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刑讯室的墙壁、地面都已被狂暴的电弧席卷一空,一直剧烈摩擦的齿轮声才缓缓停滞。
除了一点儿残余电流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叙述着刚才的恐怖场景,刑讯室里似乎再无其他变化。
不过这个变化之中,不包含的却是蚩凡。
忘歌看着那张本就丑陋的脸上紧闭着双眼,涤纶的背心上后背已是焦黑一片,轻轻触碰,炭化的衣服便如雪花一般,悉悉索索地落下!
露出了不比背心白上多少的后背,当忘歌茫然地触碰着蚩凡背部,摩挲着那被电弧穿过衣服而击出的伤口。
忘歌的心里只剩下了一种情感,那就是埋怨!
“你好傻、你好傻、蚩凡,你怎么这样傻啊!”
忘歌的整张脸都被血迹弥漫着,“滴答、滴答”的血泪,落在地面,便留下了一个诡异的鲜红印记。
蹭在衣服上,便留下一道诡异的花纹。
落在蚩凡的背上,冰凉、阴寒的触感刺激的蚩凡一个激灵,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忘歌那“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哀怨!
“傻娘们,你哭什么哭?”蚩凡想像往日一样,吓唬吓唬忘歌,好让她别再这样无休止的哭泣。
可是,曾经的那个下巴已经不在,留下的却是一个依然深深爱着他的忘歌!
“你混蛋、蚩凡,你就是个混蛋!大混蛋!”
蚩凡还有些不习惯忘歌说出连贯的话语,可能在他的心里,一时间也很难把下巴与眼前的忘歌分开吧?
“下、下……忘歌?”蚩凡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还有些不习惯地改口。
蚩凡的话还没说完,“嘟”地一声,嘴唇便被一阵冰凉的触感包围。
“呵呵,忘歌倒是比下巴主动多了!”蚩凡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哪怕眼前之人未变,心里却总是充斥着那个“咿咿呀呀”喜爱吃醋却从不表露的下巴!
“嘶——”地一声,蚩凡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种感觉实在是太TM熟悉了!
自己这又是被咬了!那个给自己脸上啃出巨大疤痕的女孩儿,而今你又在哪里?
但是这种时候,哪里是能够分心的?要我说也真是奇怪,凭什么蚩凡这个老山炮就能三妻四妾,安淳就得孤独终老?
(因为安淳是和尚!这是放屁!)
蚩凡可以分心,但是不可以低估女人的第六感!
又是猛劲地一咬,直接把蚩凡咬得一哆嗦,刚才被那人造雷电劈的时候,也不见他的反应这么严重。
“哼哼、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蚩凡刚刚死里逃生,便面对着失去温婉化身小恶魔的忘歌。
“我、我、我……”蚩凡差点儿又背出骆宾王的《咏鹅》或者说自创出一首《咏鸡》
谁知忘歌示威地一呲小虎牙,轻点蚩凡的脑门,嚷道“你呀,就别编瞎话骗我了!”
“额——”蚩凡对于忘歌的机智有些无言以对。
“哼,我还不知道你?你都跟我说过,你挂念忘语!很是牵挂她,却又不敢和姐姐讲,就日日夜夜地搂着人家,絮絮叨叨!”
蚩凡现在是真的有些无奈了,之前他就是因为忘歌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才总是偷偷地抱着她什么都讲,结果现在倒好,被人抓住了把柄!
“忘歌啊,你听我说……”蚩凡只能厚着脸皮来解释,但是论起厚脸皮的功夫,尤其是面对女人,他还达不到张天道那种满嘴跑火车的境界!
“我不听、我不听,男人的解释都是谎言!”
蚩凡这下又懵B了,他就想不通一直傻乎乎的下巴,怎么就找回鬼心之后,变成了机智无敌美少女?
难道说下颌骨有着涨知识的能力?骗谁啊!可那TM又是因为什么?
“咳,蚩凡你这个人啊,就是愿意胡思乱想!有什么不开心又不敢告诉别人,还得傻乎乎地跟着乐!喜欢忘语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像是那么不懂事的女孩儿?”
“你TM还是女孩儿?你就是我活祖宗!”蚩凡胡思乱想的毛病,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
忘歌看着蚩凡又是发呆的样子,就知道蚩凡的毛病又犯了!
“吧唧”一口,忘歌又是亲在了蚩凡的脸上,算是把蚩凡从意淫拉回了旖旎的现实世界。
意淫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多么富有哲理的一句话!
“啊”蚩凡又是怪叫了一声,吓得直往后窜,一边窜,一边脑血栓似的直抽抽!
现在就算是忘歌想要和自己春风一度!蚩凡也绝不敢再凑上前了!
忘歌轻轻地****干净唇边的血迹,筋着鼻子,晃着小拳头,邪邪一笑,说道“但是你吻我的时候,居然敢想着忘语?这就不行了!”
蚩凡现在算是发现了忘歌的新能力,这TM简直就是一个加强版的测谎仪啊!这要是跑出去算命,哪还有张天道、马瞎子,他们什么狗屁天王的饭吃?
但是蚩凡现在是绝对不敢胡思乱想,万一琢磨到什么不该琢磨的事情,再被这个小姑奶奶抓到把柄,那他的身上,可就不用想着留下什么好地方了!
不过,忘歌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搭理蚩凡,因为就在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他们!
“妈的,又是这个老孙子!”蚩凡看着莫太岁这张脸,心里就忍不住想上去狠踩两脚,当然,前提是他能打过莫太岁的情况下。
蚩凡看着姑奶奶回头,怒目而视的样子,赶紧在心里默念“老丈人、老丈人”才算是过了关,却换来了忘歌的一个白眼。
“得嘞,这日子以后TM没法过了!”蚩凡还是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因为他知道忘歌现在的确没工夫搭理自己。
“刚才是你做的?啊?”忘歌的一句话便把神色激动的莫太岁给拒于千里之外。
“忘歌,你听爸爸解释,我是真的不知情!”其实都不需要他的解释,因为只要动了什么年头,以忘歌现在的能力都能够一清二楚!
“那是你派人打得蚩凡?”蚩凡现在心里是说不出的郁闷,“娘的,可算是想起来老子了!”
莫太岁真的是个人物,至少不会玩什么故弄玄虚,非常坦然地就是一句“对!”
说真的,要不是顾忌忘歌在场,加上自己的状态又实在不怎么样的情况下,蚩凡非得上去把这个老棺材瓤子打得满地找牙!
就TM没见过,打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蚩凡现在其实有点反思自己了!至少在哥仨齐聚、加上漫板儿的情况下,几个人还真的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反正这样也行!就TM当是攒人品,替天道和安淳把亏吃了!他倒是好心态。
忘歌盯着莫太岁的一张脸,一盯就是半天,但不得不说,真正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军人,什么气势压迫,简直是**用没有,否则换上一个普通人,被忘歌盯上个几秒钟,都得TM吓得直尿裤子。
结果这父女对视了半天,并没有出现蚩凡预料之中的父女相认,或者说加上自己,其乐融融的场面。
而是极为诡异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莫太岁那个老孙子不搭理自己也就罢了!可是忘歌不理自己,蚩凡还是有一丁点失落的!
不过转念一想,很多时候,什么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过后,只要人还在,什么变化又是不能接受的呢?
要不然咋TM有首酸词“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也就是说,哪怕你一直揍我,如果哪一天你不揍我了,我还是很皮痒的!
“呸、呸”蚩凡连啜了好几口,什么乱七八糟的?那TM不是贱吗?
不过这回这件破事儿,蚩凡是真的涨了不少教训,这世道还真就不是看你有多猛,你就可以多横的!
现在看来,要想达到那种自由自在、为所欲为的境界,一种是成了那传说中的“陆地神仙”,另一种就是像管老头似的,把自己喝地迷迷糊糊,对着月亮吹牛B。
而忘歌听罢了莫太岁一番带着歉意的解释,皱着眉头问道“难道就这么放过李浩仁?”
莫太岁的心里,好一阵唏嘘,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忘歌的想法跟蚩凡竟然如出一辙!
不过宝贝闺女自然不像是傻女婿可以任打任骂,所以莫太岁是耐着性子给忘歌解释。
“忘歌,相信爸爸,爸爸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畜生,但是李家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唉,这里面很多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总之,蚩凡必须送走!你相信爸爸!”
忘歌眼神一冷,正要反驳,突然停顿了一下,收回了想要说的话。
而是点点头,说道“好的,爸爸,我信你!”