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位于冀州正中偏北区域,是冀州所有郡县中一个不大不小的郡,只比中山国和平原国大上一些,比第一郡魏郡小了近五分之一的土地。
常山郡有一个县,名真定县,位于常山西边的一个小县城,周边群山围绕,每年的冬天和春天的时候真定县是最漂亮的。只可惜被山包围的县城永远都是不起眼的县城,不过一丈五尺宽的管道连两辆马车都不能通过,几乎没有外人愿意来真定做居住,更别说做生意了,只有在邺城这样的天下名城才是逐利的商人愿意去的。
远离真定县城二十里的地有一座大片,山下有一个小山村,名赵家村。赵家村是真定的一个不起眼的村庄,世代躬耕农作,几乎与世隔绝了,真定县令甚至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地方。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群马贼,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乃是隔壁县赫赫有名的贼匪,不知道怎么的来了这贫穷的赵家村劫掠。
赵家村人奋起反抗,但仍然不是纵马执刀的马贼的对手,村民死伤十多人。正在一干村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位老人,一袭粗布衫,背着一杆长枪,走了进来。马贼以为是从外归来的村民,上前举刀便砍。在村民绝望担忧的目光下,老人面目表情,伸手一招,长枪入手,随意一挥,就见到凶神恶煞的贼人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马贼头领冷汗直流,这一幕将他藏了无数年的恐惧唤醒了,两股颤颤,不过随即而来的凶狠取代了恐惧,带领手下举刀杀来。
老人没有说一句话,一人一枪独对数十马贼,长枪舞动犹如凤凰长舞,挥翅长鸣。一刻钟之后,所有的马贼倒下,老人却是片血不沾衣。
村里的里正带着剩余的村民磕头拜谢,老人只说想在村后的大山里隐居,村民感激不尽,连忙答应。不过老人在进山前带走了村里的一个孩子,这孩子是里正的侄子,父母双亡,只留下一对儿女留给里正抚养。
如今已过去七年了,赵家村也恢复过来了,每年都会开大会记住当年老人的大恩。老人没有下山过,里正家的孩子每个月都会下山补给一应事物。这孩子也有近十七岁了,名赵云,年初刚刚取字,字子龙。
张梁带着太史慈、张弃、郭嘉照着地图花了五天才寻到赵家村,这简易的地图实在是过于简单,甚至还有弯路,陌路,错路,张梁下定决心好好绘制一番这个世界的地图。四人一路风尘终于看到赵家村有个孩童出现,在村头玩泥巴。
“这位小兄弟,向你打听个事,赵云是在这个存吗?”
孩童正玩的起劲,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来看了张梁几人一眼,猛然间变得惊恐,随手一丢手里的泥巴,砸在了刚刚堆好的泥人身上,小泥人顿时变的面目全非,孩童不顾手里的泥,拔退就跑,跌跌撞撞的往家跑去,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的哭喊。
“妈呀,有狼啊,爹,娘,救命啊!”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孩童如此惊恐的表现,张梁吓了一跳,一下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主公,只怕是这娃娃是看到了银狼,才吓慌了神,”郭嘉笑着说道。
孩童惊慌的喊叫声引来了村里的人,村民们有的扛着铁具出来了,生怕又有人来闹事,年近六旬的里正在一帮村民的簇拥下赶到了村头。
“老人家,我等无意冒犯,这狼是收养的,不会咬人,适才吓着那孩子,在下在此赔罪了。”
“哦,无妨,年轻人,只要不是来本村滋事闹事就好,来了就是客,还请入村歇息一番。”
里正见几人不是来闹事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见张梁几人面带倦色,定是赶了许久的路,村里好不容易有人来,忙邀请几人进村。
“那就多谢里正大爷了!”
村民对新来的人都比较好奇,平时基本上没有外面的人进来,想上去问候一番,但看着高大的银狼心里还是畏惧,只得跟在众人身后,反正年初也没什么事,农作也不是特别忙,还是去看看热闹。
“大爷,在下巨鹿张梁张子宇,是为寻赵云而来,不知道可否有此人?”
张梁来到里正的家里坐下喝了杯清茶,赵家村贫困,村里来了客人也没有什么招待,只得清茶野果放上桌。
里正放下抽的冒烟的烟杆,吐了一口浓烟,疑惑道,“村里却是有个叫赵云的,是我的侄子,不过云小子现在不在村里,正随他师父拜师学艺去了。”
里正没有把实话都说出来,虽然他看出眼前的年轻人没有恶意,但是关系到自家侄子的事还是稳妥些好,人老成精,这点他还是做的不错。
“子龙正拜师学艺,师父一定是童渊前辈,大爷,那你可知道子龙和童渊前辈在哪授艺?”张梁眼前一亮,只要有赵云的消息就好。
“既然你认识云小子和童前辈,那我不瞒你了,他二人就在后山,就让小兰带你们去吧,不过童前辈不喜生人进入,若是见不得,那我老头子也没办法了。”
里正呵呵一笑,放心下来,既然此人识得子龙和童前辈且有胆前来寻找,定是相识之人。
“多谢大爷指点,我等就不歇息了,此刻就上山去,还麻烦您叫个带路的,”张梁心下异常高兴,奔波了这么些天,终于如云雾中见到太阳一般,有了眉目。
我有师父的推荐信,此番前去寻找赵云定会少好些麻烦。
张梁四人此刻正跟着一黑衣青年前去后山,黑衣青年约莫二十年纪,名唤夏侯兰,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刚正坚毅的气息。
夏侯兰从小与赵云一起长大,当年那场大战他与赵云拼杀的最狠,只是最后童渊只看上赵云,并没有把他带上山。七年前十三岁的他独步上山拜师,无数的毒虫猛兽出没在他身边,他吓得大哭,只是擦干眼泪后并没有退头,而是迎头而上。赵云跪在童渊面前痛哭求情,童渊思考许久后终于对他说了一句话,以你的资质是做不了我徒弟的,不过念你心诚志坚,云儿也为你求情,我就允许你上山学艺,能学多少就是你的造化了。十三岁的夏侯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
此时夏侯兰背着一杆长枪在前方带路,并没有多说话,他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平时除了每日上山学艺三个时辰,一般都是在家熟读练兵之法,这是童渊告诉他的,若想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以他的资质和性格只适合练兵,而不是阵前将军。
张梁一路上知道此人是夏侯兰就感兴趣,赵云认定的兄弟岂能有差,而且观此人沉稳刚毅,就知是可信任之人,已有大将之风。只是夏侯兰像是木讷一般,一问一答,不问不答。张梁有些自讨没趣,不过也不怪罪,还想着如何能收入帐下呢,此去幽州凶险无比,夏侯兰对他而言是个强大助力。
一路上弯弯曲曲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平坦的宽阔地带。只有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的坐落,张梁等人走进茅草屋,就看到茅屋前立着一个大的兵器架,架上摆放的全是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