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石听见了我的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也的确如此,原本的他们只是几个杀戮的工具,但在年复一年的杀戮中,他们竟然渐渐有了人的思想,具备了自己的神智。祖辈们对与这件事分歧很大,大部分人认为这是好事,毕竟我们手中有着使它们完全臣服的手段,神智将更加有助于完成他们的杀戮和任务。而另一小部分人却有先见之明:具备了神智的工具就再也不是工具了,特别是这种在杀戮中形成的神智会是怎样的阴暗,狡诈和血腥呢!”
他深叹了一口气,“在当时他们的远见却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嘲笑,因为只要有神物在手,怪物们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可是有谁能知道数百年之后,骆家人丁凋落,神物遗失,那些怪物竟然能化作人型,雀占鸠巢。”
什么你们把东西丢了!”我吃了一惊。
“怎么这个你也知道?”骆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难道你也是为了神物而来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无意之中得知的,你接着说那东西是怎么丢的!那真正的骆永宁又去了哪里?”
骆石并不相信我说的,他盯着我的脸扫了好几圈,没有发现什么略有些失望。于是接着说道:“我爹二十年前是和神物一起消失了,那年我才五岁。记得是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我的爷爷收到一个湛蓝色玉佩,因为那个玉佩很特别,在我的记忆中无法抹灭。玉佩上精致的刻着一条龙,确切的说是一条只剩下骨头的龙,缠绕在一柄剑上,剑的样式也很独特,剑刃中开,剑柄是一条张口獠牙的眼镜蛇首。”
“爷爷看见这个玉佩脸色都变了,他同时收到的还有一个纸条。爷爷和爹爹在屋里彻夜未眠,天未亮他们两个便带着那三个怪物出门了,留下我和娘在担惊害怕中度日如年。第七天傍晚,我爹一个人满身是血的回来了,他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话,独自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不吃不喝。终于他走了出来告诉我们一个噩耗爷爷已经去世了,三个怪物也已经战死。”骆石的话语中透出一丝悲凉。
“之后的日子一如往常,但我总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原来热闹的屋子变得冷清起来,府里的下人突然开始非常奇怪,又找来一个丁婶专门来照顾我,特别是爹没有再抱过我,也再没和娘同屋居住,娘整天以泪洗面,最没有想到的是娘竟然自杀了,而这一切都是我爹回来之后发生的!”
“你当时才五岁,怎么会有这么缜密的心思?还有那个假的骆永宁和爹一模一样?”我很好奇。
骆石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我前一个问题,仍旧接着诉说着:“是的,完全一样,我开始以为爹爹只因过于悲痛才变了,后来发现全不是这么回事。那天夜里,我无意中发现爹爹和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人在院子里交谈着,爹爹毕恭毕敬立在一边,具体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只记得骷髅人最后说了一句,你现在就是骆家家主了,不要浪费了你几百年的努力。”
“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装病的吗?”我再次问道。
骆石点了点头,“我才明白回来的这个人不是我爹,我爹可能也死了!当夜我就发起了高烧,之后我便借着这个理由开始装病至今!”
“那你这手银针又是从哪里学的!”
“在我们骆府有个不为人所知的地下室,一侧原来是给那几个怪物准备的,另一侧有个暗房,我们骆家的武功绝技都存放在那儿,我爹抱着我去过一次。这针便是我骆家的绝技,雪针!”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那你的身体又怎么是这副模样,骆家应该没有这样邪门的武功吧!”
骆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含满了无奈和悲凉,两行清泪无声地滴落下来。
“你以为我愿意便成这个样子?整个骆府全都是他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如果我不吃下那颗鬼丸,我又怎么能获得驾驭傀儡的能力!”
“等等…你说这骆宅的仆人全是傀儡?”我觉得很惊异。
“你以为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难怪,我总感觉这些人都是怪怪的。”
我转头看了看屋角如同死木般的丁婶,“她也是?”
骆石点了点头:“这个有些特殊,我也只能禁锢它,却始终驾驭不了!”
“噢,是这么回事啊!”我又问道:“你说你爹一个人回来了,那姓黄的和白老头呢?”
骆石沉思了一下:“那是一年之后的事,那东西突然出去了好几天,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姓黄的和白老头。也许整个骆府都是他们天下,而我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个屁都不算的小孩,他们整天肆无忌惮的饮酒作乐,使我敏感地意识到他们都是一伙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就是你们骆家养的那三个怪物!”
“在那样的得意忘形中又怎么不会露出马脚呢!”他做出了一个很自然的表情。“不过我还晓得,有一股未知的势利控制着他们在完成着一个使命!就在这里,有一个我一直探查不到的秘密!这也是我需要你的原因!”
骆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中肯。
“需要我什么,不是需要我当个傀儡吧!”我故意说道。
“易兄,你说笑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而且你也知道其中的一些秘密。不过我好奇的时候是:你才来到这个城市不久,这么厉害,又知道这么多的事!难道你真的冲着神物而来?”
怀疑和疑问始终让他有所顾虑。
我故意表现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如果我说我是被卷进来的,你相信吗?”
“易兄,你又说笑了!”
以骆石怀疑的性格,他对我的话完全不相信。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我还想知道的是骆冰又是怎么回事?她应该不是你的妹妹!而且只是一个一般的人,又这么会卷在这里面?”
“这个也是我一直不解的一点!大概是又过了一年,那东西将骆冰带了回来,告诉我她是我的妹妹。那时骆冰才刚刚出生,我以为又是什么怪物,对其十分厌恶。但是后来我发现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同我一样失去了双亲,就产生了同病相连的感觉。我对她一直很好,原以为那东西会对其做些什么,结果却是对她不冷不热,甚至还比不上对我的监视。你说奇怪吗?”
骆石的叙说却让我产生了更大的怀疑,看来他并不知道若兰鬼花的存在,也正是因为若兰鬼花的存在使我相信骆冰一定是他们计划中重要的一环。我不知道假的骆永宁谋划着什么,或者是说他身后的势利想要干什么,但是费了这么大的劲,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所要做的事一定非同寻常。
骆石看见我走了神,轻咳了一声,“能说说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要是我说你父亲还活着!你会吃惊吗?”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
骆石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二十年了,二十年!他要是活着怎么不来找我,找我这个唯一的儿子!怎么来报仇,让我在这非人的地方一待就是二十年!”
他满脸的泪水,开始歇斯底里的叫着:“你知道吗,是什么让我一直坚持下去,是复仇!我骆家家破人亡的仇!你却告诉我,我爹还活着!”
我没想到他的反应有这么大,也只好静静等他平息一点。
“他在哪?”骆石恢复了常态,冷冷的说道。在他的脸上除了眼泪就再也找不到悲伤的痕迹。这让我心里对他的防备又加深了一层。
“我不清楚,但我看见了他给我你爷爷立的墓碑,在万国公墓。”
骆石没有再问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骆秋呢,你是怎么看她,据我所知她应该是和假的骆永宁一伙的。”
“那女表子,就是个狐狸精,以为她的魅术能对我起作用!”骆石爆了一句粗口,看来他有着和我一样的经历。
我笑了笑,“好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我伸手一张符纸点入了他的天灵盖中,不一会几道微光漫游过他的全身。
骆石活动活动了身体看着我说:“你真有一套,我费了了半天也解不开!”
“你这话算是对我开诚布公吗?”我玩味地笑着。
“你想怎么认为都行!”他起身拉开了房门,几道银针飞了出去。
我无奈地自嘲起来:“怎么他身上还有银针!”
站在外面的仆人,应该说是傀儡开始重新整理屋子,没过多久屋子屋子竟然恢复和原来的一样了,骆石换上了一模一样的一身衣服,又递给一套和我身上一样的衣服。我开始佩服起他缜密的思维起来,连我的也考虑进去了。
“换上吧,你也不想穿帮吧!”骆石对我说道。
当我换好衣服时一壶新茶已经摆在了桌子上,丁婶也被搬到了骆石的身边。他示意我坐下,伸手第给我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我们算是合作吧,这个是骆府的地图,上面标标记着骆府所有我知道的暗门地道,红色叉叉的地方都是由强大的傀儡看守着的,也是我无法进入的地方,我想知道的秘密也许就藏在这些叉叉的后面。”
骆石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道银光从丁婶的眉间飞了出来,立马整个人就变得病殃殃了,同时丁婶也恢复了过来,没有什么异样。
骆石又故意和我闲谈了一会,我便起身告辞,在这里我得到了一些答案但新的问题却更多了。
“嘻嘻…小哥哥!可以把你身上的地图给我吗?”一个悦耳地女声在我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