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梁如秋端着托盘回来了,她点了两杯红茶,一碟杏仁酥,两人就着香香的杏仁酥慢慢喝着茶。
晚上吃完饭,江行舟送她回家,梁如秋靠在椅背上有些累的闭上了眼睛,听着江行舟车里放着的杰奎琳?杜普蕾的《缠绵往事》,凄美悠长的旋律诉说着对逝去时光的情深和眷恋,就像现在的这一切一样让她留恋,她像只贪吃的小猫缩在车座里,借着车窗外的流光,半眯着眼睛看着专心开车的江行舟,他的额头和记忆中一样光洁饱满,她还记得他笑起来的时候唇形很柔和,让她忍不住想要抚摸。今天在茶室里他明明已经累惨了,却还强撑着说自己没事,他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在撒娇,又像是讨好着自己,她的内心顿时软成一片,多年来的冷漠和自诩的理性被他的轻轻一笑化解的无影无踪,她只是个沉浸在他暖暖笑意里无法自拔的贪心人。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她在车子行驶中的微微晃动里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像漂浮在大海上随波微晃的适意消失了,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到了她家楼下,江行舟正微笑着看着她,“你睡得真香。”
她坐起来,发现身上盖着江行舟的大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还好,我也只眯了一会儿你就醒了。”他的笑意更深了。
“你也不叫醒我。”梁如秋把大衣递给他。
“看你睡的香,不忍心。”江行舟接过大衣穿上,“到家了,下车吧。”
江行舟先下了车,到后车座拿她买的东西。梁如秋微微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这大海般的柔软只是一场美梦,梦醒了,终究还是要登上了坚硬的陆地。她下了车,江行舟把几个袋子递给她,“快上去吧。”
梁如秋没有接袋子,而是直接抱住了江行舟,头窝在他的颈间,“我不想上去。”
江行舟有些好笑地抱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了,这么舍不得我?”
“恩。”梁如秋的声音里竟有些哽咽。
江行舟推开了她,看着眼角有些泪痕的梁如秋,眉头紧皱,“舍不得我,也不至于哭呀,我不是在这儿吗?”
梁如秋低着头,摸着他大衣上排扣,“我怕不小心把你弄丢了……”
江行舟望着有些傻气的梁如秋,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说道:“傻瓜,我不是找到你了吗?别哭了。”他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脸上的泪水。
梁如秋突然破涕为笑,她拉住江行舟的手,仰着头有些霸道地说道:“那你一定要抓紧我。”
“好。”江行舟眼神里满是宠溺,“你看你,又哭又笑的。”
梁如秋在江行舟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她走后,江行舟把车开到校园里的一片阴影里,摇下车窗,掏出了烟。他靠在车椅上,深深吸了一口烟,梁如秋依依不舍中透着悲伤的眼神让他烦躁不已,他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从见到梁如秋的这两个月来,她对自己的态度从躲避到不舍,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发抖和战栗,让他想要究根问底的迫切生生刹住,她的喜悦里透着淡淡的悲伤,笑意里透着拘谨,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思念和依恋,可却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横亘在他们之间,是多年的分离造就的陌生还是另有他因,是她对他有所保留还是他太过急切想要拥有。而今天,她明明很快乐,连他都被她的笑容和依恋蛊惑,就在刚才,她的眼神里分明有太多的东西想要诉说,可最终都化成了她的悲伤和泪水。他烦闷地掐掉了烟,扯了扯大衣的领口,冷风从摇下玻璃的车窗吹进来,稍稍平复了他的燥气,他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喂?阿姨,我是小江,能让清瑞接个电话吗?”
“清瑞吗?我是行舟,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