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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故人

“真是没意思,这么多门派连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叫本殿下不辞劳苦的跑过来观看——”年轻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满脸不屑的注视着台下的众人。

卢陌与赵归元互看了一眼,卢陌立刻扬起笑容上前道:“殿下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完,使了个眼色给火尔哈赤,后者马上领悟,悄悄从楼上退下,找到楼下的三名异域僧人。

正是那日白凤镇单指举石狮子的那三名和尚。

火尔哈赤当年曾经与这几人在南诏有过几面之缘,这三人路经此处穷困潦倒,卢陌见几人武功不弱遂以上宾之礼招待,就是图有天能为自己效力。此次卢陌为了讨好即将登位的太子,这位太子喜欢观看高手过招,卢陌自然是打主意打到这几人身上来了。

与各派弟子切磋正酣的顾修辞见重兵簇拥着三人,远远的朝冠林台这边走来了,周围喧哗顿歇,一片寂静中,修辞望见了那日白凤镇的三名异域僧人,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抬头朝层楼上看去,白云涌动,日光灼灼。

在前面引路的火尔哈赤弯腰单手一伸,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三名僧人低头谢过,从人群中主动让出的一条道,笔直走向修辞。

“贫僧三人受卢大人嘱托,前来讨教一二,还望小兄弟不吝赐教。”

修辞回敬以礼,谦虚道:“我此次前来本意并非切磋武艺,实在是与鸣凤阁的三位阁主有私人恩怨,当日在白凤镇曾亲眼见到大师单指顶狮子,晚生不敢造次。况且也有私事在身,不敢耽搁太久,还望大师三人见谅。”

那三人抬头去看火尔哈赤,火尔哈赤揽身挡在修辞前面,皮笑肉不笑道:“方才一战,顾少侠武功盖世,现在赢了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你——”修辞气急。

凌机生“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讥讽道:“凌某也算是过来人了,大大小小的武林大会参加了不少,可从未听过此等野蛮规矩。”

火尔哈赤冷哼一声道:“规矩都是由大人物定的,哪里由得了你这种小辈说三道四。”

凌机生面色一僵,目中透出冷光,忽然发难,欺身上前,一掌打向对方:“那小辈就试试你这位大人物的高招。”两人在空地上徒手斗了起来,旁边的门派弟子纷纷让开,修辞飞身上前,一手拉住一人道:“既然是比武就正正当当的比,口角之争泄私愤与妇人何异?”

火尔哈赤松了松肩膀,眯眼冷笑道:“也是,既然是比武,也该找些高手过招,随便出手有损我勇士之名。”

修辞抓住凌机生的手腕,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凌机生跟随他的目光望向层楼,嘴中愤恨嘀咕一句:“卢陌这厮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既然如此,便开始吧——”修辞见退无可退,便抱拳向三人说道。

秦燕巢至始至终全没有插手,只是一旁观望,程叔几次欲上前阻止,皆被他伸手拦住,目光悠远道:“再看看!”

他见顾修辞虽然也有不满,但性子隐忍,以大局为重,不轻易挑起战争,心中非常满意,眼角眉梢满满都是笑意,看得旁边的秦应时频频皱眉,眸中透出几抹若有所思。

修辞几人回到了冠林台上,头顶的太阳渐渐转为毒辣,台下众人脸上烤出了油汗,纷纷提袖子抹汗。修辞全身逆光而立,面容清俊平和,看不出丝毫杀气,可当一挥手时,那惊天动地的真气流转,让人半分也不敢轻视。

三名异域僧人也是好战之人,见他全身真气流转,眸中闪出跃跃欲试,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卷贝叶,台下闻绵络见状,凝眉思索,心想:莫非这三位是传说中南诏的贝叶圣手?

南诏受天竺佛教的影响,喜欢将佛经抄写在晒干的贝叶上,这种贝叶经过特殊晾晒,风化后,可历经百年而不腐烂,极为坚固,就是不知道作为武器来威力怎样。

那人手持贝叶一刮二扫三飞旋,招式灵活中透着玄机,往往一招下面接着更为凌厉的杀招,

修辞起初不解其意,后来好几次被那贝叶刮伤,几回打在那贝叶上,竟然丝毫未损。经过前几次的试探后,修辞愈发不敢轻敌,

楼上观看的李漼收去聊赖之感,唇角含笑道:“有点意思。”

修辞双指夹住迎面飞来的贝叶,那人双手左右滑动,贝叶随着他的手势上下漂浮,劈天盖地的贝叶突然吸附在一起,化作一道金色的“卐”字朝修辞劈来,强烈的气劲震得周围地板都在摇动,修辞内心大惊,慌忙也凝气使了招浮屠九级抵挡了回去。两道巨大的“卐”迎面撞击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隆声,搭建好的冠林高台整个被生生分裂成了两半,漫天飞舞的碎屑中,修辞与那人不敢置信的对望。

修辞颤颤的往前走了两步,那人起初也有些迟疑,后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对面的修辞,四人一路挥开不断摔下来的碎屑,任凭周围的哀叫声,喧哗声淹没了一切。

四人双手握在了一起,修辞内心激动,几乎都快说不出话来,还是那人先开口,仍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修辞:“你是明若小师弟是不是?”

修辞内心一震,顿时醒悟过来。当时自己一直跟在明若身边,不爱说话,他们只当他是明若的小跟班,没有过多的接触,如今又时隔这么多年,早已认不出自己的样貌。

修辞“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语不成声:“师弟顾修辞拜见法澄师兄。”

法澄三人愣在原地,凝眉思索了好一阵,才想起当年在光王府慎智大师确实随了明若的意思,收了一名小孤儿。莫非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孤儿?

“起来,起来——”法澄扶起地上的顾修辞,洋溢着笑意:“没想到当年胆小的小师弟如今也长这么大了,对了明若呢,明若是跟你一起来的吧,他人呢?”他们对这名天资聪颖的小师弟记忆十分深刻,此次来中原也一直暗中打听明若的消息。

修辞声音沙哑,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法澄见他神色不对,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抓住他的肩膀道:“出什么事了么?怎么不见明若?”

修辞再次跪倒在地,语音哽咽道:“都是修辞的错,当年胆小懦弱受卢陌的威胁诬告明若,害的师兄受伤被卢陌带兵杀害了。”

此言犹如五雷轰顶,三人好一会儿都是愣愣的站着,万万没想到自己惦记了多年的小师弟早已死去多年。

不远处层楼上的卢陌握着栏杆,单拳打在栏杆上,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左右幕僚面面相觑,也是一头茫然。

李漼冷笑几声,站起身来,缓缓道:“原来这就是好戏,好一出认亲的好戏!简直浪费本太子时间!”一拂衣袖,周围窸窸窣窣立刻跪倒了一屋子。

带弟子赶来援救的乌景酣大老远的见修辞跪在地上,顿时飞身上去,与三人缠斗在一起,修辞出手阻止后,乌景酣与法澄目光交接,双方皆是满眼的审视与惊疑不定。

“你为何会浮屠九级?”法澄凌厉的眼神扫向乌景酣。

修辞打圆场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找处地方慢慢聊。”

几人刚准备离开,没走两步,秦燕巢满面笑意的走上前来:“经此一役,你小子可算是天下闻名,秦某可正式将绵山派纳为旗下,并且名列四大门派之首,顾少侠你看如何?”

乌景酣冷笑道:“四大门派之上,你武林盟主之下,还不是一样接受你管辖?!”

程叔上前一步喝道:“放肆!有你这样跟武林盟主说话的么?”

秦燕巢默然不语,拦住程叔,只看着修辞,问了句:“你也是这么想的?”

顾修辞叹了口气,虽然他对秦燕巢自从那次后印象一直不好,但经过这几个月的江湖经历,他似乎能渐渐明白秦燕巢为何要这般“无为而治”了,这天下本就战火不息,倘若武林也是纷争不休,苦的只会是平民百姓。

无论是与谢仇天的立约止戈,还是与朝廷的结盟,从他的角度来看,他确实也算是尽到了一个武林盟主的职责,旗下的各大门派并未出现大的乱子,也算是相安无事,因此若说他不称职确实有违事实,也只有这样平和宽容的江湖策略,才能让当年正邪一战后元气大伤的正派人士有时间休养生息,重新培养新一代的接班人。

“修辞从未这样想过。只是当初我与师傅几人走投无路之时你尚且没有收留,如今我们绵山派能够独挡一面了又怎会再回归你旗下?而且其他门派也会不服。无论如何,修辞还是要多谢秦盟主的一番美意,只是修辞不想再涉足这些纷争当中,绵山派日后只会是一个练武修身的地方,不属于正邪任何门派。”修辞抱拳施礼后,带着四人缓缓离去。

程叔面色阴沉的注视着远去的五人,冷冷道:“盟主你如此高抬他,他还不识抬举,真是不知所谓!”

秦燕巢挥挥手,脸上并无恼怒的样子,边往回走边道:“恰恰相反,他能有这样的看法又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一回。”

程叔愣了下,不解其意:“这——”

秦燕巢在走廊处站定,抬眼去看天边绵延起伏的青山,缓缓道:“你想啊,若是其他年轻人很难不被这样的虚荣所打动,他一口回绝恰好说明他是个无欲无求之人,武功高强而无欲无求,这种人才适合将这偌大的江湖交由他打理。”

程叔低头“嗯”了一声,目光朝转角处晃了下,待二人离去后,秦应时从转角处露出来,目光犹如笼罩着千年冰霜。

修辞在回来的路上简单跟乌景酣和法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待寻到客栈下榻后,五人约定在修辞房间汇合,刚一见面,三方齐齐拿出藏在怀中的浮屠九级残卷,几人一愣,凝视着各自手中的残卷,仰头大笑。

法澄感慨万分道:“当年法澈师兄将浮屠九级分成三份之时,曾说过希望有一天能重合为一本,如今机缘巧合之下也总算是破镜重圆。”

几人又将各自的经历述说了一遍,听的人唏嘘不已,纷纷道:“古人常说福祸相依,修辞能过获此机缘,也算是上天垂怜。”

法澄听到乌景酣和修辞自己融合其他招式补缺浮屠九级与自己如出一撤之时,忍不住叹息道:“佛平等说,如一味雨,随众生性,所受不同,如彼草木,所禀各异。我们三人根据浮屠九级残卷,各自修习出不同的武功路数,乌庄主的刚猛遒劲,修辞的绵柔坚韧,而我的平和宽容,因性生异,妙哉妙哉!”

修辞闻言一笑,想起他们流落中原卖艺之事,不禁疑惑道:“师兄为何会替卢陌他们办事?”

法澄道:“当年我们三人受命前往南诏,途中遭到赵归真等人的围剿,被逼无奈之下只好逃入回鹘人侵占的沙洲地区,受到张议潮大侠的帮助,亲自护送出城,此恩没齿难忘。不久前听到张大侠组织民兵起义遭到回鹘人围攻,我三人听说后便辞别方丈,打算前往沙洲地区提供绵薄之力,恰好路径此地之时缺乏银两,当街卖艺之时遇上了卢陌等人,当年并未见过此人,只当是义士,受人恩惠,自当相报,他派火尔哈赤前来请我三人上台比武,所以才遇上了修辞。”

修辞目光深沉,语气里仍然带着深深的自责道:“就是卢陌当年派益深在文冠师叔面前挑拨离间,而我又不敢当面揭穿,致使事后围攻明若之时,两位师伯都没有出手相助,这笔账我迟早会找他们还清。”

乌景酣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往事已矣,此事无须过分自责,”

“什么无须自责?!”门外闪进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接着出现一抹窈窕身影,杏眼桃腮,顾盼生辉,正是多日不见的乌红菱。

乌景酣见状绷着脸训斥:“在几位师叔面前不得无礼,快来拜见几位师叔。”

乌红菱撅着嘴,摆弄自己垂在胸前的辫子,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修辞,羞答答的唤了几声师叔,转头便问:“我的师叔?那岂不是爹师傅的师弟?”她上下打量了一阵屋内的法澄几人,嘴中啧啧称奇:“这几位师叔也太年轻了点吧,起码比爹爹矮了一个辈分不止……”

“越说越离谱!”乌景酣脸色浮现几分尴尬,转头满脸歉意的看向法澄几人道:“都怪乌某教女无方,几位莫见怪!”

法澄几人莞尔一笑道:“无妨无妨,乌小姐天真烂漫,倒是叫人生出几分羡慕。”

修辞见她中毒痊愈,心中自然大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面笑容道:“红菱,你没事啦?”

乌红菱时不时的偷眼瞧他,此刻见他终于出声反而低下头去,娇羞道:“你顾掌门亲自跑去武林大会拿回来的解药,我吃了还能不好么?!”

“是啊,服下药刚醒就死活要让我带你过来!”张小腿靠在门框上,声音懒洋洋道。

乌红菱粉脸顿时羞红,冲张小腿扮了个鬼脸,便一溜小跑了出去,正好迎面撞上了跟过来的关丁远,后者哇哇大叫:“你才刚好,跑那么快干什么?!”

修辞见状洒然一笑,忽然想起文冠,收敛笑容问道:“我文冠师叔也应该没事了吧?”

张小腿双脚跨进门槛,旁若无人般直接坐在修辞身边:“他年纪大些,恢复没有那么快,不过也已经无大碍了!”

乌景酣见他丝毫不懂谦让礼貌,又不自报来历,大大咧咧一来便直接坐下,顿时对他无半分好感。

修辞脸色中透出几分担忧,张小腿提起茶壶猛灌了几杯茶水,末了擦擦嘴道:“你托付的事我已经替你办妥了,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行一步,改天去瞧瞧你那绵山老窝,哈哈!”

话音刚落,还未来得及听清脚步声,人已经出了客栈消失了。

法澄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此人腿上功夫好生厉害。”

修辞笑道:“师兄好眼力,此人正是廊州黑风腿传人张小腿,这几日多亏了有他帮助才逃过一劫,真乃义士也!”

“此人亦正亦邪,又粗鄙无状,修辞你怎么会结识这种人?”乌景酣颇有微词道。

修辞正想解释,关丁远从外面冒失失的闯进来,一屁股旋在椅子上道:“我们一路上到处都听到在议论你,你倒好,自己躲在这里谈天说地。”

乌景酣起身跟法澄几人告辞,法澄等人也借机一道离去。不一会,偌大的厢房就只剩下修辞与关丁远两人,关丁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狐疑道:“你小子使了什么手段,弄的乌红菱那小妮子跟着了魔一样,一路上不停念叨你……”

修辞当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没好气道:“关大哥,我只当红菱是妹妹,这次只是因为我救了她,她心存感激而已,你这样阴阳怪气的,小心伯母看到又是一顿好打!”

修辞有好几次跟关丁远探望过关伯母,对方的彪悍气势着实让修辞印象深刻。关伯母最见不得关丁远吊儿郎当阴阳怪气的样子,见到准是一顿猛揍。在这种强气压下,关丁远还能生出这幅跳脱欢快的性格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关丁远双手反撑在椅子上,吊儿郎当道:“那有什么办法?!有本事叫她也生出一个身高八尺的西楚霸王来啊,我这薄纸片一般的小身板哪里干得了魁梧大丈夫的事……”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乌红菱躲在柱子后面左右张望,见到端菜经过的小二便拉住对方道:“你待会见到关丁远,叫他立刻到我房间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剩下小二愣在原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关公子就在前面厢房里,她干嘛不自己进去说啊……”

修辞每次跟关丁远呆在一起就会觉得非常的放松,完全没有了外界的压力,时不时被关丁远逗得捧腹大笑。小二敲门进来送菜后,抬头说了句:“乌小姐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你,叫您立刻过去一趟。”

关丁远一听,喜不自胜,差点抓耳饶腮,又忍不住想在修辞面前摆弄一番,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下衣襟,肃了肃面容道:“一会儿看不到我,就这么火急火燎的,没见到爷正在和兄弟商量大事么……”

小二端着盘子,面无表情道:“那我回去告知乌小姐一声。”

关丁远立刻脸色大变,再也绷不住了,拨开旁边立着的小二,火烧眉毛了般往外闯。修辞见状,好笑的摇了摇头。

关丁远一阵风似的旋到乌红菱门口,乌红菱打开门后将门关好,站在原地半天都不说话,关丁远见她这幅模样心里美滋滋的,假装咳嗽了几声道:“嗯哼,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

乌红菱仍然是扭捏了好一阵,才从屏风后面拿出两件物事,关丁远接过手中一瞧见是红白两条腰带,红色那条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白色那条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关丁远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来看去,着实不解其意,眨了眨眼睛道:“红菱,你这是什么意思?”

乌红菱咬了咬红唇,脸上羞红一片,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般,咬咬牙道:“你将这两条腰带拿给顾修辞看,问他:如果愿意同我在一起便收下红色的那条,如果是我会错了意,就留下白色那条,将红色那条送回来,我便知道了他的心意。”

关丁远感觉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凉水,脸色古怪的立在原地,半天也不说话,乌红菱没有察觉出他的脸色,仍然喋喋不休道:“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发离开冠林台,他就将他中意的那条腰带系在腰上,我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法澄三人与修辞告别,修辞百般强留,追到冠林台旁边的渡口旁,法澄仍然执意要前去沙洲。

“如今朝廷不信任张大侠,回鹘又联合藩镇将领围剿,腹背受敌之时,我携人之恩,又怎可高枕无忧于千里之外。小师弟莫再相劝,望日后多为武林行善事,后会有期!”法澄站在渡口边,义正言辞道。

修辞心知再劝无益,只好将自己骑来的马匹相赠,法澄一口拒绝道:“我在南诏守业多年,修的是苦行一道,讲究身体力行,替众人分担痛苦,此刻怎能贪恋一时安逸,抛却修行,小师弟一番好意,我三人心领了,莫再相送,青山绿水,有缘自会再相见!”

乌红菱贪睡起晚了,急匆匆赶向渡口时,法澄三人已经乘船离去。她里里外外的打量顾修辞,只见他今天系了根靛蓝色的腰带,自己送的那两条一条也没有系,顿时羞窘的满脸通红,指着修辞羞愤交加的骂了一句:“顾修辞,你欺人太甚!”然后打马哭着跑了。

修辞一头雾水,与乌景酣面面相觑,正要追上前去,忽觉马鞍上有东西磕人,他随手翻了翻,从里面掉出来一本手工装订的破书,他顿时回头去看远去的小帆船,心中感慨万千,正是那本另外三分之一的《浮屠九级》。

乌红菱往回走的路上,恰好碰上了迎面赶来的关丁远,一眼便瞧见了他腰上的红白两条腰带,气得当场懵住了,手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丁远烧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觉得……两条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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