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凡望着刹那间落得干干净净的靶场,心中百味杂陈。
除却一地猎隼、秃鹫等等鸟类的尸体,天傀那废弃的零件,早就被包裹地像粽子似的大兵带走研究,唯有小唐化成的黄沙,还被几个人守候。
蚩凡有些不耐烦地赶走那两个四眼仔,反倒是那个臭女人,居然拉都拉不走。
四眼仔们见过了蚩凡恐怖的一面,知道逞英雄绝没有好下场,所以也放下了救美的心思。
英雄?小唐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没有死的觉悟,就老老实实地做点儿锦上添花吧!
“滚开”
蚩凡对于这臭女人,自然没什么客气,不抽她俩嘴巴,还是因为小唐不在了,抽死她也没用,不然蚩凡非得给她来俩脆的、长点记性!
“你可不可以救救他?求求你了,你们谁能救救他?”
除却蚩凡几个有限的人还沉浸在小唐逝去的悲伤里,其余的闲杂人等,早就簇拥着倒霉蛋儿、吹捧起来。
甭说没人搭理这臭女人,就算有人搭理,可谁又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就算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小唐如今形神俱灭,你当谁是女娲呀?黄泥造人?说说罢了,也就是听个乐呵!
“滚开、早想什么了?现在后悔了?晚了!”
蚩凡本就顶烦这种马后炮的人,心软?于心不忍?改过自新?早寻思什么了?孩子死了、来奶了?对不起,谁都不是太阳,所以谁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我是真的错了、真的错了!对不起、我就想对他说声对不起啊!”
蚩凡看着哭成梨花带雨的臭女人,他其实相信她是真的改过自新,可那又如何呢?对不起?有时候一句对不起能改变世界,有时候一句对不起一文不值!
“算了,别闹了,我信你,我还赶着送小唐回去,你的歉意,我会带给他的家人!”
这算是蚩凡唯一能帮到她的地方,也是唯一偿还他自己歉意的方式。
女人呆愣愣地挪开身体,任由着蚩凡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底包起小唐化做的沙砾。
就在蚩凡转身的时候,女人的想法又来了!
“你还想怎么样?要不然你就死掉!自己去跟他说!”
也不怪蚩凡烦心,换谁忙活了一遛十三遭、被别人捡了现成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那个,可不可以让我送他回去?”
蚩凡还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女人的这个念头,狐疑地看了眼不似作假的她。
“当真?这不是玩笑!从这里到唐门多远你知道吗?别闹了!好好当你的兵得了!我代他谢谢了!”
谁知女人一扯肩章、抓在手里,坚定不移底看着蚩凡。
“我送他回去,不管多远、哪怕我死,我也要送他回去!”
蚩凡注视着这张可以称得上年轻貌美的脸,良久,忍不住长叹一声,轻轻地把包裹放到她怀里。本想补上一句“如有差错,杀你全家”,看着那凄婉的脸庞,最终没说出口。
几个辨毒大队的英雄们想要阻拦,却被蚩凡的两声咳嗽,吓得退了回去,望着蚩凡阴沉的笑意,最终再没人阻拦。
当风驰电掣的吉普,冲出了营地,一路向南,蚩凡几人望着激起的扬尘,默契地没有任何交流。
一阵爆发的笑意,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张天道自动自觉地凑到近前,好一阵儿,才撇着嘴走回来。
“艹,那孙子现在能得紧,什么不管谁来,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定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话说得跟放屁一样,没味儿!”
几个人的心情都不好,张天道发完这句牢骚,也没有再多废话。
不管最后那一枪如何,天傀最后走出濒死的一步,都是蚩凡他们之前用命拼出来的!
虽说虚名这几人都不怎么在乎,但稀里糊涂地做了无名英雄,尤其是为了之前一直怀疑的家伙做嫁衣,心里这个气,怎么都顺不下来!
“难道我们之前的方向错了?这孙子没问题?他刚才那一枪,可是爆了天傀的魂珠!”
胡有钱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信!凭什么就赶巧,偏偏是倒霉蛋儿一锤定音?早那么能耐,怎么不第一时间顶上去?就算这孙子没问题,人品也绝对不咋地!
冯大富轻轻地用脚划出“苦肉计”三个字,又迅速地擦掉,继续疑惑地盯着意气风发的倒霉蛋儿。
他这个想法,还是得到了众兄弟的认同,可就算认同,又能怎样?
谁现在敢上去质疑倒霉蛋儿,甭管真的、假的,都是犯众怒的行为。
有句话说得好“欺师灭祖惨不过口犯众怒”
“喂,蚩凡,你干嘛?”
犯众怒?妈的,蚩凡长这么大,就没招人得意过,仇人本来就不少,又何必在乎多那么几个?
冯大富眼见着拦不住蚩凡,只得冲着胡有钱嚷道“老胡、你咋不拦着点儿?”
胡有钱也是上了酒劲儿,醉眼惺忪地看看冯大富。
“大富,你说啥?老子早就看这帮人不顺眼了!”
说这头也不回地跟上蚩凡的脚步,天下人?在张天道与安淳的眼里,更是如浮云一般。
反正都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已经背到这种地步,还能背到哪儿去?
冯大富这次是真犹豫了半天,咬咬牙、一跺脚,避开了供奉们的阻拦,决然地跟了上去!
“亲者痛、仇者快、从来见得新人笑、有谁见得旧人骨?江山代有庸人乐、视而不见众生苦……”
蚩凡传自老管头的小曲儿,果然一出口就引起轩然大波。
要不是占着之前对抗天傀时展露的凶悍,他们现在面对的可就不是吃人般的目光。
谁都不是傻子,吹捧倒霉蛋儿是大势所趋,但眼睛都没瞎、具体咋回事,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过明白归明白,谁又没规定,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
“蚩兄弟,您这是对我有意见?”
倒霉蛋儿既然愿意走到台前来,也就没了之前的猥琐,说起话来,口中的倨傲丝毫不掩饰。
“我什么意思,你TM心里明白!没找你,就给老子憋着!妈的,不是小唐,就你们这群二B早就被天傀弄死了!还在这得瑟个屁!有脸吗?靠”
说完这段话的蚩凡,根本不理会身后的骂声,一脸傲气地带着张天道他们扬长而去。
刚出靶场,就被瘟神一把拉住胳膊,递过来一只对讲机,欠钱的嗓音催促道“最高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