,直觉大事不好,体型偏胖,喜欢哈哈大笑的和尚,这不正是铁帚和尚?铁帚和尚说他一直在追踪百毒谷的蜈蚣,看这几人的穿着打扮该不会是百毒谷的人吧?

修辞心中慌乱成一团,听那铁帚和尚之言,这百毒谷之人皆非善类,倘若让他们知道那蜈蚣无意间被铁帚和尚拿来救自己了那还得了?修辞匆匆忙忙跑到隔壁房间,见几位师傅皆不在,心中意识到他们可能是怕自己身体虚弱,独自上会元山庄去了。

只好装作无事般,强作镇定的下楼,眼睛却时刻注视着那边的动静。有好事之徒不知好歹的上前调戏,那女子直接将人的手指给切了下来,旁边有人看不惯那女子的狠毒作风想要出手教训下那女子,那女子冷笑一声,黑袖一甩,无数条黑色的物体遗落在那人脸上,瞬间钻入皮肤,围观的房客们惊恐万状,纷纷后退:“血蛭——”

修辞心中发寒,趁着混乱,加快脚步朝门口走去,那女子仿佛有所感应般,扔下手中盘问的人,笔直朝修辞看过来,闭着眼睛嗅了嗅,旁边的女弟子立刻包围了修辞。

“你身上为何有铁齿蜈蚣的气息?”那女子冷冷道,目光中带着疑惑上下打量修辞。

修辞支支吾吾,一会觉得不能说出铁帚和尚的名字,一会又想到自己若是说出真正的缘由,只怕这女子不会放过他,是以犹豫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女子目中精光一闪,忽然探手飞快捉住他的手腕,当看到修辞手腕上的咬痕时,面上杀气毕现,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吃了我苦心饲养多年的两条蜈蚣……”

修辞以一招“过江龙”,迅速翻腾手腕,避开了那女子的擒拿手,着急的解释:“没有,只有一只……”

那女子冷笑一声,不知道是笑他不打自招还是笑他傻,自言自语道:“师傅说吃了铁齿蜈蚣可以打通全身经脉,武功速进,看来不假,你年纪轻轻,武功平平,却目清耳明,内气充盈,奇经八脉通畅无阻,分明就是蜈蚣的功效!今日不杀你大卸八块,难泄我心头之恨!”

那女子正要动手,旁边的女弟子拦住她,伏在她耳边低语道:“杀了他也难以回去交差,不如将他抓回去练成药人,为我百毒谷所驱使,一来可以免于师傅责罚,二来我们观察铁齿蜈蚣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功效,好方便我们接下来的喂养!”

站在一旁的修辞听得一清二楚,吓得浑身冒冷汗,那女子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修辞,妩媚的拂了拂耳边的发丝,轻轻一笑:“这样也好!”说罢,举手朝修辞攻来,修辞守住胸口重要穴位,连接了两掌,发现过招时双手充满了力量,内力绵延不绝,不禁诧异不已。

那女子面上浮现出狠毒之色,黑袖一甩,无数条青黑色的物体朝修辞飞来,修辞躲闪不及,格手挡掉几只,待看清地面上的是血蛭后,吓得面无人色。刚才那人几乎瞬间被吸干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忽然觉得脸上发痒,伸手去饶,抓下来几条血蛭扔在地上,那几条血蛭身子像抽筋般不停上下翻动,不一会儿失去动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余落在地上的血蛭纷纷自觉退后,不再上前攻击。

“可恶,我饲养的铁齿蜈蚣乃是百毒之王,他吃了铁齿蜈蚣,连血蛭都不敢再靠近他。”那女子咬牙切齿道,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修辞。

“你们攻他后面,我攻前面,一起上!”

修辞疲于应付四面八方的杀招,这些女子出手诡异,武功路数与中原武林大为不同,再加上这些年来,修辞一直胆怯不敢迎敌,始终参悟不了武功招式,是以在百毒谷几名女子的围攻下,渐渐体力不支,招式呈现溃散之象,眼看要处于下风被擒。

一阵银光闪动,旁边飞出一人,出手奇快,接着惨叫声起,那群女子捂着胸口愤恨的看着眼前横插一杠之人,为首的那名女子在左右的搀扶下,冷冰冰的盯着前方:“关丁远,你敢跟百毒谷作对?我看你是活腻了!!”

关丁远没好气的斜睨着她们,吊儿郎当道:“又是你们这群百毒谷的臭婆娘!从我手中抢不到关氏剑谱,你们竟敢背地里偷袭修辞,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关丁远的父亲曾是轰动武林的剑客,曾经与秦燕巢带领下的岐山派、华阴寺、暮山派和灵鳌峰四派高手联合起来围攻杀罗教和百毒谷,魔教输了便与秦燕巢订下盟约,在秦燕巢有生之年不再侵犯中原,之后隐退江湖。

当年一战百毒谷谷主为关氏剑法所伤,几年来费尽心思抢夺剑谱,所幸关丁远武功高强,才带着母亲四处逃避追杀,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近些年来百毒谷发生内讧,所以才不再有高手出来搜寻他们的下落,没想到他才安逸了几年,刚刚将剑谱传给修辞,百毒谷的人就找上来了。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他误会了百毒谷的来意,只道对方是来抢剑谱的,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反而让对方知道剑谱现在在修辞的身上。

众女子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为首那名女子眯着打量了修辞一眼,冷笑一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多谢关大侠告知剑谱下落,哈哈!”笑声刚落,一阵白烟乍起,人已经全都消失不见,空中隐隐传来声音:“算你们有艳福,让你们见识下我百毒谷的香雾阵~哈哈”

修辞听到连声惨叫,旁边的人纷纷全身抽搐着倒下,口吐白沫,眼珠上翻,分明已经是中毒之相。他吓得大惊失色,拉住关丁远紧张的问:“丁大哥,这……这可怎么办?”

关丁远眼珠一番,迅速封住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气歪歪的指着修辞的胸膛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泰山崩于前犹不改其色,你一大老爷们,能不能别每次见你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修辞面色一红,尴尬无语,关丁远背着手,双脚左右开弓,左手牵伸,右手握拳,俄而青烟乍起,掌中冒出热气,瞬间雾蒙蒙的大堂香雾散尽,露出了无辜牵连中毒的众人。

他眼神兴奋,之后又似乎觉得这个时候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便假意咳嗽了几声道:“你们现在中了百毒谷的毒雾,需要我耗费内力帮你们逼出来,这个逼毒是个很耗费体力的事情,我丁关远呢……”正准备往下说之际,忽然感觉不对,反应过来朝着修辞就是一通大骂:“啊呸,都是顾修辞你小子丁大哥丁大哥的乱叫,害我险些将名字都改了。”

“我关丁远呢,为人非常的忠厚老实,每人只收你们五两银子,怎么样?”他眼巴巴的接着道。

本来其他人都意念松动,纷纷爬到他旁边求助,其中一名男子在这镇上见过关丁远几面,知道关丁远的性子,索性双眼一闭:“死就死吧,免得浪费我五两银子。”这名男子面色青乌,显然中毒已深,再不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修辞有些不忍心道:“丁大……哦,关大哥,他们都这样了,你先救人吧。”关丁远白了他一眼,哼哼道:“你以为我不想救啊,这个逼毒是真的很耗费功力,而且我还想替我娘攒好棺材费呢。”

两人从四两谈到二两,最后一两成交,待关丁远逼完毒,一抹额上的汗珠,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旁边帮忙照顾病人的修辞道:“糟糕,现在什么时辰了?”

修辞莫名其妙道:“戌时啊。”

关丁远一边嚷着完了完了,一边急忙忙的往外面走,走出几步后又折回来拉着修辞一同往前走:“我差点忘记要去会元山庄参加乌景酣的寿宴了,待会要赶不上就惨了。你现在留在这里很危险,那群贼婆娘随时会找帮手回来,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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